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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军把传真纸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办公室在公安部大楼十二层,俯瞰着东长安街。初春的阳光照在笔直宽阔的街道上,车流如织,秩序井然。远处天安门广场的国旗在微风中舒展。

他想起龙腾会馆那栋仿古建筑,想起地下三层那个伪装成博物馆的空间,想起金承业在“听涛阁”里流着眼泪谈起外孙的样子。那个老人真的在乎那个孩子吗?还是那眼泪,和那些古董一样,只是另一种筹码?

电话响了。是李五一,从军区打来的。

“通报看到了?”李五一的声音透过军线传来,比普通电话清晰,但也更冷硬。

“看到了。”

“你怎么想?”

方大军沉默了几秒:“法律程序走完了。”

“是啊,走完了。”李五一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金承业这条线,到此为止。他手里那些名单,那些账目,该查的会继续查,但不会再公开了。”

“汪建明……”

“病逝。”李五一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报纸上怎么写,就是什么。明白吗?”

方大军握紧话筒:“明白。”

通话结束。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通报,拉开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那里已经放了几份类似的文件,都是这段时间各地报上来的、与龙腾会馆有牵连的案件处理结果。他把新的通报放进去,合上抽屉。

抽屉上锁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某种终结的宣示。

下午,秘书又送来一封信。不是公函,是手写的信,信封上盖着千峦县的邮戳。方大军拆开,是方二军的字迹。

哥:

见信好。千峦的春天来了。山上的杜鹃开了,红的、粉的、白的,一坡一坡的,像给大山披了件花衣裳。我跟着文化馆的同事进山采风,录了好多山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阿婆,还能唱她奶奶教她的古调,调子苍凉得让人想哭。

曲婷以前说过,想把这些歌记下来,编成舞蹈。我现在在做这件事。虽然我不会编舞,但至少可以把谱子记下来,把歌词整理好。等以后也许有一天,有人能用上。

我在这里很好。山里日子简单,白天工作,晚上看书,偶尔写点东西。心里比以前踏实。不用挂念我。

弟:二军

信不长,一页纸。方大军反复看了三遍。他从字里行间读出了弟弟的变化。不是快乐,而是一种接受后的平静。那种“踏实”,是用巨大的失去换来的。他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信纸和钢笔。想回信,但笔尖悬在纸上很久,却不知道写什么。最后只写了几个字:

二军:

信收到。我这里一切都好,勿念。保重身体。

他把信装进信封,叫来秘书:“寄到千峦县文化馆,方二军收。”

秘书拿着信出去,方大军重新坐回椅子上。窗外的阳光移动了角度,照在办公桌一角那个相框上那是去年春节在方家老宅拍的全家福。照片里方二军搂着他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

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年会发生什么。

下班后,方大军没有直接回公安部家属院。他独自沿着长安街走了一段,然后拐进一条小胡同。胡同深处有家不起眼的涮肉店,他推门进去。骆云飞已经在最里面的小隔间等着了。桌上铜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切得极薄的羊肉卷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来了?”骆云飞起身,给他倒了一杯二锅头。

两人坐下,先干了一杯。烈酒入喉,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

“汪建明的事,听说了?”骆云飞涮了一片羊肉,蘸了麻酱,放进嘴里。

“嗯。”方大军也涮了一片,“‘病逝’。”

“病逝好。”骆云飞又倒上酒,“干净。”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肉。小店生意不错,其他隔间里传来嘈杂的谈笑声,空气里弥漫着羊肉的腥膻和麻酱的香气。这种市井的热闹,反而让他们这个小隔间显得更加安静。

“金承业判了。”方大军说。

“知道。”骆云飞头也不抬,“死缓。他那些‘立功表现’,够他再活几十年。”

“你觉得公平吗?”

骆云飞抬起头,看着方大军,眼神复杂:“大军,咱们现在坐在这里,吃这顿饭,聊这些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结果。”他顿了顿:“那些被金承业害死的人,那些被汪建明毁掉的姑娘,他们连问‘公平不公平’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能坐在这里问,已经是特权了。”

方大军无言以对。他想起于丽,想起曲婷,想起那个被从四楼扔下去的小孟。他们的人生,就像这铜锅里的水,沸腾过,然后冷却,最后连一点水汽都留不下。

“不说这些了。”骆云飞举起杯,“来,敬北京。”

“敬北京。”

杯子相碰。烈酒再次入喉。

周末,方大军没有叫司机,也没有自己开车,他信马由缰地独自去了一趟八宝山。不是参加葬礼。因为汪建明根本没有资格在八宝山举行公开的葬礼。方大军只是站在革命公墓外面,远远地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群。

这里出入的有穿着军装的老兵,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向某个墓地。有中年人在墓碑前摆上鲜花,默默站立。有年轻人在寻找某个名字,脸上是陌生的迷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纪念,自己的告别。

方大军在寒风中站了大约二十分钟,然后转身离开。地铁站里人潮汹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没有人知道这个穿着便服、面容平静的中年男人,刚刚在思考一个逝者的意义。

手机响了。是母亲方菊芳。

“大军,吃饭了吗?”

“吃了。妈,您呢?”

