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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不,从流民涌入的那一刻起,“庄”这个字似乎已撑不起眼前的规模——王临站在土墙上眺望时,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里该叫“王家镇”了。他要以此为根基,在这乱世里撑起一片安身之地,这个新名字,是他对未来的第一个许诺。

可此刻,这片“未来的镇”正被前所未有的混乱吞噬。

原本人烟稀少的庄子,此刻挤得像罐子里的沙丁鱼。粗略数去,涌入的流民竟有一千五百余人——是原庄人口的五倍!每一寸空地都被占据:晒场的石碾子旁蜷缩着祖孙三人,牛棚的稻草堆上挤着七八户人家,就连庄口那棵老槐树下,都躺着十几个气息奄奄的伤者。破衣烂衫的人们相互依偎,有的在低声啜泣,有的在茫然四顾,还有的在疯狂扒拉着地上的枯草,像是想从泥土里找出点能吃的东西。

空气中的味道复杂得令人窒息:汗臭味、尘土味、伤口溃烂的腥臭味,混着远处粥棚飘来的淡淡米香,还有墙角偷偷排泄的污秽气,形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浑浊气息。耳朵里更是一刻不得闲: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呜咽声、男人的粗骂声、苏老丈维持秩序的嘶哑呵斥声,像无数根针,扎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临站在庄子中央那处垫高的晒谷台上,脚下的木板因他的重量微微吱呀。他俯瞰着这片“混乱的海洋”,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接纳流民的决定,在看到那些绝望眼神时无比坚定,可此刻,现实的重量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手心发紧——他还是低估了这场“接纳”的代价。

“王大哥!粥棚那边快撑不住了!”刘仁的声音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满头大汗,粗布短褂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背上,“一口锅供两百人,流民抢着往前挤,把盛粥的木勺都抢断了三把!再这样下去,锅都要被掀翻!”

话音刚落,雷虎手下的老兵张二牛也喘着粗气跑来,铠甲上还沾着泥土:“王头领!东面草棚那儿,三个青壮为了抢一块能遮雨的破油布打起来了!拿石头砸破了头,血淌了一地,其他人还在起哄!”

紧接着,苏老丈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挪到台下,老脸皱得像块干树皮:“王…王管事…这茅坑…根本不够用啊!好些人憋不住,就在墙角…就在粮仓旁边方便!这要是天热起来,发起瘟疫…咱们整个庄子都得完!”

问题像冰雹似的砸过来,每一个都带着致命的风险。王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乱世之中,仁慈是奢侈品,此刻的犹豫,就是对所有人的残忍。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天空,冰冷的金属反光在混乱中划过一道亮线。

“都闭嘴!听我号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那些慌乱的、愤怒的、茫然的眼神,此刻都带着一丝期待——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一个能告诉他们“该怎么办”的人。

“赵锋!”王临的声音掷地有声。

“在!”赵锋往前一步,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带你的人,立刻去粥棚!手里的鞭子不是摆设——告诉所有人,排队领粥,男让女,壮让老,谁再拥挤抢掠,先抽十鞭!再敢反抗,杀一儆百!”王临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记住,不是为了欺负人,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喝上粥!”

“是!”赵锋领命,转身就走,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手持皮鞭的庄丁,脚步声沉重如鼓。

“雷虎!”

“在!”雷虎的嗓门像打雷。

“带你的旧部,分成四组,全庄巡逻!不管是斗殴、抢劫,还是奸淫掳掠,不管缘由,先捆起来!凡是动手伤人见血的,或者趁乱偷摸庄里东西的,直接拉到庄口旗杆下,立斩示众!”王临的语气冷得像冰,“乱世用重典,此刻容不得半分姑息!”

“明白!”雷虎抱拳,大手一挥,三十几个穿着铁甲的老兵立刻分成四队,手持长矛,朝着庄子四个方向走去,铁甲摩擦声在空气中划出冷冽的痕迹。

“刘仁!”

“我在!”刘仁连忙应道。

“立刻组织庄里所有能动弹的妇人,拿上锄头铁锹,去庄子西头的空地上挖临时茅坑!挖深点,至少两丈!离水源和粮仓远些!再把仓房里剩下的石灰,全都搬到茅坑和墙角污秽处,厚厚撒上一层!告诉妇人们,动作快点,这是保命的事!”

