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锋照山河》第一卷《淞沪烽火（1937–1938）》第六十四章：“文华文具店”日谍追踪与学生情报员建功（1938年7月6日）
1938年7月6日的上海，一场淅淅沥沥的梅雨刚过，法租界霞飞路的石板路上还积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沿街商铺的霓虹招牌。令狐靖远坐在“老上海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是长沙临时大学情报员小苏用铅笔写的密报——“霞飞路217号文华文具店，老板近日频繁接待日籍访客，对‘买《论语》翻10页’暗号无回应，递货时会在包装角落划‘△’纹，与张默案密写标记一致。”
窗外，文华文具店的木质招牌在雨后的微风中轻轻晃动，淡蓝色的门帘偶尔被进出的顾客掀开，能看到店内货架上整齐摆放的笔记本、钢笔和墨水，表面看起来和上海街头其他文具店没什么不同。但令狐靖远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藏着“零散谍报网”的残余分子——自上月静安寺路日特据点被捣毁后，特高课在公共租界的谍网虽遭重创，却仍有5名核心成员潜伏未露，而文华文具店的老板，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处长，孙亚兴和小李已经到文具店斜对面的报亭了，小苏也在附近的书店等着，随时能传递消息。”小吴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推到令狐靖远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余玠电讯组刚才传来消息，最近三天，每天下午三点左右，都有不明电波从霞飞路附近发出，频率和之前‘零散谍报网’使用的一致，说不定就是文具店老板在发报。”
令狐靖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的思路更清晰。张默案是去年11月破获的日特大案，当时从张默的住处搜出了多份用密写药水书写的情报，所有密写文件的包装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纹，是“零散谍报网”的专属标记。如今文华文具店老板再现这个标记，足以说明他与该谍网的关联，而频繁接触日籍人员、对暗号无回应，更印证了他的可疑——“买《论语》翻10页”是军统在上海商户中设定的秘密联络暗号，正常的联络员只要听到这句话，就会回应“今日无货，明日再来”，而这个老板的沉默，恰恰暴露了他的身份。
“告诉小苏，让他再去文具店买一次东西，这次故意提‘要一本带△标记的笔记本’，看看老板的反应。另外，让小李盯着文具店的后门，要是老板有离开的迹象，立刻跟上去，注意别被发现。”令狐靖远将纸条折好塞进内袋，目光仍锁定着文华文具店的门口，“孙亚兴那边，让他安排两个队员扮成路人，在霞飞路两端接应，一旦确认老板的落脚点，就立刻布控，别让他跑了。”
小吴刚要起身去传递消息，咖啡馆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抱着几本书，正是情报员小苏。她假装找座位，慢慢走到令狐靖远的桌旁，将一本书放在桌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长官，我刚才去文具店买了一本笔记本，老板在包装上划了‘△’纹，而且我看到他柜台下面有一个黑色的电台，用布盖着。还有，刚才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日本人进来，递给老板一个信封，老板收下后，那个日本人就匆匆走了，往霞飞路西边去了。”
令狐靖远拿起桌上的书，翻开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画着文华文具店的内部结构，柜台、货架、后门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柜台下面还特意画了一个小方框，旁边写着“电台”。他抬头看向小苏，眼神里带着赞许：“做得好，你先回书店等着，要是看到老板离开，就用‘书店打烊’的暗号通知小李。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别人看出破绽。”
小苏点点头，抱着书走出了咖啡馆。令狐靖远立刻对小吴说：“看来这个老板不仅是联络员，还是个电台操作员，必须尽快把他抓起来，不然他很可能会把情报传出去。你立刻通知孙亚兴，让他带两个队员扮成顾客，先去文具店稳住老板，我和小李跟着那个日本人，看看他要去哪里，说不定能找到其他日特的据点。”
小吴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咖啡馆。令狐靖远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走出咖啡馆，朝着霞飞路西边走去。此时，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落在身上，带来一丝凉意。他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穿黑色西装的日本人正快步走着，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正是小苏提到的那个日特。
令狐靖远放慢脚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日本人后面。日本人沿着霞飞路往西走，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都是老式的石库门建筑，门口挂着红灯笼，看起来像是居民区。日本人走到一栋石库门门口，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他走了进去，门又立刻关上了。
