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期末考前的约定与悄悄靠近的春天
元旦过后的教室弥漫着试卷油墨和薄荷糖混合的味道。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林晓语把沈皓送的常春藤胸针别在羽绒服上,笔尖在错题本上飞快移动,偶尔抬头,总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像磁石遇到了铁屑。
“这道物理题,”苏青把练习册推过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赵磊说用动量定理更简单,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晓语刚要开口,就看见沈皓已经凑了过来,手里转着的笔停在指间:“他用错参考系了,应该以地面为参照物。”他拿起笔在纸上演算,袖口露出那道浅浅的疤痕,“你看,这样动量就守恒了。”
苏青的脸更红了,低头假装看题,手指却悄悄把赵磊塞给她的薄荷糖往口袋里藏。林晓语看着他们笨拙的互动,突然想起自己别在胸前的胸针——那天从沈皓家回来后,她就一直戴着,像揣着个甜甜的秘密。
“美术老师说,”陈雪抱着画夹从外面进来,发梢沾着点颜料,“下学期要组织写生活动,去郊外的植物园,那里有大片的常春藤。”
“真的?”林晓语眼睛亮了亮,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叶子,“那能看到开花吗?”
“应该能,”沈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翻着手机里的日历,“常春藤花期在五月,刚好是期中考试后。”
林晓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连花期都查好了。
期末考前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这次期末考的前十名,有个惊喜奖励。”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赵磊都停下了给苏青递纸条的手。“奖励是……”班主任故意拖长了声音,“去邻市的美术馆参观,住一晚,还能看常春藤主题展。”
“哇!”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林晓语看向沈皓,他正对着她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她知道,以他们的成绩,肯定能拿到这个名额。
晚自习结束后,沈皓在操场边的常春藤墙下等她。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幅写意的画。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牛奶,还放了点蜂蜜。
“睡前喝这个助眠,”他把杯子往她手里塞,“别熬夜刷题,我整理了重点笔记,明天给你。”
林晓语捧着保温杯,指尖触到他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你也别太累,”她小声说,“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沈皓笑了笑,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知道了,管家婆。”
“谁是管家婆!”林晓语假装生气,举起保温杯要打他,却被他伸手拦住。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在月光下轻轻颤抖,像两只相触的蝴蝶。
“期末考结束后,”沈皓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我能……牵你的手吗?”
林晓语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慌忙低下头,刘海垂下来遮住发烫的脸颊:“看、看你考得怎么样。”
“那我一定考第一。”沈皓的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却让她的心像被浸在了蜜里。
回家的路上,林晓语摸了摸胸前的胸针,珍珠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她想起沈皓画里的常春藤,想起植物园的花期,想起他没说出口的期待,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漫长了。
期末考试那天,阳光格外好。林晓语走进考场时,看见沈皓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对着她笑,手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回了个笑脸,胸针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小小的星星。
考场上的笔尖沙沙作响,林晓语的心里却很平静。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总有个人在等她,等她一起去看常春藤开花,等她一起去赴那个春天的约定。
最后一门考完,全班都在教室里疯玩,赵磊举着相机追着苏青跑,陈雪在黑板上画大家的卡通肖像,沈皓站在窗边,目光落在操场上那片光秃秃的常春藤墙上,像在期待什么。
林晓语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在想什么?”
“在想,”沈皓转过头,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春水,“等春天来了,这片墙会爬满绿色吧。”
“肯定会的。”林晓语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了层金边。林晓语看着沈皓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约定根本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他们都知道,考完试要一起去看展,知道五月要去植物园,知道这个冬天结束后,会有更温柔的故事在春天里生长。
而此刻,窗外的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在预告一个即将到来的、属于常春藤和他们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