诗曰:
单车百里逐风狂,丹邑球场意气扬。
集训寒侵霜染鬓,震波惊落志如钢。
松潘赛鼓催骁勇,年少豪情入莽苍。
半世流光驹过隙,犹闻哨响旧时光。
1972年深冬,朔风卷着碎雪呼啸而过,却吹不冷离翁胸中翻涌的炽热。自年少起,篮球便是离翁生命中的光,每逢周日,离翁便会和同学们跨上老旧的自行车,沿着蜿蜒山路骑行55公里,奔赴甘孜州丹巴县中学切磋球技。车轮碾过碎石路的颠簸、汗水浸透衣衫的畅快、赛场上你来我往的较量,都让离翁对这项运动的热爱愈发浓烈。
也正是这份执着,让命运悄然转动齿轮——离翁与同窗南中富、郑仁举,有幸入选金川县中学代表队,将代表家乡出征1973年于松潘举办的全州中学生运动会。这突如其来的机遇,恰似一束光,为离翁的青葱岁月镀上拼搏与憧憬的金边。
寒假伊始,离翁和队友们便匆匆奔赴观音桥集训基地。破晓时分,晨霜未曦,训练场上已响起规律的运球声。寒风如刀割面,可离翁们全然不顾,重复着传球、投篮的机械动作。汗水浸透衣衫,冷风一吹便结出薄冰,贴着后背发凉,可少年人骨子里的倔强,让离翁和队友们咬牙将疲惫与酸痛咽进肚里。那些曾在丹巴县中学赛场上的渴望与坚持,此刻化作训练场上的每一次跃起、每一次呐喊。
归期未至,春节在训练中悄然降临。远离家人的思念,被即将到来的赛事冲淡。基地简陋的食堂里,离翁和队友们围坐成圈,分享着略显寒酸的年夜饭。粗瓷碗碰出清脆声响,祝福声混着饭菜香,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驱散了异乡的清冷,化作离翁记忆里最暖的年味。
然而,命运总爱横生波澜。训练正酣时,泸河地震突然袭来。刹那间,地动山摇,训练楼剧烈震颤,门窗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恐惧如潮水般漫过离翁心头,但在教练沉稳的指挥下,离翁迅速冷静下来,按预案有序疏散。余震未消,望着满目疮痍的训练场,离翁和队友们攥紧拳头——越是艰难,越要迎难而上。掸去身上的尘土,离翁重返球场,用更专注的训练回应命运的挑战,只为那份“为校争光、为县而战”的沉甸甸承诺。
新春过后,离翁怀揣着忐忑与期待,和队友们踏上前往松潘的征途。踏入赛场的那一刻,观众的欢呼声、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瞬间点燃了离翁所有的热血。离翁如离弦之箭在场上飞驰,防守时严阵以待,进攻时默契配合。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投篮,都倾注着集训时的汗水与坚持,更饱含着曾经骑行55公里奔赴赛场的那份纯粹热爱。胜负终有定数,但那些在赛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光,早已在离翁青春的画布上,绘就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今回望,那个交织着篮球热血与地震考验的1972至1973年,不仅淬炼了离翁坚韧的意志,更让离翁收获了生死与共的情谊。岁月或许会模糊记忆的棱角,但球场上的呐喊、地震时的互助,还有骑行路上追逐热爱的执着,早已化作离翁生命的底色,永远镌刻在灵魂深处。
篮球征程赋
夫篮球者,圆魄腾跃,恰似少年之心;绿茵驰骋,宛如鸿鹄之志。忆离翁少时,情钟此道,每逢休沐,辄与同窗跨铁骑、越重峦,驱驰五十五里,奔赴丹巴之邑。车轮碾碎晨雾,衣袂鼓荡疾风,纵使山高路远、鞍马劳顿,然一入球场,便觉疲意尽消。运球如风卷残云,投球若流星贯日,呐喊声、助威声交织,青春热血,皆付于此!
岁在壬子之冬,离翁因技获选,得入金川校队,将赴松潘,角逐州运。未几,集训于观音桥畔。朔风凛冽,霜华满地,而离翁辈无畏寒威。晨曦未露,已见球场跃影;暮色沉沉,犹闻拍击之声。汗水凝霜,沾湿征衣,然少年意气,愈挫愈坚。及除夕至,羁旅异乡,离翁与队友围炉而坐,以球会友,虽无珍馐美馔,却有壮志豪情,笑谈间,暖意融融。
忽有泸河之震,地动山摇,楼宇倾颓。刹那间,天昏地暗,人心惶惶。然师者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离翁辈亦镇定自若,避险有方。待余震稍歇,众人相视一笑,掸尘归位,复执旧业。盖以篮球为志者,岂惧地动之威?惟念赛场之约,必以坚韧之心,赴此青春之赛!
新春既至,离翁与队友整装前行。松潘赛场,人山人海,战鼓雷鸣。离翁辈如猛虎下山,纵横驰骋:防守时,严阵以待,固若金汤;进攻时,默契配合,势如破竹。每一次跳跃,皆展少年风采;每一次投篮,尽抒凌云壮志。胜负虽有定,然拼搏之姿、兄弟之情,铭刻于离翁心,永不磨灭。
今虽年逾古稀,离翁回首往昔,单车之辙、赛场之影、地震之险,历历在目。篮球之道,非止竞技,更炼心志、铸情谊。昔年热血,化作今日长歌,悠悠不绝,回荡离翁心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