“好!我这就去!”刘仁抹了把汗,转身就往妇人群里跑。

“苏老丈!”王临看向台下的老人,语气缓和了几分,“麻烦您带着庄里的几个老者,挨处去安抚流民。告诉他们,只要守规矩,就能活下去。要是有愿意帮忙维持秩序的,给他们记上,领粥时多给一勺!”

苏老丈连连点头:“放心吧王管事,老朽这就去!”

最后,王临的目光落在人群边缘的柳轻眉身上。她正蹲在地上,给一个腿上化脓的孩子换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可她的动作依旧轻柔,眼神依旧专注。王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柳姑娘。”

柳轻眉抬起头,眼里还带着一丝对孩子的关切,看到王临望过来,脸颊微微泛红,连忙起身:“王大哥,怎么了?”

“你带着那几个懂草药的妇人,把所有伤患都集中到庄东头的破庙里——那里空间大,也能遮风挡雨。优先处理老人和孩子的伤,尤其是伤口化脓的,千万别耽搁。”王临顿了顿,补充道,“要是人手不够,就去跟赵锋说,让他调两个庄丁给你打下手。还有…你自己也注意些,别被伤口蹭到,小心染病。”

“我知道了,王大哥。”柳轻眉轻声应着,心里暖暖的——他在发号施令时那么严肃,却还记着提醒她注意安全。她低下头,把手里的草药包紧了紧,“你也别太累了,刚才看你站在台上,额头全是汗。”

王临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头,果然沾了一手汗。他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又被张二牛的喊声打断:“王头领!北面岗哨来报,那些乱兵还在远处观望!”

“知道了!”王临收敛笑容,对柳轻眉道,“你先去忙,我随后过去看看。”

柳轻眉点点头,转身走向破庙,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王临正对着岗哨交代事情,背影挺拔如松,哪怕在混乱中,也像一根定海神针。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命令像一道道绳索,强行将混乱的“机器”拉回正轨。赵锋的鞭子在粥棚前呼啸,第一个抢粥的壮汉被抽得满地打滚,哀嚎声让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扭曲的长队慢慢变得整齐;雷虎的巡逻队刚走到东面草棚,就抓住了两个趁乱偷鸡的流民,二话不说捆起来往庄口拖,沿途的流民吓得纷纷后退,原本起哄的人瞬间噤声;刘仁带着妇人们挖茅坑,虽然累得直不起腰,但想到是为了保命,没人抱怨;苏老丈的安抚也起了作用,几个原本焦躁的流民主动站出来,帮着维持秩序,嘴里喊着“听王管事的,准没错!”

柳轻眉在破庙里忙得脚不沾地。破庙的神龛被挪到一边,地上铺了一层干草,三十几个伤患躺在上面。她跪在地上,给一个胳膊被砍伤的老人换药——老人的伤口里还嵌着泥沙,她用温水一点点冲洗,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老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着说:“姑娘,你慢些,不碍事…谢谢你啊,要是没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早就烂在路边了。”

柳轻眉笑了笑:“大爷,您别客气,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一家人。”她刚换完药,又有人喊:“柳姑娘!这里有个孩子发烧了,烧得厉害!”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孩子只有四五岁,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柳轻眉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她连忙让旁边的妇人去烧热水,自己则从草药包里找出柴胡和薄荷,用石头臼子捣碎,想敷在孩子的额头降温。

就在这时,一只手递过来一个干净的陶碗,里面装着半碗褐色的药汁。柳轻眉抬头,看到王临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药包。

“这是之前从夏军那里缴获的退烧药,我让苏老丈熬好了,你给孩子喂下去。”王临的声音很轻,怕吵到孩子,“刚才巡查时,看到你这里忙不过来,就顺便带过来了。”

“谢谢你,王大哥。”柳轻眉接过陶碗,指尖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草药的清香。她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红晕,用小勺舀起药汁,吹凉了喂给孩子。

王临蹲在她旁边,看着孩子慢慢喝下药汁,轻声问:“伤患多吗?草药够不够?”

