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攥着那张写着“五斤借六斤”的借条，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喷了半尺远：“吕正阳你个小王八蛋！黑心烂肺的东西！借点粮还敢要利息？你咋不去抢！”
她这通骂，把前院后院的人都引了出来。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眉头拧成个疙瘩：“正阳，你这就不对了。贾大妈家困难，你帮衬是应该的，还提利息？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院不和睦。”
三大爷阎埠贵蹲在门槛上，手指头在膝盖上飞快地敲着，像是在算这笔账的利弊：“利息倒是也说得过去，亲兄弟明算账嘛。就是这利率……五斤还六斤，相当于加了两成，是有点高。要不折中一下，还五斤半？”他生怕这事闹僵，断了自家将来借东西的路子。
傻柱把饭盒往秦淮茹手里一塞，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吕正阳我跟你拼了！你欺负淮茹她们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吕正阳侧身躲过傻柱的拳头，眼神一冷：“傻柱哥，你看清楚，是她上门借粮，我答应了，还按规矩写了借条。怎么就成我欺负人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借条，“白纸黑字，还有她按的手印，全院都看着呢。”
贾张氏见傻柱动了手，更来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死得早，儿媳受欺负，连借点粮都要被敲骨吸髓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她哭一声，偷瞄一眼吕正阳的反应，见对方不为所动，哭声又拔高了八度。
秦淮茹站在一旁，眼圈红得像兔子，拉着贾张氏的胳膊哽咽道：“妈，您别这样……要不这粮咱不借了，我去娘家再想想办法……”她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得心软。
吕晓雅吓得躲在赵秀兰身后，小声说：“妈，要不……就借她吧，别让她在这儿闹了。”
赵秀兰也有些慌，拉了拉吕正阳的衣角：“正阳，要不就算了，利息就算了吧？”
吕正阳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别担心，转头看向贾张氏，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贾大妈，您要是想借，这五斤棒子面现在就能拿走，月底还六斤，少一两都不行。要是不想借，就把借条还我，以后别再来我家敲锣打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各位大爷大妈都在这儿，我把话说明白。我吕正阳不是不讲理的人，谁家没个难处？真要是揭不开锅了，吱一声，我家有一口吃的，分半口给他，没问题。但要是想借着‘困难’的由头占便宜，还想白拿白占，那对不起，我家的粮是汗珠子摔八瓣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概不赊账！”
这话掷地有声，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心里都暗暗点头——贾张氏的德行院里谁不知道？仗着儿子死了，三天两头往别人家蹭吃蹭喝，借东西从来是有借无还，也就是傻柱那种实心眼的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吕正阳这话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里。
贾张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吕正阳这么油盐不进，一时有点懵。
吕正阳看都不看她，转身回屋拎出个小布袋，往秤上一放：“五斤棒子面，不多不少。借条签了，手印按了，现在拿走，还是滚蛋，给句痛快话。”
傻柱还想再说什么，被旁边一个邻居拉了拉胳膊：“柱子，算了，这事确实是贾家不占理。”另一个也附和：“就是，正阳都答应借了，还写了借条，够意思了。”
贾张氏见没人帮腔，傻柱也被拉住了，心里暗骂这群人见风使舵，可五斤棒子面的诱惑实在太大，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抢过布袋揣进怀里，恶狠狠地瞪了吕正阳一眼：“算你狠！月底我还你六斤，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说完，拉着秦淮茹就往中院走，连借条都忘了要回去。
吕正阳扬了扬手里的借条，朗声道：“借条我先替您收着，等您还粮的时候再给您。”
贾张氏脚步一顿，差点绊倒，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走的时候看吕正阳的眼神都变了——这新来的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是个硬茬，连贾张氏都拿他没办法。
二大爷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心里却嘀咕：这小子有点手段，以后得留意着点。三大爷则笑眯眯地凑过来：“正阳啊，还是你有办法，既帮了人，又没吃亏，高，实在是高。”他这话半是真心半是试探，想看看吕正阳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吕正阳笑了笑：“三大爷过奖了，我就是不想惹麻烦。”
傻柱瞪了吕正阳一眼，也跟着走了，走到中院门口时，还听见贾张氏在屋里骂骂咧咧：“那小崽子等着瞧，我非让他在院里待不下去不可……”
跨院里，赵秀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
“妈，没事了。”吕正阳把借条仔细折好，放进抽屉锁起来，“对付这种人，就得硬气点，不然她以后天天上门。”
吕晓雅眨着眼睛：“哥，你刚才好厉害，比二大爷还有气势。”
吕正阳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却在盘算。今天这事，表面上是他赢了，立了威，但也彻底把贾张氏和傻柱得罪了。往后在院里，怕是少不了明枪暗箭。不过他也不怕，有系统在，有国家做后盾，这些家长里短的算计，还奈何不了他。
果然，下午就有人传话到跨院，说明天院里要开大会，说是“商议邻里互助的规矩”，让每家都派个人参加。
赵秀兰担心道：“是不是贾张氏他们要找你麻烦？”
“大概率是。”吕正阳倒不意外，“正好，我也想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省得以后总有人上门找不痛快。”
第二天一早，全院大会在中院的空地上召开。易中海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脸色严肃：“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说说邻里互助的事。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没个难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但也得有个规矩，不能让好心人寒了心，也不能让有些人得寸进尺。”
他这话看似公允，却有意无意地瞟了吕正阳一眼，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说昨天借粮的事。
贾张氏立刻站起来：“一大爷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冷血无情，借点粮还斤斤计较，要这要那的，哪有一点街坊情谊？”
傻柱也跟着点头：“就是，帮人就该实心实意，提条件算什么本事？”
吕正阳等他们说完，才缓缓站起来：“我来说两句。首先，我没说不帮人。昨天贾大妈上门借粮，我借了，五斤。其次，我提的条件，是写借条，还的时候多还一斤，这不算过分吧？院里谁家借东西不用还？难道就因为贾大妈家特殊，就该白拿？”
他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易中海被问得一愣，只好点头：“借东西确实该还，这是规矩。”
“那既然有规矩，就得按规矩来。”吕正阳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刚来院里，不想得罪谁，但也不怕事。以后谁家真有困难，只要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但要是想借着‘困难’的名义占便宜，对不起，我这儿不伺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把话放这儿，不管是谁，想找我家的麻烦，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昨天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谁上门撒泼耍赖，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里的硬气，让院里不少人都缩了缩脖子。贾张氏还想反驳，被秦淮茹一把拉住，她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家更没脸面。
易中海见吕正阳把话挑明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干咳两声：“正阳说得也有道理，帮人得自愿，不能强求。以后院里谁家有困难，先找大爷们商量，别自己上门闹，伤了和气。散会吧。”
散会的时候，众人看吕正阳的眼神都带着敬畏。三大爷凑到二大爷身边：“这小子，不简单啊。”二大爷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吕正阳这一手，确实镇住了不少人。
吕正阳走在回跨院的路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开始，要想在这禽兽四合院里站稳脚跟，光靠退让是没用的，必须得亮出獠牙，让那些想占便宜的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中院北屋里，聋老太正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龙头拐杖轻轻敲着地面，眼神阴鸷。旁边站着的易中海低声道：“这小子太扎眼了，要不要……”
聋老太摆了摆手，沙哑着嗓子道：“再看看。年轻人，气盛，未必是坏事。”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或许，这颗钉子，能派上别的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