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了。
另一边，杨厂长正在红星轧钢厂招待所设宴。
招待所是一座两层建筑，客房配备热水供应，提供一日三餐服务。
外墙贴着浅色马赛克瓷砖，门前花坛里两株腊梅开得正艳，暗香浮动。
这里原本用于接待外籍专家，如今主要招待上级领导和各地配件采购人员。
路上，李秘书按照杨厂长的指示，不断打探王卫东的底细。
王卫东坦然相告： ，曾担任首长司机...
这番经历让李秘书暗自羡慕。
来到二楼包厢，一位领导适时打开门：王卫东同志，可算把你盼来了。”
李厂长，我就是个开卡车的，这场面还真不适应。”
王卫东咧嘴一笑，大步迈进包厢。
餐桌上菜肴丰盛，江工程师和几位领导早已入座。
众人不约而同打量着这个想出创汇点子的年轻人，见他一副粗犷模样，不禁暗自惋惜：若是个工程师，前途不可限量。
快请坐...杨厂长热情起身让座。
这个年轻人让他在部长面前大出风头。
王卫东抱拳致歉：各位领导，今天正好带着车队弟兄在食堂吃饭。”
说着指了指俞长生：就顺道把他带来了。”
都是自家人，热闹些好。”
领导们纷纷点头，方才还在纳闷这个生面孔的来历。
有人暗自鄙夷：不懂规矩，这种场合也带闲杂人等。
也有人暗自赞许：不愧是退伍兵，够义气。
王卫东佯装粗鲁，对众人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落座。
俞长生见到这么多大领导，紧张得手足无措。
卫东哥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坐下吃！王卫东拽着战战兢兢的俞长生坐下，抓起肘子就啃。
今天就是要当个粗人，专心吃饭。
别说，傻柱手艺真不赖。
这东坡肘子软烂入味，肥而不腻。
见王卫东吃得满嘴油光，俞长生也壮着胆子啃起鸡腿。
味道虽好，却总觉得不如卫东哥吃得香。
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让杨厂长略显尴尬，干笑两声：司机同志们辛苦一上午，都饿坏了，大家动筷吧。”
领导们这才开始用餐。
席间，杨厂长眉飞色舞地讲述上午的经历：你们是没看见，部委同志起初对淋水器和安全带图纸不屑一顾。”
等我详细说明后，他们脸色都变了，急匆匆离开办公室。”
他故意卖关子：猜猜后来谁亲自来了？
该不会是部长吧？江工程师很配合地接话。
可不就是部长！杨厂长一拍桌子，部长当场表扬，说经过专家论证，王卫东同志的创意确实可行。”
“润华公司已经在着手申请国外专利了。”
“他们还特意询问了王卫东同志的具体情况。”
“当那位领导得知王卫东同志并非工程师，而是一名卡车司机时——”
“你们猜他老人家说了什么？”
在场众人纷纷抬头，满脸期待。
“说了什么？”
江工程师适时接话。
杨厂长仰头饮尽杯中酒，咂了咂嘴，眼中满是赞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最高！”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对对对……部长就是站得高、看得远。”
众人忙着附和，王卫东却只顾埋头吃饭。
反正他就是个开卡车的。
俞长生听得一头雾水——卫东哥这是干了什么大事，连部长都惊动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啃鸡腿吧，真香……
杨厂长感慨一番后，忽然发觉不对劲。
今天的主角似乎还没表态。
低头一看——好家伙，这两人吃得正欢，满嘴油光，桌上堆了一堆骨头。
他心里不禁犯嘀咕：就这号人，真能担重任？
但部里的指示不能不当回事。
杨厂长盯着王卫东问道：“王卫东同志，有没有兴趣去部里工作？”
果然来了……
王卫东早就料到，交出淋水器和安全带图纸会惹来麻烦。
他清楚接下来的风浪有多大，现在冒头，搞不好会被卷到戈壁滩吃沙子。
当工人最稳妥！要不是为了减少同行伤亡、给国家创外汇，他才不会这时候拿出技术。
他鼓着腮帮子反问：“去部里开车？”
“哪能让你开车！部里想送你去大学进修，之后参与科研工作。”
杨厂长暗自叹气——这副吃相，像是搞科研的料？
“不去，我就开我的车，上什么大学？”
王卫东扯过纸巾擦了擦嘴。
这话噎得杨厂长半天没接上茬。
卡车司机和大学生确实八竿子打不着，部里这安排是有点强人所难。
见众人一脸错愕，王卫东正色道：“大家都知道我是部队养大的孤儿。”