“挺多的,尤其是外伤。草药快用完了,刚才让赵锋派人去山上采了,应该很快就回来。”柳轻眉说着,抬头看向王临,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王临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笑了笑:“没事,习惯了。现在这情况,哪有时间睡觉。”

“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你要是倒下了,大家怎么办?”柳轻眉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这是我早上蒸的窝头,你先吃点垫垫肚子。里面放了点糖,能顶饿。”

王临接过油纸包,里面的窝头还带着余温。他看着柳轻眉关切的眼神,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融融的。他想了想,掰了一半递给她:“你也没吃吧?一起吃。”

柳轻眉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我等会儿忙完了再吃。”

“不行,必须吃。”王临把半块窝头塞到她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要是饿坏了,谁来照顾这些伤患?听话,吃了它。”

柳轻眉看着手里的窝头,又看了看王临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窝头很甜,甜到了心里。

两人就这么蹲在破庙里,一个喂孩子吃药,一个吃着窝头,偶尔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暖意。外面的混乱还在继续,可这一刻的破庙里,却有着难得的宁静。

吃完窝头,王临又叮嘱了柳轻眉几句,才起身离开。他刚走出破庙,就看到刘仁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色惨白。

“王大哥…粮食…粮食撑不住了!”刘仁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盘了仓,原庄三百人,存粮能撑十五天。现在加上一千五百流民,一共一千八百张嘴,按现在早晚两顿稀粥的标准,最多…最多只能再撑两天了!”

“两天?”王临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粮食紧张,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极限。刚才在粥棚看到的粥,已经稀得能数清碗底的几粒米,风一吹都能晃出涟漪,可就算这样,也只能撑两天。

两天后,要是没有新的粮源,整个王家镇就会变成人间地狱——流民会为了一口吃的互相残杀,秩序会彻底崩溃,到时候,不用乱兵来攻,自己就先垮了。

必须立刻找到粮食!

王临快步走到晒谷台,重新站到高处,目光扫过庄内的流民。狩猎?庄子周围的猎物早就被猎户们打光了,就算再去猎,一天最多能猎到几只兔子,连塞牙缝都不够。采集?野菜野果倒是有,可一千八百人去采,半天就能把周围的山头薅秃,也只是杯水车薪。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向外求索。

“雷虎!”王临大喊一声。

雷虎很快跑过来:“王大哥,怎么了?”

“你立刻点十个机灵的弟兄,要熟悉周边三十里地形的。分成两组,一组向西,一组向南,去侦察粮源!”王临的眼神锐利如鹰,“大户人家的粮仓、溃兵遗弃的物资、甚至是小股的土匪窝点——只要有粮食,都给我摸清虚实!记住,以侦察为主,不要轻易动手,尤其是遇到有武装的,摸清人数和武器就回来,明白吗?”

“明白!”雷虎抱拳,“我这就去挑人,保证天黑前回来!”

“快去!”王临摆摆手,看着雷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向西是平原,有几个大乡绅的庄子,可那些人都是铁公鸡,肯定不会轻易交出粮食;向南是山地,有不少溃兵和土匪,粮食不好抢,还容易吃亏。

向外寻粮的同时,内部也必须极致节约。王临立刻下令,将每日两餐改为一餐稍稠的粥,一餐更稀的汤水,尽量延长粮食的消耗时间。同时,他组织所有能动弹的青壮男女,分成二十组,由庄里的老农带领,去庄外清理荒地——哪怕现在不是播种的季节,翻一翻土地,也是一种希望,至少能让流民有事可做,转移他们对粮食的注意力。

“想活下去,就得自己动手!”王临站在田埂上,对着正在清理荒草的流民大喊,“现在翻地,等开春了就能种小麦!我王临在这里保证,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开春后,人人分三亩田,三年不缴租!只需要缴纳收成的一成,作为庄里的公用粮!”

“均田免租!”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流民中炸开了锅。他们之所以背井离乡,不就是因为土地被地主霸占,交不起租子吗?现在听到能分田,还免租三年,原本麻木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真的能分田?”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停下手里的锄头,不敢相信地问。

“我王临说话算话!”王临举起右手,“只要你们守规矩,好好干活,在这里,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

汉子愣了一下,突然激动地大喊:“那还等什么!快干活啊!翻地!翻地!”