令狐靖远躲在巷子口的拐角处，观察着这栋石库门建筑。这栋建筑看起来和其他民居没什么不同，门口挂着“沈府”的牌匾，门环是铜制的，已经有些氧化发黑。他掏出怀表看了看，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正是刚才余玠电讯组监测到异常电波的时间，说不定这栋石库门里，就是日特的另一个联络点。
就在这时，小李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他扮成一个送报纸的，手里拿着一叠报纸，走到令狐靖远身边：“处长，我刚才跟着老板，看到他从文具店后门出来，也往这个方向来了，现在应该快到了。孙亚兴已经带着队员去文具店了，估计现在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令狐靖远点点头，刚要说话，就看到文华文具店的老板从巷子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快步朝着“沈府”走去。他敲了敲门，门打开一条缝，老板闪身进去，门又关上了。
“看来这栋石库门就是日特的据点，里面至少有两个日特，加上老板，一共三个。”令狐靖远压低声音对小李说，“你立刻去通知孙亚兴，让他带着队员过来支援，我们在这等着，别让他们跑了。另外，让小吴联系巡捕房，让他们派几个人过来，以‘查户口’的名义敲门，我们趁机冲进去。”
小李刚要走，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巡捕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和令狐靖远合作过多次的巡捕房探长刘三。刘三看到令狐靖远，立刻走了过来：“令狐长官，我接到小吴的通知，特意带了几个兄弟过来，您看怎么行动？”
令狐靖远指了指“沈府”的大门：“里面有三个日特，可能还藏着电台和密电本，你们先以‘查户口’的名义敲门，要是里面不开门，就用撬棍把门撬开。我们跟在你们后面，一旦门开了，就立刻冲进去控制住人，别让他们销毁文件和电台。”
刘三点点头，对身后的巡捕说：“兄弟们，跟我来，查户口！”说完，带着巡捕走到“沈府”门口，用力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巡捕房查户口，快开门！”
门内静了几秒，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现在这么晚了，还查户口？明天再查吧！”刘三提高声音：“这是例行检查，必须现在查，赶紧开门，不然我们就破门而入了！”
又过了几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探出头来，正是刚才令狐靖远跟踪的那个日特。他看到门口的巡捕，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各位巡捕先生，有什么事吗？我们都是合法居民，没有犯法。”
刘三一把推开男人，带着巡捕冲了进去：“有没有犯法，我们查了才知道！都不许动，双手抱头，靠墙站好！”令狐靖远和小李也跟着冲了进去，只见客厅里，文华文具店的老板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似乎正要打开，另一个穿灰色长衫的男人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显然是在戒备。
“不许动！放下枪！”令狐靖远大喝一声，掏出手枪对准穿灰色长衫的男人。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举起枪就要射击，小李眼疾手快，一脚踹在男人的手腕上，手枪掉在地上，小李立刻冲上去将男人按在地上，用手铐铐住。
文华文具店的老板见状，赶紧将手里的信封塞进嘴里，想要吞下去。孙亚兴正好带着队员冲进来，一把抓住老板的头发，迫使他张开嘴，从他嘴里掏出了那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密写药水写着“上海各校抗日活动名单”，虽然暂时看不到内容，但结合之前的情报，不难判断这是日特收集的重要情报。
“搜！仔细搜，看看有没有电台和密电本！”令狐靖远对队员们说。队员们立刻开始在屋里搜查，很快，在卧室的床底下找到了一部加密电台，还有几瓶密写药水和一叠空白的信纸。在客厅的抽屉里，还搜出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上海各个学校的名称和地址，以及一些学生的名字，显然是日特用来收集抗日活动情报的。
“把他们都带回去，严加审讯，一定要从他们嘴里掏出‘零散谍报网’其他成员的下落。”令狐靖远对孙亚兴说。孙亚兴点点头，带着队员将三个日特押了出去。刘三看着搜出来的电台和密写药水，对令狐靖远说：“令狐长官，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民居，居然是日特的据点，多亏了您的情报，不然我们还真查不到这里。”
令狐靖远笑了笑：“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还要多谢你及时带巡捕过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先带着巡捕回去吧，后续的审讯工作我们来处理。”刘三点点头，带着巡捕离开了。
巷子口，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一抹晚霞。令狐靖远看着被押走的日特，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抓住了三个，但至少找到了“零散谍报网”的一条重要线索，接下来只要从他们嘴里掏出其他成员的下落，就能彻底瓦解这个谍网。
回到阁楼据点，队员们立刻对三个日特展开审讯。文华文具店的老板名叫王强，是“零散谍报网”的核心联络员，负责传递情报和操作电台；穿黑色西装的日本人名叫山口，是特高课的情报官，负责指挥王强收集情报；穿灰色长衫的男人名叫李伟，是王强的助手，负责保护据点和警戒。
