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要紧的是打探张琦灵的身世线索。
我要找楚光头问些事。
他急忙说道。
话音刚落,二叔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不行!这趟浑水你别再碰了!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
**“二叔,这件事和三叔没关系,是我朋友的事,你别拦我!”天真目光坚决。
“你懂什么!张琦灵背后的水太深,不是你能插手的!”二叔气得脸色发青,可面对固执的侄子,终究只能咬牙咽下更多劝阻的话。
二叔一向精明,怎会猜不到天真要问的是谁。
可张琦灵的身世牵连太广,甚至堪称一切的开端。
他好不容易将天真拉出那个漩涡,绝不愿看他再陷进去。
然而,抬眼撞上天真那执着的眼神时,二叔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三弟的影子——那个以身入局的男人。
到嘴边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随你吧。
”
他一挥手,保镖立刻从里屋押出一个人——正是楚光头!
天真和叶飞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二叔早料到劝不住他们,所以提前把楚光头绑来了。
楚光头一露面,立刻对二叔谄笑哈腰。
他心里门儿清:这地界谁都能得罪,唯独不能惹伍二白!被关了大半天,他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小三爷,”楚光头搓着手凑上前,“您要打听的事,我都备好了。
”
“张琦灵最早是陈疲阿四的人。
当年陈疲被通缉,逃到巴乃,在那儿也没闲着,带着人四处倒斗。
”
“可他们碰上了硬茬子——那墓里全是粽子!进去多少死多少,根本出不来。
”
“后来有人抓来个傻子,木木愣愣的,任打任骂没反应,就是张琦灵。
他们本想拿他当饵引粽子,谁知把人扔进墓里,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
“等他们战战兢兢摸进去,发现粽子全**掉了!陈疲见他有这本事,就把人留下了,专门当‘死饵’用。
”
“再后来,你三叔找我搭伙,我才把张琦灵介绍过去。
”
天真听得眉头紧锁。
他从未想过,闷油瓶竟有过这般残酷的过往。
仅凭这些信息难以理出头绪,天真只得继续追问:在此之前呢?张琦灵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楚光头迟疑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小三爷,听我一句劝,后面的事就别查了。
这事牵扯太深,连你三叔当年去查,最后也是沉默着回来的。
他实在担心,若因自己提供的线索让天真遭遇不测,伍二白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其他不必多言。
伍二白平静地打断道。
他深知侄子的性格,即便没有线索也会拼命追查,不如直接告知,反而能减少些危险。
楚光头打了个寒颤,叹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张琦灵在跟随陈疲阿四之前,一直住在广西巴乃的苗寨里。
寨子里的人都认识他,叫他哑巴张。
至于更早的来历,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完全查不到。
听到广西巴乃这个地点反复出现,天真顿时眼睛发亮。
那里一定藏着张琦灵身世的线索!而且从楚光头的话来看,当地还有人认识张琦灵,这就更方便追查了。
想到这里,天真顾不上道别,匆匆跑出去找蟠子订最近一班飞往广西的机票,同时打电话让胖纸立即收拾行李,带着张琦灵等人到广西汇合。
这次一定要揭开张琦灵的身世之谜!
看着天真兴奋离去的背影,叶飞轻轻摇头,向伍二白拱手告辞。
正要转身时,却听伍二白突然开口:叶小哥且慢。
叶飞疑惑地转身:二叔还有什么事?
虽然随天真称呼二叔以示尊敬,但两人并无交情,见面不过两次,交谈不超过三句。
此刻被叫住,叶飞心中不免疑惑。
叶小哥身怀绝技,来历不凡,但这些都与伍某无关。
伍二白直视着他说,只是想拜托你照看好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
这孩子从小被他三叔影响,养成了执拗性子,明知危险偏要往里钻。
(
伍二白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虽然明知拦不住他,但这次行动异常凶险。
我实在放心不下,只能拜托你保护天真的安全。
等天真平安归来,我伍家定当厚报!
