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食堂常年萝卜开会，偶尔见点荤腥。
就算有谭家菜传人掌勺，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天食堂有肉菜，工人们都格外积极，队伍从窗口一直排到了门口。
负责打菜的是刘岚，掌勺的是马华，却没见着傻柱的身影。
王卫东刚排进队伍，就听见前面传来争吵声。
秦淮茹，你怎么能插队？
谁插队了？是许大茂帮我排的！
只见秦淮茹半个身子靠在许大茂身上，正跟一个工人争执。
王卫东瞥了两眼就明白了——秦淮茹又想蹭免费的肉菜，许大茂这个花花肠子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好处。
周围的工友早就看不惯秦淮茹在厂里四处撩拨的行为，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被戳穿心思的秦淮茹恼羞成怒，当场就跟人吵了起来。
连单纯的俞长生都撇着嘴说：卫东哥，那女的是厂里有名的破鞋，跟好几个人都不清不楚的，你离她远点。”
你小子懂得倒不少。”
王卫东笑了笑，这种事他懒得掺和。
两人正排着队，突然一个穿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匆匆走进食堂，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看到王卫东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王卫东同志，你怎么在这儿排队？
不排队怎么打饭？王卫东觉得这人说话莫名其妙。
对方这才想起自我介绍：我是厂长秘书李新华。
厂长让大厨准备了一桌好菜，正等你过去呢。”
这话一出，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
正在说话的几人张着嘴发不出声，刘岚举着菜勺忘了抖，一大勺肉全扣进了饭盒，乐得那工人合不拢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王卫东——杨厂长向来严厉，连车间主任都难得给他好脸色，居然要请一个普通工人吃饭？
许大茂和秦淮茹也呆住了。
许大茂暗自盘算：老王这是要发达了？得找机会带未婚妻娄晓娥去套套近乎。
秦淮茹眼里闪着光：难道王卫东要升职了？今晚要不要再去他家试试？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王卫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为了淋水器和安全带的事。
看来部委已经意识到这两样发明的重要性了。
有大餐吃，谁还稀罕食堂的大锅菜？
那就麻烦带路了。”
王卫东正要走，又想起身后的俞长生，转身问道：李同志，我能带个人吗？
李新华一愣，打量着王卫东：这小子胆子真大，厂长请客还敢带人？但见王卫东态度坚决，只好勉强点头：可以，不过这位小同志不能乱说话，厂长脾气可不好。”
厂长特意为王卫东摆了酒席，他要是不去，回去肯定要挨训。
“走，长生，咱们吃好的去！”
俞长生跟在王卫东后面，心跳得厉害。
好吃的……
卫东哥真是好人！
等他们三个走了，食堂才重新热闹起来，工人们又排好队继续打饭。
大餐再好，吃不到也是白搭。
还是肉菜实在。
秦淮茹和许大茂也收回羡慕的眼神，老老实实排队。
秦淮茹站在队伍里还不安分，故意用丰满的身子往许大茂身上蹭。
她的蓝黑工装是改过的，虽然宽大，却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蹭了两下，许大茂就浑身燥热，按捺不住了。
秦淮茹这个顶级绿茶，立刻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她转过身，撩了下头发，轻轻咬着红唇：“大茂，今天你请我吃肉呗？”
许大茂虽然被撩得心痒，可不像傻柱那么傻。
他搭上秦淮茹的肩膀，压低声音：“想吃肉？得用肉换。
你知道我的心思，待会儿库房见。”
“你不怕我废了你？”
秦淮茹想吃肉，但不想付出代价。
“哪能啊！你要是答应，午饭钱我包了，外加二十斤粮票。”
许大茂一脸猥琐，眼里却闪过算计。
“行，就这么定了！”
二十斤……可不是小数目，秦淮茹还没赚过这么多。
不过，她这个顶级绿茶，当然不会让许大茂真占到便宜。
仓库离厨房不远，喊一嗓子，傻柱就能冲进来。
到时候，肉吃到了，名声保住了，还能教训讨厌的许大茂。
一箭三雕，我可太聪明了！
秦淮茹觉得自己机智过人。
很快，轮到她了。
“刘岚，三两肉菜，五个窝头。”
刘岚皱了皱眉：“秦淮茹，这么多你吃得完？”
“关你什么事！”
秦淮茹一向瞧不上这个李副厂长的小情人。
自己好歹是用馒头换，刘岚可是用肉换，档次不一样。
