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刚含进嘴里的蜜饯差点没咽下去,直皱眉道,“换师傅?她当皇上的心思是面团,随她捏吗?三阿哥背不出书,坐不住案,是师傅拿鞭子抽着他走神了?分明是自己教不出规矩,倒好意思怪旁人。你可不能答应,你虽是皇后,可也不是他们母子随意支使的。管的太多,会让皇上觉得你对三阿哥过分上心的。”
宜修指尖在苏郁手背上轻轻摩挲,“你说得在理,我哪能这般糊涂。皇上选徐师傅,本就有让他磨磨三阿哥性子的意思,我若真去提换师傅,反倒显得我不懂圣意,还落个干预皇子教育的话柄。”
“就是这个理。”苏郁松了口气,又拿起块蜜饯送到了宜修嘴边,“尝尝,可好吃了。”
“不吃了,这几个月陪着你一直吃蜜饯,吃的牙都疼了。”
“啊?牙疼?我看看,哪颗疼啊?”
宜修偏头躲开,笑着按住她伸过来的手,“逗你的,哪就真疼了,不过是甜腻的吃多了,嘴里发寡。”见苏郁仍一脸紧张,又凑过去让她看,“你瞧,好好的,没肿也没红。”
苏郁凑近仔细瞧了瞧,确实没异样,才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吓我一跳,还以为真疼了。”说着把蜜饯放回碟子里,“那不吃这个了。”
“你这每天不好好吃饭,光吃些蜜饯哪里能有什么营养呢?”宜修替她揉着发胀的小腿心疼地说道。
“没办法啊,他越来越大,顶着胃口根本吃不下去。天又越来越热了,看到那些饭菜我又觉得恶心。真是难受死了!”
宜修指尖揉着她小腿上微微发肿的肌肉,眼底满是心疼,“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怕死,不敢有孕,却让你替我受罪。”
苏郁猛地握住宜修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连声音都带了点急,“说什么胡话!你我之间,哪有什么替不替的?能有这个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宜修的指尖还停在苏郁发肿的小腿上,被她攥得发紧,那点因愧疚泛酸的心绪,倒被这股真切的力道烘得暖了些。她抬眼望过去,见苏郁眼眶泛红,却偏要梗着脖子装强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嘴硬,前儿夜里是谁翻来覆去睡不着,拉着我说腰快断了?”
苏郁被戳中旧事,脸一红,却仍犟道,“那是夜里,这会儿我就觉得好好的!”话刚落,小腹猛地挨了一拳,像是在拆她的台。她顿时没了底气,疼得急忙按住了肚子,“小没良心的!大白天的你就开始闹了!”
宜修忙攥住她按肚子的手,指尖轻轻覆在她的肚子上揉着,语气里满是紧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劲儿。”她俯身贴在苏郁小腹上听了听,又抬头望着她,见苏郁眉头皱着却没哭,才稍稍松了口气。
“许是嫌我冤枉他了,故意闹脾气呢。”苏郁缓过那阵钝痛,嗔怪地拍了拍肚子,却忍不住弯了嘴角,“你听,刚还动了一下,跟示威似的。”
宜修也笑了,指尖顺着她的小腹轻轻画圈,“随你,嘴硬的性子都随你。”
“哈,论嘴硬,后宫里谁比得上皇后娘娘?你……”苏郁话还没说完,宜修温软的唇就贴了上来。
苏郁的话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顿了半拍。宜修的唇很软,轻轻贴在她唇角,没敢深探,只像一片羽毛拂过,转瞬便退开了。
“你自己说……本宫的嘴……硬吗?”
苏郁指尖还僵在半空,脸颊却已烧得滚烫,连呼吸都带着点颤。她望着宜修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偏生宜修还强装镇定,眼底却闪着几分慌乱,像偷尝了蜜饯又怕被发现的孩子。
“你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坚持不到生,就把你办了!”
宜修的指尖猛地一颤,刚要收回的手被苏郁反手攥住,连带着耳尖的红都漫到了脸颊。她瞪了苏郁一眼,眼底却没半分真恼,只带着点羞赧的嗔怪,“胡说什么浑话,怀着身子还没个正形。”
可苏郁偏不松口,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腰上带,声音低得像呢喃,却带着点狡黠的笑,“本来就是,你总这么勾人,我哪把持得住?”话刚落,小腹突然轻轻一动,像是在“抗议”两人忽略了他。
宜修趁机抽回手,指尖点了点苏郁的小腹,又瞪了她一眼,“你看,孩子都嫌你不知羞。”嘴上虽这么说,眼底的慌乱却散了,只剩藏不住的柔色,轻轻揉着她的肚子,“别学你额娘,没个规矩。”
“有规矩的,这辈子也摘不到你这朵牡丹花。”苏郁说着勒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狠狠吻住了她的唇,苏郁的吻带着点孕期特有的莽撞与炙热,唇齿间还留着方才蜜饯的清甜,宜修起初还僵着身子,怕压到她隆起的小腹,可被她这般紧紧搂着腰,那点拘谨倒渐渐散了。她微微侧头,避开可能碰到苏郁肚子的角度,指尖轻轻攥着她的衣袖,没推拒,只任由那吻像温水般漫开。
不过片刻,苏郁便先松了口,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带着点急,“早该这样了,总让你占先。”
宜修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疯丫头,就不怕有人进来?”
“我这里是铜墙铁壁,就算把你关起来,哪怕三天,都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把我关起来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
宜修指尖在她后背轻轻拧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撒娇,眼底的羞赧混着笑意:“越发没个正形,怀着孕还说这些浑话。”可她没挣开,反而顺着苏郁的力道往旁侧了侧身,更小心地避开她的小腹。
苏郁低笑出声,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尖,声音黏糊糊的,“浑话才敢跟你说。真关起来,也不过是陪我吃冰酪,品香茗,哪舍得让你受委屈。”话刚落,小腹突然轻轻鼓了一下,像是在抱怨被冷落。
宜修立刻伸手按住那处隆起,“你额娘没正形,你倒要乖些。”又抬头瞪了苏郁一眼,“听到没?快松开,仔细压着他。”嘴上虽凶,指尖却轻轻捋了捋苏郁额前汗湿的碎发,眼底柔得能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