说罢,他郑重起身,朝叶飞深深鞠了一躬。
这位向来心高气傲的伍二白,此生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即便是命悬一线之时。
如今为了侄子的安危,竟甘愿对晚辈行礼。
他深知此行危机四伏,放眼天下,唯有眼前这年轻人敢保证将天真安全带回来。
叶飞淡然一笑,摆手道:二叔不必如此。
我和天真是过命的交情,他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叶飞已快步走出院子。
天真早已坐在蟠子的车里等候。
见叶飞上车,立即催促蟠子赶往机场,直飞广西。
胖纸那边已安排好接应,待飞机降落即可会合,一同前往巴乃探寻张琦灵的身世之谜。
蟠子购买了直飞桂林的机票。
由于巴乃苗寨地处偏远,需在桂林转乘车辆前往大溪县。
因此本就在塔木陀附近的张琦灵和胖纸反而先到一步,主动前来接机。
重逢的喜悦让众人倍感温暖。
叶飞望着张琦灵,不禁感慨:有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相伴,再大的困难都能共同面对。
虽然张琦灵偶尔还会神情恍惚,但已比卧病在床时好转许多,至少能认出胖纸了。
叶老大!天真!见到二人,张琦灵呆滞的目光突然泛起光彩,流露出期待与信任。
三人紧紧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飞轻拍张琦灵的后背,低声道:别担心,天真从他二叔那儿找到了关于你身世的线索,我们这就去查个明白。
张琦灵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欣喜。
站在一旁的胖纸和蟠子相视苦笑。
得,咱俩成外人了。
胖纸无奈地摇头,这些天算是白照顾他了。
五人在归林购完客车票便匆匆赶往巴长村。
得知此行是为自己探寻身世之谜,向来沉稳的张琦灵竟罕见地显露出几分焦躁。
广吸省虽与越难接壤,却与塔木陀的雨林地貌大相径庭。
客车驶离归林城区后,沿途尽是层峦叠嶂。
虽享有归林山水甲天下的美誉,却少见奔腾江河,唯余山涧清溪蜿蜒流淌。
大溪县距归林车程约五六小时——并非路途遥远,而是盘山公路曲折迂回。
客车需先螺旋攀爬至山顶,再迂回盘旋而下,与城市的平坦道路截然不同。
叶飞凭借强健体魄与长生体质自然安之若素;张琦灵身负特殊血脉又久经险境,区区颠簸不足为虑。
倒是天真几人下车后连**誓宁肯调直升机也不再坐山区客车,说话间又赶着末班乡间客车前往巴长村。
刚到村口,天真和胖纸就冲到草垛旁呕吐不止,蟠子虽未失态却也面如纸色。
令人意外的是,竟有位自称阿鬼的中年人前来迎接,满脸堆笑地招呼:欢迎来到巴长村!
阿鬼在村里颇有人脉,多数游客都经他接待。
他将自家大院改建成客房,又买下邻舍扩建。
见叶飞一行爽快应下导游费,阿鬼笑容更盛,忙不迭将他们迎进最好的客房。
叶飞甫下车便暗中观察阿鬼。
当对方视线扫过张琦灵时,叶飞原以为会看到震惊神色,毕竟这可是离村之人归来。
然而阿鬼的反应如同面对普通游客,全无相识之态。
三人交换眼色,决定先入内查探。
阿鬼育有两女一子,因当地盛行旅游经济,孩子们上午在校识字,下午便回家务农。
进门时大女儿正在编竹筐,被父亲催促着去备饭。
整段旅程中张琦灵始终沉默寡言,眼底隐约透着失落。
夜幕降临时,苗寨照例举办游客最爱的篝火晚会——大碗米酒、烤全羊,伴着芦笙演奏与斗牛表演热闹非常。
宴席刚开,阿鬼就端着酒碗凑到叶飞这桌,俨然将这群阔绰客人视为重点关照对象。
“叶小哥,你们咋不去瞧外头的表演?待会还有篝火晚会,能牵咱苗家姑娘的手哩。
”阿鬼抿了口酒,笑着打破沉默。
叶飞放下酒碗,摇头道:“这米酒和美食比外头的节目更合胃口。
再说,我们这趟也不单是来游玩的。
”
阿鬼顿时来了兴致:“哦?不是游玩,难不成是来帮扶咱农村的?”
叶飞失笑:“您瞧我们像干部吗?阿鬼哥,村子这几年可有人失踪?”
“那倒没有。
早先没搞旅游时,大伙都安安分分过日子。
后来旅游兴旺了,好几户搬去县城住,可失踪的事儿从没听过。
山里人嘛,对山熟得很。
”阿鬼咂了口酒答道。
天真与张琦灵对视一眼,眉头微蹙。
“不过咱村有个**,倒不闹鬼,就是村顶有座大宅子,打从俺记事起就空着。
都说那是官老爷的宅子,谁也不敢占,怕官老爷回来砍人头哩!”阿鬼边说边摸出烟袋,准备卷支烟。
叶飞眸光一闪——这不正是他们要找的线索?
张琦灵按捺不住,几乎要立刻去探那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