其他流民也反应过来,纷纷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锄头碰撞石头的声音、人们的吆喝声,取代了之前的哭喊声,整个王家镇,似乎重新有了生气。

秩序的强制推行和希望的许诺双管齐下,混乱渐渐平息。虽然庄子里依旧拥挤不堪,粥还是那么稀,住的还是破草棚,但至少不再有人互相残杀,不再有人趁乱抢劫。一种粗糙的、紧绷的秩序,像一张网,将一千八百人暂时网在了一起。

可王临知道,这张网随时可能破。外部的威胁还在——北面的乱兵还在观望,南面的秦玉罗夏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他加派了岗哨,在庄子四周布置了暗哨,尤其是北面和南面,每半个时辰就汇报一次情况。

然而,百密一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粮食危机和外部威胁吸引,却忽略了那些混在流民中的“杂质”。

那个在流民入庄时就暗中观察的精瘦汉子,此刻正蜷缩在粮仓旁边的草堆里。他穿着和其他流民一样的破短褂,脸上沾着泥土,看起来疲惫不堪,可眼角的余光却像鹰隼一样,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粮仓的位置、守仓庄丁的换岗时间、庄墙上岗哨的分布、王临等人经常出没的路线……他的手指在泥土上轻轻划动,像是在记录着什么,划完后,又用脚轻轻抹掉,不留一丝痕迹。

不远处的另一堆草垛旁,三个看起来像是结伴逃难的汉子正低声交谈。他们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锄头,像是刚从地里回来,可说话时,眼神却闪烁不定,声音压得极低,淹没在周围的嘈杂声中。

“…看清楚了吗?能战的也就一百来人,大部分是乡勇,只有三十来个穿铁甲的,像是老兵。”左边的汉子摸了摸耳朵,这是他们的暗号。

“…粮食最多撑两天,刚才去粥棚,听到刘仁跟王临说了。”中间的汉子压低声音,“他们派了人去南面寻粮,估计是去打张大户的主意,张大户有私兵,他们未必能得手。”

“…得把消息送出去。”右边的汉子眼神阴狠,“等外面的人来了,咱们里应外合,拿下这个庄子!到时候,粮食和女人都是咱们的!”

说完,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他们拿起锄头,假装去地里干活,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王家镇的土墙上,给这片拥挤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流民们大多已经睡下,偶尔传来几声孩子的啼哭和老人的咳嗽,却比白天安静了许多。柳轻眉在破庙里忙到天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王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油灯。

“忙完了?”王临笑着问,把油灯递给他,“刚从岗哨回来,看到你屋里没灯,就给你送一盏过来。”

“谢谢你,王大哥。”柳轻眉接过油灯,屋里瞬间亮了起来。她看到王临的铠甲上沾着尘土,脸上还有未干的汗水,“你还没休息?”

“再等等,等雷虎他们回来再说。”王临靠在门框上,看着柳轻眉,“今天辛苦你了,伤患都安顿好了吗?”

“嗯,大部分都处理好了,就是那个发烧的孩子,还没退烧,我得时不时去看看。”柳轻眉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布包,递给王临,“这是我白天做的布鞋,你试试合不合脚。你之前的鞋,鞋底都磨破了。”

王临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双黑色的布鞋,针脚细密,鞋底纳得厚厚的。他心里一暖,抬头看着柳轻眉:“你这么忙,还抽空给我做鞋?”

“也不是特意做的,之前就纳好了鞋底,今天晚上抽空缝上的。”柳轻眉低下头,脸颊微红,“你试试,要是不合脚,我再改。”

王临脱下脚上的旧鞋,穿上新鞋,大小正好,鞋底软软的,很舒服。他笑了:“很合脚,谢谢你,柳姑娘。”

“不用谢。”柳轻眉抬起头,正好对上王临的目光,两人都笑了。

外面的风轻轻吹进来,带着泥土的气息,油灯的火苗轻轻晃动,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重叠在一起。这一刻,没有混乱,没有危机,只有难得的宁静和温暖。

可他们都不知道,王家镇这艘刚刚启航、满载着希望与沉重负担的小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驶入了暗流涌动的水域。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而雷虎的侦察队,还在夜色中疾驰,他们能否找到粮源,还是个未知数。

夜色渐深,王家镇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庄墙上的岗哨还亮着油灯,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的远方。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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