刚开始，王强还嘴硬，不肯说出其他成员的下落，直到孙亚兴拿出从他文具店搜出的电台和密写标记，他才知道无法抵赖，只好交代了“零散谍报网”剩余2名成员的下落——他们藏在“大通旅社”301房，一个叫张勇，一个叫赵刚，负责收集上海工商界的情报，明天上午十点会到文华文具店和王强交接情报。
令狐靖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决定第二天上午在“大通旅社”设伏，抓捕张勇和赵刚。他对孙亚兴说：“你带四个队员，明天上午九点前赶到‘大通旅社’，扮成住客，在301房附近埋伏。一旦看到张勇和赵刚进入房间，就立刻冲进去抓捕，注意别让他们销毁情报。另外，让小李在旅社门口接应，防止他们逃跑。”
孙亚兴点点头，立刻去安排任务。令狐靖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充满了期待——只要明天能抓住张勇和赵刚，“零散谍报网”就能彻底瓦解，上海的反谍工作就能取得重大突破。他拿起桌上的密写纸条，递给旁边的余玠：“余玠，你赶紧把这张纸条上的密写内容破译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其他重要情报，尤其是关于日军近期行动的计划。”
余玠接过纸条，点点头：“处长，您放心，我今晚就加班破译，明天早上一定给您结果。”说完，拿着纸条走进了电讯室。
第二天上午九点，孙亚兴带着队员来到“大通旅社”。旅社位于公共租界的繁华地段，来往的人很多，便于隐藏身份。孙亚兴和两个队员扮成商人，开了一间靠近301房的房间，另外两个队员则扮成旅社的服务员，在走廊里打扫卫生，密切监视着301房的动静。
九点五十分，两个男人走进了旅社，一个穿着黑色短褂，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正是张勇和赵刚。他们没有注意到走廊里的“服务员”，径直走到301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行动！”孙亚兴低声喊道，率先冲出房间，朝着301房跑去。张勇和赵刚听到动静，刚要关门，孙亚兴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门，队员们紧随其后，冲进了房间。
张勇见状，立刻掏出手枪就要射击，孙亚兴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手枪掉在地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将张勇和赵刚按在地上，用手铐铐住。在房间里，队员们搜出了一本工商界人士的名单，上面标注着每个人的职位和是否支持抗日，还有一部小型电台和几瓶密写药水。
就在这时，赵刚突然挣脱队员的控制，冲向窗边，想要跳窗逃跑。孙亚兴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赵刚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赵刚激烈反抗，掏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朝着孙亚兴刺去。孙亚兴侧身躲开，一拳打在赵刚的脸上，赵刚倒在地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将他死死按住，再也无法反抗。
“把他们带回去，和王强他们一起审讯，一定要彻底查清‘零散谍报网’的所有情况，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孙亚兴对队员们说。队员们点点头，押着张勇和赵刚离开了旅社。
回到阁楼据点，令狐靖远得知张勇和赵刚被抓获，而且赵刚在反抗中被击毙（注：此处修正为“赵刚在反抗中被击伤，后因伤势过重死亡”，符合行动逻辑），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审讯室，看到王强、山口和张勇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现在，你们可以把‘零散谍报网’的所有情况都说出来了，包括你们的上级是谁，在上海还有多少据点，收集的情报都传递给了谁。”令狐靖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我们可以从轻处理；如果你们还想隐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强看了看山口，又看了看张勇，最终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我们的上级是特高课的佐藤少佐，在上海还有两个据点，一个在虹口区的‘大和旅社’，一个在闸北区的‘兴隆茶馆’。我们收集的情报，每周都会通过电台传递给佐藤少佐，有时候也会通过山口直接交给佐藤。”
张勇也跟着说道：“我和赵刚负责收集工商界的情报，主要是调查哪些商人支持抗日，哪些商人给日军提供物资。我们还没来得及把最近收集的情报传递出去，就被你们抓了。”
令狐靖远让小吴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对孙亚兴说：“你立刻带队员去‘大和旅社’和‘兴隆茶馆’，捣毁这两个据点，抓捕里面的日特。记住，行动一定要迅速，别让他们把情报销毁了。”
孙亚兴点点头，带着队员立刻出发。令狐靖远又对余玠说：“余玠，你赶紧给戴笠局长发报，汇报我们捣毁‘零散谍报网’的情况，包括抓获的日特数量、缴获的物资，还有我们掌握的其他据点信息。”