“我发过誓，要为国家建设出力。”
“现在国家需要卡车司机，我绝不能撂挑子。”
杨厂长微微点头。
别看这人粗枝大叶，觉悟倒挺高。
岗位不分高低，都是建设国家，看来得婉拒部里了。
后半场基本成了领导们的夸夸群，主题是吹捧杨厂长。
王卫东和俞长生全程忙着炫饭——整桌菜大半进了他俩肚子。
有领导暗暗摇头：俩糙汉子……
王卫东巴不得这样。
保持粗人形象，才不容易被盯上。
杨厂长突然递来酒杯：“王同志，我敬你一杯。”
王卫东犯了难。
车队刚立规矩：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下午还得跑短途呢……
俞长生察觉异样，惊得手中鸡腿滑落盘中。
卫东哥...别冲动！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死寂，压抑得令人窒息。
突然一声打破沉寂，气氛骤然松动。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门口。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厨师帽的脑袋从门缝探进来。
是马华。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与众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糟...走错地方了。
马华，有事？王卫东暗自庆幸。
这来得正是时候的解围之人，岂能轻易放过。
马华认出坐在领导席间的正是师父的挚友王卫东。
想到傻柱不知所踪，情急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快步上前。
凑近王卫东耳边低语：我看见李副厂长和秦姐在厨房仓库里...那个...
王卫东眼中精光一闪。
好家伙，上午刚夸李副厂长雷厉风行，下午就真上了。
这效率简直了！
王卫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故意掏掏耳朵：什么？李副厂长怎么了？
在场领导纷纷侧目，连正在敬酒的杨厂长也瞪大眼睛望向马华。
作为厂里二把手的李副厂长若出事，全厂都得震动。
唯有江工程师嘀咕：中午怎么没请李副厂长...
话到一半自觉失言，硬生生咽了回去，差点噎着。
被众领导盯着的马华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李副厂长和秦淮茹在仓库里...干那事！
师父啊，对不住了，谁让您这会儿不在。
杨厂长等人目瞪口呆。
堂堂副厂长竟与女工厮混，简直骇人听闻。
靠！再不去黄花菜都凉了！王卫东拍案而起。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
不能让他提裤子不认账！
走，一起去仓库看看！
...
马华领着王卫东、杨厂长等一众领导浩浩荡荡杀向厨房仓库。
江工程师想跟去，被王卫东一脚踹开。
家丑不可外扬。
刚到仓库门口，就见许大茂背着手在附近转悠。
嗬！还安排放哨的！
王卫东正想动手，许大茂见势不妙立即开溜。
吃太饱出来消食...
吹着口哨溜之大吉。
王卫东顾不上理会，一心要抓现行。
别...别这样...
不行...你不能...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女喘息声。
杨厂长脸色骤变，那男声分明是李副厂长。
秦淮茹？王卫东暗喜。
....
仓库门从内反锁，杨厂长推了两下纹丝不动。
闪开！看我的！
王卫东后退助跑，飞起一脚踹向木门。
不堪重负的门板摇晃两下，地倒地。
阳光洒进仓库，驱散了黑暗。
一只老鼠地窜出，在众人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溜走了。
王卫东眯着眼走进仓库。
地上散落着白菜，李副厂长正坐在原本放白菜的板凳上，裤子上沾满灰尘，神情镇定。
不远处的秦淮茹面色泛红，头发略显凌乱。
王卫东，你敢踹门！李副厂长掸着灰尘站起身，语气强硬，没看见我们在谈工作吗？
一男一女躲在仓库谈工作？王卫东冷笑，李厂长，你这是乱搞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