刘岚也看不惯秦淮茹，故意抖了两下勺子。
三两肉菜里，只有几块肥肉，剩下的全是萝卜。
“刘岚，你故意的吧！”
秦淮茹火了。
以前都是傻柱打菜，哪次不是满满当当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刘岚有李副厂长撑腰，根本不怕她。
后面有人催，秦淮茹只好扭着屁股端走饭盒。
“哎，秦淮茹，你还没给钱呢！”
“许大茂替我付！”
说完，她回头冲许大茂抛了个媚眼。
许大茂得意地拍拍包：“她的饭钱，我出！”
刘岚阴沉着脸，低声骂了句：“ ！”
轮到许大茂打饭时，这位“大方”
的请客者只要了两个馒头。
“许大茂，没钱了？”
刘岚嘲讽道。
“你懂什么，我有正事要办！”
许大茂揣着馒头，匆匆离开食堂，直奔办公楼。
上了二楼，他敲了敲挂着“副厂长”
门牌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副厂长正因为杨厂长请王卫东吃饭没带他而恼火。
李副厂长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嘴里低声咒骂：“这个老杨，仗着和老首长的关系，简直无法无天！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上，我早就收拾他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不耐烦地拉开门：“谁啊？”
见是许大茂，李副厂长脸色更沉：“许大茂，你不在后勤科老实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前些日子，许大茂趁着夜色，拎着一篮子山蘑菇和两只老母鸡，偷偷溜进李副厂长家，点头哈腰地表忠心，一副恨不得认他当爷爷的模样。
李副厂长对这些小恩小惠并不稀罕，奉承话也听腻了，本不想搭理他。
但想到许大茂是娄董事的未来女婿，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场，便勉强收下了这条狗。
“李厂长，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许大茂见李副厂长脸色阴沉，却丝毫不慌，反手关上门，凑近压低声音，“您不是一直惦记着秦淮茹吗？”
“胡说什么！”
李副厂长板起脸，“我是关心工人同志的生活状况！”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秦淮茹的身影——那丰满的身段，比刘岚还要圆润几分，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头一热。
“对对对，您一向关心工人，是咱们厂的好领导！”
许大茂赶紧赔笑。
“少废话，到底什么事？”
李副厂长压下心头躁动，不耐烦地问。
许大茂这条狗，用得上时是条好狗，用不上时看着就烦。
“我约了秦淮茹在厨房仓库……”
许大茂话说一半，露出阴险的笑容。
厨房仓库可是个“好地方”
，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在那儿发生。
李副厂长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上次在那儿差点被傻柱撞见，至今心有余悸。
“傻柱呢？”
他皱眉问。
“放心，傻柱去招待所做饭了，离厨房远着呢，等他回来，您早完事儿了！”
许大茂说完，猛地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张破嘴！”
怕李副厂长发火，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单：“这是傻柱和秦淮茹这些年从厨房顺走的东西，只要拿这个吓唬她，还怕她不乖乖就范？”
清单是许大茂买通胖子弄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列着：半斤棒子面、二两猪肉、二十个馒头……
李副厂长扫了一眼，嘴角勾起：“没想到啊，秦淮茹胆子不小，竟敢偷厂里的东西！待会儿我得好好‘教育’她！”
许大茂暗自得意，又掏出二十斤粮票递过去：“李厂长，对付这种女人，得软硬兼施，先给点甜头，再……”
“呵，准备得挺周全。”
李副厂长接过粮票，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样的能人，待在宣传科确实屈才了，有机会我给你调个好位置。”
许大茂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表忠心。
李副厂长却没心思再听，急匆匆往外走——他得抓紧时间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