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身高腿长,五官俊美华丽,又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刚毅冷戾的男人躺在床上,矜贵冷傲如同高不可攀的明月。
裴砚深俊朗的眉头微皱着,薄唇紧抿着,状态不算好。
楚昕昕眼底痴迷一闪而过,她不敢耽搁,一步步靠近,从小包里取出她表哥帮他准备的东西。
走近前,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夹杂着冷戾的煞气扑面而来。
楚昕昕腿一软,脑海中浮现裴砚深那个看向她的冷肃戾气的眼神。
残留的惊惧让她不自觉抖了三抖。
楚昕昕咬紧牙关,犹豫和退缩在心头一闪而逝,接着她坚定万分地拿着东西凑到裴砚深跟前。
压低声音轻声喊,“裴砚深!裴砚深,醒一醒。”
连喊了好几声,床上男人的凤眸微微睁开一半,略带猩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也没看楚昕昕。
楚昕昕深呼吸一口气,每次季凯华给裴砚深做完心理疏导后的半小时里,是裴砚深精神和心理最放松最舒缓的时候。
如同回归了母体的婴儿,安全、舒适、无害。
只有这时候对他进行催眠和心理诱导才有用。
楚昕昕伸出食指放在裴砚深眼前,有规律地轻轻左右晃动着,裴砚深的墨瞳下意识跟着她手指的晃动。
“好了,现在听我的话,轻轻闭上眼睛,放松自己,想象自己躺在头顶蓝天白云,地面风吹草现牛羊的草原上。
风轻轻吹来,青草的芬芳伴随着草原上格桑花的浅香飘进你鼻子里,你全身心放松……放松……”
裴砚深轻轻闭上双眼,下意识跟随她的节奏,想象自己在广袤无垠的绿色大草原上。
楚昕昕声音越发温柔,充斥着诱导。
带着他开始回忆当初刚到清县,她和宋声追在他身后去国营饭店的场景。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刚到清县吗?当时你对我,也就是对楚昕昕一见钟情,你带着我和宋声去国营饭店吃饭,你给我打了我爱吃的红烧肉,水煮鱼片……”
她将裴砚深和棠清妤在霅溪见的第二面替换成裴砚深带着她去吃饭的记忆。
将棠清妤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诱导成她和他,制造记忆混乱和插入虚构记忆,将她植进裴砚深的关键记忆点里。
让裴砚深从记忆里下意识认为他喜欢的她楚昕昕。
再让他对棠清妤这个正主产生厌恶、恼怒和怨恨,让他由爱生恨,和棠清妤反目成仇。
楚昕昕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当时你在和我吃饭时,一个名叫棠清妤的恶毒女人痴迷你的脸和家世,跑过来纠缠你,你非常非常厌恶她。
每当她一脸痴迷着靠近你时,你对她冷脸以对,训斥她不准她靠近你,她却记恨上我,好多次冲我飞眼刀子。”
“8月那会,牛马大队下暴雨发了洪水,你生病了,心理接近崩溃,精神陷入低谷,季老给你做心理疏导,是我,楚昕昕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而棠清妤那个恶毒女人得知你的病情,怕你失控暴躁打人,直接放弃你,跑去勾引了别的男人……”
楚昕昕一边给裴砚深进行催眠和心理暗示,一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无法自拔。
越笑越得意。
她却没瞧见床上的裴砚深眉头皱得很深,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已然紧攥成拳,手背、太阳穴和脖颈处鼓起一条条青色经络。
脖颈的肌肉也崩得梆硬。
欲要强行脱离心理暗示,强行醒来。
楚昕昕则将她准备好的月季花香水送到裴砚深鼻尖处。
棠清妤用月季花香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洗头洗澡,在空间洗衣服也会用月季花香的洗衣凝珠。
所以棠清妤身上总有一股浅浅的极其好闻的月季花香,稍微一靠近就能闻到。
“你闻到了吗?这股腻人的月季花香就是棠清妤身上的香味,每当你闻到这种恶心香味时,你会立马觉得厌烦恶心,见到带着这种香味的人更会恨不能离她几百米远。”
楚昕昕刚说完,终于瞧见裴砚深紧皱的眉头和紧绷的俊脸上的怒火和戾气。
她心下一惊,得意和畅快逐渐褪去。
怎么好像没成功的样子?
楚昕昕慌了,眼瞅着裴砚深的眼珠子在动,像是要立马醒来,她手忙脚t掏出一个小药瓶。
抵在裴砚深嘴巴上疯狂将药瓶里的药液灌给他。
没事!她还有第二个计划!
药瓶里装的都是那种情*药,只要裴砚深对她……要了她的清白,哪怕他再喜欢棠清妤又如何?
他都得娶她楚昕昕。
到时候她再举报棠清妤乱搞男女关系,彻底把棠清妤搞下去。
楚昕昕慌乱的心绪平稳了些,见那些药液流入裴砚深嘴里,而她即将得到这个高高在上,矜贵又冷漠的男人。
楚昕昕不禁想放声大笑。
然而下一秒,裴砚深唰地睁开冷戾深邃的凤眸,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射向如同被捏住脖子、脸色发白的楚昕昕。
“呵!竟敢对我进行心理暗示,让我厌恶妤妤,你他娘找死!”
裴砚深暴怒,浑身煞气凛冽,犹如杀神一般。
大长腿一踹,一脚踹在楚昕昕胸口,楚昕昕往后倒飞出去好几米,重重砸在白墙上。
“啊啊—”“咔嚓—”惨叫和肋骨断裂声应和着响起。
楚昕昕痛到爬不起来。
裴砚深翻身下床,三两步走到墙角,一把扯住楚昕昕一条胳膊把人往屋外拖。
“啊!”楚昕昕吓得尖叫。
她从来没见过裴砚深如此可怕吓人的一面,就好像下一秒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他手上一样。
“不要!你不能动我,我给你下了药,现在没别人了只有我能帮你,裴长官,我帮你吧,我愿意的。”
她话音落下,裴砚深眉心一跳,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从心底翻涌而起。
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烧灼又难受。
裴砚深表情都没变一下,眸子依旧充斥着戾气和冷漠,跟没事人一样。
一拳砸在楚昕昕脸上,力道大到她半张脸往那边一歪,关节咔嚓作响,半张脸不仅毁了,连带着半嘴牙也裹着鲜血飞了出来。
他大手一扬,楚昕昕被甩出去吧唧砸在院子墙角下。
肩颈、腿脚、手臂各处关节骨折的骨折,断裂的断裂。
后脑勺撞在被嵌在墙上的尖锐石头上。
猩红的鲜血流了满头满脸,楚昕昕头晕眼花。
浑身撕心裂肺的痛,就没有一处不痛的,瞳孔惊惧紧缩到极致,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