“刚和你爸吃完。艳华昨天生了,是个男孩,六斤七两。你爸高兴坏了。”

方大军的嘴角微微上扬:“替我恭喜他们。等我放假回去看孩子。”

“好,好。”方菊芳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在北京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对了,二军来信了,说他在千峦县很好,让你别担心。”

“我知道。他给我也写信了。”

挂断电话,地铁正好进站。方大军随着人流走进车厢。车门关闭,列车启动,驶向黑暗的隧道。车窗上倒映出他的脸,平静,略带疲惫。窗外是飞速后退的隧道墙壁,偶尔闪过广告灯箱的光影。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见到龙腾会馆航拍图时的震动,朱殊和于丽出现在会议室时的决绝,金承业在“听涛阁”里的眼泪,汪建明被白色防护服带走时的眼神,弟弟在老宅里的崩溃和道歉。

所有的这些,最后变成了报纸上一个豆腐块,一份内部通报,一封信,一个孩子的出生。

列车驶出隧道,阳光重新照进车厢。乘客们纷纷眯起眼睛。方大军看向窗外。北京的天空是那种北方特有的、高远而清澈的蓝。几缕白云飘过,像被风吹散的烟。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一切又似乎刚刚开始。

他拿出手机,翻到那张全家福。手指划过照片上方二军的脸,划过父母的笑脸,划过爷爷挺直的腰板。然后他锁屏,把手机放回口袋。

千峦县的春天是从山茶花开始的。先是零星几点红,羞怯地藏在墨绿的叶间。然后像谁在山坡上不经意打翻了胭脂盒,一夜间,从山脚到半腰,层层叠叠的梯田埂上,便燃起了灼灼的火焰。方二军背着画夹走在田埂上时,晨雾还没散尽,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他却觉得格外清醒。

云雾镇文化站是栋两层的老木楼,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乡公所改建的。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嘎吱的声响,像在诉说年岁。方二军每周一、三、五上午在这里辅导文艺创作,来的人很杂。有镇上中学的语文老师,有退休的乡干部,有喜欢写山歌的茶农,还有个在广东打工时学了吉他、回乡开小卖部的年轻人。

今天来的人格外多。方二军推开活动室的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正在传阅一份县里的文件。

“方老师来了!”开小卖部的小杨最先看见他,举起手里的文件,“你看,县里要办‘山里人讲山里事’征文比赛,一等奖奖金三千块呢!”

方二军接过文件看了看。比赛要求用本土视角记录千峦县的变化,题材不限,散文、诗歌、山歌、快板都可以。他抬头看着满屋子期待的眼睛,笑了:“好事。咱们云雾镇藏龙卧虎,这回该亮亮相了。”

“方老师,你帮我们看看这个。”茶农老曲递过来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纸页都泛黄卷边了,“这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采茶调,有些词我都听不懂了。”

方二军接过本子,小心地翻开。是用毛笔竖写的工尺谱,旁边注着唱词,字迹因年久而模糊。他轻声念出来:

“‘三月采茶茶发芽,姐妹双双采茶忙。姐采多来妹采少,不论多少转回家……’”

活动室安静下来。窗外传来远处的鸡鸣,和山溪潺潺的水声。那些百年前的词句,穿过时间的烟尘,在这个春天的清晨,重新被唤醒。

“这些应该记下来。”方二军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不只是记谱记词,最好能录音录像,把老曲叔唱的样子也录下来。这是活的历史。”

方二军把老曲带来的那本茶调谱子摊在长桌上,纸页因年代久远而脆黄,有些字迹已洇染模糊。方二军用铅笔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白纸上誊写,时不时停下来,对照着老曲现场哼唱的曲调。

“这句‘露水打湿绣花鞋’……”方二军抬头看向老曲,“您确定是‘绣花鞋’?昨天您唱的时候,发音有点像‘油草鞋’。”

老曲眯起眼睛,皱纹在眼角堆成深深的沟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对对!是油草鞋!我婆娘年轻时编的那种,用桐油浸过的草鞋,下雨天也不怕湿!”

方二军点点头,在谱子旁做了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他恍惚听见另一个声音——轻柔的,带着山里姑娘特有的糯软,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

“真正的山歌,不是唱出来的,是长出来的。就像茶树长在山坡上,它的根扎在土里,叶子迎着风雨,歌就从这片土地的血脉里流出来。”

那是曲婷说的。在他们还没有开始,一切都还朦胧美好的时候。她坐在文化站后院那棵老槐树下,膝盖上摊着笔记本,铅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在她浅蓝色的衬衫上跳跃。

方二军停下笔,望向窗外。后院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树下空了。那件浅蓝色的衬衫,那个低头记录的侧影,都像被夏日蒸腾的热气融化,消失在时光里。

“方老师?”老曲的声音把方二军拉回现实。

“嗯?”

“刚才……你走神了。”老曲的眼神里有关切,“想起什么事了?”

方二军摇摇头,重新拿起铅笔:“没事。来,我们继续。”

可笔下的音符,纸上的字迹,忽然都带上了那个人的影子。他整理的不是茶调,是记忆;他寻找的不是旋律,是一个永远回不来的春天。

千峦县一中的美术教室在实验楼顶层,朝南,一整面墙都是窗户。下午两点,阳光正好,照在摆满静物的长桌上,几个土陶罐,一篮子山核桃,几枝带叶的茶树枝。

方二军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三十多个高一学生。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校服,脸上是山里孩子特有的、被阳光亲吻过的红润。他们的眼睛很亮,带着好奇,也带着一种城市孩子少有的沉静。

“今天我们画静物。但不止是画它长什么样。我们要画的是,时间在这个罐子上留下的痕迹。”方二军举起一个土陶罐,递给学生传看。罐子很旧了,表面有细密的裂纹,罐口有个小缺口,罐身有烟熏的痕迹。

“这个罐子,是从云雾镇老曲家借来的。”方二军说,“老曲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就用它装茶籽油。算下来至少一百五十年了。”

学生们小心翼翼地传看着,手指轻轻抚摸那些裂纹,像在触摸一段活着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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