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站在老街的入口。
这里的路很窄,两边摆满了地摊。卖什么的都有,旧的碗,铜钱,还有一些看不出样子的木头石头。很多人蹲在那里挑挑拣拣。
他胸口的那块玉,还在轻轻动着。像有个小锤子在一下下敲。
东西就在这里面。
他吸了口气,走进人群。他走得很慢,眼睛看着两边的摊子,实际上是在感觉玉的动静。
走过一个卖旧书的摊子,玉没反应。走过一个卖瓷瓶的,也没反应。他一直往里面走。
走到一个拐角的地方,玉突然动得厉害了一点。
就是这里。
这个摊子很小,地上铺着一块蓝布。布上放着几个生锈的铜锁,一把缺了齿的木梳,还有一面巴掌大的旧铜镜。
铜镜很旧,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锈,背面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看不清楚是什么。
玉感应的目标,就是它。
陈破蹲下来,假装看那几个铜锁。他用眼角余光仔细看那面镜子。
很奇怪。用肉眼看,这就是个普通的破烂,没什么特别。但他集中精神,用上一点望气术再看时,他看到了一缕非常非常淡的,几乎要散掉的白金色气息,缠绕在镜子上。
这气息很正,很古老,和墓里那种阴冷的气完全不一样。它非常微弱,像是风里的残烛,随时会灭掉。
“小伙子,看上什么了?”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眯着眼睛问他。
陈破指了指那面铜镜:“这个,多少钱?”
老头瞥了一眼:“那个啊,五百块。”
“太贵了。”陈破摇摇头,放下铜镜,作势要走。他知道这种地方不能表现得太想要。
“哎,别急嘛,你说多少?”老头叫住他。
“五十。”陈破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五十?不行不行,我这收来都不止这个价!你看看这做工……”老头拿起镜子,吹了吹上面的灰。
陈破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头。他心里有点紧张,怕这老头不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一百块,最低了!要就拿走。”老头挥挥手。
陈破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百的,递给老头。他把铜镜拿过来,握在手里。
镜子一入手,他胸口的玉轻轻震动了一下,那感觉更明显了。他能感觉到,镜子里那缕微弱的气,和玉产生了一丝联系。
他把镜子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转身离开。
他没有直接回家。他在街上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他,才加快脚步往回走。
回到家,关好门。他立刻把铜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摘下承运玉,放在铜镜的旁边。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玉中间的那个红点,微微亮了起来。像是一盏很小很小的灯。而那面铜镜上,那缕白金色的气,开始慢慢地,一丝一丝地,飘向承运玉,然后被玉吸了进去。
这个过程很慢。陈破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他感觉到,玉传来的暖意,比之前更明显了一点。不是量的增加,而是品质好像更高了。那缕诸侯王的气运是温的,像温水。这镜子里的气,虽然少,却带着一点清凉,像山里的泉水,让他脑子更清醒。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铜镜上的那缕白金色气息彻底消失了。现在的镜子,看起来就是一个纯粹的旧物,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而承运玉,颜色好像更润了一点,拿在手里也更暖和了。
陈破拿起镜子,翻来覆去地看。他在镜子背面的花纹上,看到了两个几乎磨平的古字。他仔细辨认,好像是——“月”和“华”。
月华?这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他想不明白。但这面镜子过去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能留下这种气运的,起码也是古代的修行者,或者有德行的隐士。
这让他有了新的想法。看来,不只是帝王陵墓里有气运。一些流传下来的古物,也可能带着珍贵的气运。只是这种机会,可能比找到一座合适的古墓还要难得。
他收好玉和镜子。今天收获很大。他不仅巩固了第一次的成果,还找到了一条新的,可能更安全的获取气运的途径。
他需要更多关于古物鉴定的知识。他决定,明天再去一趟镇上,这次是去书店。
他看看窗外,天又快黑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不再那么冰冷了。
活下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