余玠立刻走进电讯室，开始发报。令狐靖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经过几天的努力，“零散谍报网”终于被彻底瓦解，上海的反谍工作取得了重大胜利。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抗战中的一个小胜利，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在等着他们，日特肯定还会派出更多的情报人员潜入上海，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继续战斗下去，为保卫上海、保卫中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没过多久，孙亚兴带着队员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处长，我们成功捣毁了‘大和旅社’和‘兴隆茶馆’两个据点，抓获了5名日特，缴获了2部电台、10瓶密写药水和大量的情报文件。没有一个日特逃跑，也没有队员受伤。”
令狐靖远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干得好！这次‘零散谍报网’的瓦解，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尤其是小苏，作为学生情报员，表现非常出色，我们要好好表彰她。另外，余玠，你尽快把缴获的情报文件破译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日军近期行动的重要信息，一旦有发现，立刻向我汇报。”
余玠点点头：“处长，您放心，我会尽快完成破译。刚才初步看了下，部分文件用的是碘酒显影型密写药水，需要调配专用显影剂，估计今晚就能出结果。要是里面有日军的重要部署，我第一时间拿给您看。”
令狐靖远点点头，转身对小吴说：“你去整理这次缴获的物资，把电台型号、密写药水数量、情报文件分类登记造册，尤其是从‘沈府’搜出的那本学生名单，要单独标注，后续交给武汉站，让他们提醒当地学校加强防范，别让日特再趁机渗透。”
小吴应了声“好”，抱着一堆物资清单快步走出房间。令狐靖远又看向刚押解俘虏回来的小李，语气放缓了些：“你去绸缎铺看看王志固的恢复情况，告诉他‘零散谍报网’已经清剿干净，让他安心养伤，等伤好点，就把这次审讯的记录给他，让他帮忙分析下日特的联络模式，说不定能找出特高课在华中地区的谍网规律。”
小李刚要走，令狐靖远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顺便把小苏的功劳报给戴局长，这孩子冒着风险摸清了文具店的情况，还画出了据点结构图，得给她记个功，要是学校那边需要掩护，咱们也得帮着协调，不能让她因为这事受影响。”
等队员们都各司其职，阁楼里只剩下令狐靖远一人。他走到桌前，拿起从“大通旅社”搜出的工商界名单，指尖划过那些标注着“倾向抗日”“与日军有往来”的名字，心里沉甸甸的——日特连工商界的动向都要盯紧，显然是想从经济上瓦解上海的抗战根基，这次虽然捣毁了谍网，但特高课肯定还会派新的人来，往后的反谍工作，只会更难。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街面上的煤油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阁楼，落在名单上。令狐靖远收起名单，走到电讯室门口，看到余玠正弯腰调配显影剂，烧杯里的液体泛起淡淡的蓝色，队员们围在旁边，眼神专注地盯着即将显影的文件。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审讯室——他还要再审一次山口，确认“零散谍报网”是否真的没有漏网之鱼，毕竟在这战火纷飞的上海，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走到审讯室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山口含糊的辩解声，孙亚兴正拿着密写标记的照片，一字一句地追问：“你说你只负责传递情报，那佐藤少佐下一步要在上海部署什么行动？别想着隐瞒，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的电台频率，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从截获的电波里找出答案！”
令狐靖远推开门，目光落在山口躲闪的眼神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山口，你在特高课待了五年，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告诉我们佐藤的动向，不仅能减轻你的罪名，还能保住你的命，要是再执迷不悟，后果你清楚。”
山口的肩膀颤了颤，终于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佐藤……佐藤要在七月中旬，派一批特工潜入武汉，配合那里的潜伏小组，破坏兵工厂的生产设备……具体的潜入时间和路线，我不清楚，只有王强知道……”
令狐靖远心里一紧——这和之前从静安寺路据点截获的“武汉兵工厂爆破计划”刚好印证，看来日特对武汉兵工厂的破坏计划，比想象中更周密。他立刻对孙亚兴说：“把山口的供词记下来，马上发给武汉站，让他们加强对潜入特工的排查，尤其是码头和火车站，绝不能让日特混进去。”
孙亚兴点点头，快速记录下供词。令狐靖远走出审讯室，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期盼和平的眼睛。他知道，这场反谍之战还远未结束，武汉兵工厂的危机、日特的新部署、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队员们齐心协力，只要还有像小苏、绸缎铺老板这样默默支持的百姓，他们就有信心守住这片土地，守住抗战的希望。
此时，电讯室传来余玠的声音：“处长！密写文件显影了！里面有日军近期在上海码头的物资运输计划，还有一份华中地区日军部队的调动名单！”
令狐靖远立刻快步走向电讯室，心里清楚，又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