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惊魂未定的柳依依，并拜托田甜甜利用警方资源加强对她的保护后，我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夜风带着凉意，吹不散心头的沉重。
金莲仙姑的出现和警告，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
“通透的世界”……这意味着，不仅仅是负面能量，可能还有其他东西过来了。
快到公寓楼下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白思思。
“你回来了，对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紧张。
“我……我有些东西必须给你看！关于我的舞蹈……还有，我好像……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白思思，天香歌舞团的首席，她的舞蹈向来以灵动飘逸着称。
能“看到”东西？难道是……天眼通之类的异能开始觉醒？
“思思，别急，你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舞团的练习室，很安全。
但是……我昨晚排练新舞时，对着镜子，我……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有破碎的山河，还有……一面很古老的镜子！”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那感觉太真实了，而且之后，我的身体好像变得……更轻盈了，一些以前做不到的动作，现在轻而易举。”
昆仑镜！
她也看到了昆仑镜！
而且舞蹈能力提升了？这像是某种力量被激活或者灌注。
“我马上过来。”我没有犹豫。
白思思的情况和柳依依不同，她似乎是某种“受益者”，但这背后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调转方向，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天香歌舞团。
夜晚的舞团大楼只有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白思思的专用练习室在顶层。
推开练习室的门，里面只开了几盏射灯，光线集中在房间中央。
白思思穿着一身素白的练功服，正在做着舒缓的拉伸。
看到我，她立刻跑了过来，脸上混合着激动和不安。
“来。”
她抓住我的手臂，“你来看！”
她拉着我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光洁如新，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
“你看好了。”
白思思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那是她新编舞蹈《月影霓裳》的开场动作，原本就极具韵味。
但这一次，当她开始舞动，情况截然不同了。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带着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飘逸和延展性。
手臂挥动间，竟在空气中带起了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白色光痕，如同月华流淌。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她舞到极致，身影在镜中竟然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镜面像水波般荡漾起来，镜中的她，身后隐约浮现出残破的宫阙和清冷的巨大月轮虚影！
太阴星力的残留影响？
还是昆仑镜映射出的某个时空片段？
一曲终了，白思思收势站定，微微喘息，额角见汗，但眼神异常明亮。
“看到了吗？就是这样！自从做了那个梦，我就变成这样了……这力量，很美妙，但又让我有点害怕。”
我走到镜前，伸手触摸镜面，冰凉光滑，没有任何异常。
但刚才那清晰的异象绝非幻觉。
“思思，你除了跳舞，还有没有其他感觉？比如身体有没有不适？或者……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你？”
我想起了柳依依的遭遇。
白思思摇摇头：“没有不适，反而觉得身体从没这么好过。窥视……好像也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月光照在身上特别舒服，好像能吸收它们一样。”
吸收月光？
这几乎是太阴属性修炼者的特征了！
难道因为苏颖曾是太阴星核的承载者，而白思思又与苏颖相熟，加上昆仑镜的影响，导致她也沾染了太阴本源的气息？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我们都是一惊。
这么晚了，会是谁？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淡青色连衣裙，气质温婉宁静的女子站在门口，是许诗韵。
“抱歉，打扰了。”
许诗韵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我和白思思，最后落在白思思身上。
“我在楼下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月华之力’，忍不住上来看看。思思姐，你的舞……似乎不一样了。”
她也能感觉到？
我看向许诗韵，她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保温盒。
“诗韵？”白思思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研发的新品需要一些灵感和数据支撑，想到你的舞蹈最能体现人体的柔韧与韵律美，本来想明天来找你，感受到能量波动就提前上来了。”
许诗韵走进来，将保温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我说道:“顺便给你带了些安神调理的汤剂，你刚回来，需要固本培元。”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
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扫过那面镜子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许诗韵，许仙和白娘子的后人，她研究的古医药，恐怕不仅仅是“古”那么简单。
她似乎对这类超自然现象并不陌生，甚至……可能也在暗中观察和适应着这个“通透”的世界。
“诗韵，你也……”我试探着开口。
许诗韵将一缕秀发别到耳后，笑容温婉依旧，却多了一丝深意。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奇妙。我们许家传承千年，总有些东西，是科学暂时无法解释，却又真实存在的。
比如思思姐身上这股新生的‘气’，又比如……”
她打开保温盒，里面是色泽清亮的汤药，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我根据一些残破古方，还原出的‘凝神汤’。它对稳定心神，调和体内紊乱的‘气’，似乎有奇效。”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或许，对你，对思思姐，对……其他一些人，都会有用。”
其他一些人？
她指的是谁？苏颖？花雨梦？韩如烟？还是……所有开始接触到异常力量的“红颜”们？
我接过那碗温度适中的汤药，没有立刻喝下，而是看着眼前两位各具风姿的女子。
一个舞姿引动月华，一个医术暗合古法。
她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触碰并适应着这个剧变中的世界。
而我知道，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五毒门的钱灵儿，合欢宗的井小妖，甚至我的小妹阴无双……她们必然也身处这变化的漩涡之中。
我将汤药一饮而尽，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确实让有些焦躁的心神平复了不少。
“谢谢。”我对许诗韵表达了谢意。
然后看向白思思和许诗韵，“看来，我们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以及……我们自己了。”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城市的霓虹无法完全照亮所有的角落。
在这个看似回归平凡的现实中，一股新的暗流正在汇聚，而我和我身边的这些女子，似乎注定要被推上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