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有些恶心,我压下胃里的不适,深吸一口气道:
“是八个不见光的东西。你这地方太偏了,风水也极差,开发房地产都要找龙气的,你这里一丝龙气都没有,为什么在这里搞小区?”
“古时候是乱葬岗,战乱的时候是战场,阴气极重…那东西原来是镇压什么的…你把那东西放出来了,还能有好?”
一说到这里,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猛猛点头。
“是的,是的,您说的都对。您能过来帮我看看么!我就在隔壁市!我…我父亲现在重病,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了!可他就是不醒,我,我一个人撑不住了。”
倒也不是不行。
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看一眼10万,解决事情100万,能干我就去,不行就算了。
小姑娘一收到消息,非常高兴的点点头:
“嗯!可以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派人来接您!正好接知夏姐过来玩玩。”
我摆手,拒绝道:
“接我可以,接她就不必了,她胎刚稳,你那地方阴气太重,别伤了孩子。立刻动身吧。”
那边挂了通话以后,我看了看时间,早知道就唠一唠家常了,果然不会直播就会累到死。
揉了揉腰,叹口气:
“还有二十分钟,要问问题的就赶紧问,不问我就下去了。”
本来想着没什么事儿就赶紧下了,结果又一发火箭特效出现在屏幕,我点开连线。
连线的是个年轻道士,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
他怒目而视,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你真身乃黄皮子,速速化成原型!我可饶你一命!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在我对面好一顿做法,桃木剑,五帝钱,反正平常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我的皮囊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幻化而来的,而我是讨封讨来的,说白了…
说我半人半黄皮子都不为过。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现在我的能力都已经可以达到和普通的道士五五开了。
这样的道青…
面对面我都不怕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道士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有些着急的拿着自己的桃木剑,摆弄着说道:
“不应该啊,你明明是黄皮子,我为什么…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难不成你封正了?不可能…不可能…”
妖法?
我歪头妩媚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些。
“你最好还是去精神病院看看,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哦对了,你要不要问个问题?”
毕竟是刷了钱上来的。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最后悠悠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万事万物都有善恶之分,又或者说…我与你应该是同一个立场。不要什么事儿上来就先喊打喊杀,不然很容易让人觉得你精神不太正常。”
说完以后有些无力的看向那道青,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我躲得,大多数就是这种人…
感觉自己好像参透了点什么,实际上狗屁不是。
那些有些年纪的道长,基本上看见我,就当没看见。
我身上没有孽债在身,他们没必要收拾我。
但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则不同,上来就是喊打喊杀的。
重点是,乱拳可以打死老师傅啊。
手里的桃木剑一顿乱甩,也是能伤人的!
还没等那道青说出点什么人五人六的话,我赶忙挂了他的通话,翻了个白眼,大熊这时候摆了一个oK,直播人数已经突破5万了。
下了直播我打了个哈欠说道:
“咱们准备放假吧,我得去隔壁市忙活一圈,这期间啊,晚上肯定不能播了,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这几天,你们怎么个打算?”
大熊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
“我没什么想法,回去看看爸妈。给他们买点东西,我都好久没回家了。”
艾米搂着小悦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俩去寺庙,然后去泡泡温泉。筱筱,你真牛啊…不然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吧。”
一听这话我有些害怕,赶忙摆手道:
“我这个就是想要挣一笔钱就好好念书了,以后若是我想长干,肯定要找你们的。不过现在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拜托。
我在人类世界那么久,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肯定要毕业拿毕业证啊!
拿到毕业证以后,我就是秃顶子山上第一个有大学文凭的黄皮子,说出去多牛逼啊。
三个人走后,我安排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老仙们。
“这次就金三爷和九爷跟我去吧,剩下的就在这里休息。”
胡天松听到我这么说,摇头道:
“不行,一个弟马出门办事,怎么可以就带两位,再加上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你这样…”
我自然明白胡天松是什么意思,要是说拼命的事儿,这两位肯定能上,但如果是跑腿儿的事儿呢。
怎么安排两位去?
金三爷倚靠着沙发,慵懒潇洒的看向胡天松:
“放心,这事儿我帮她跑腿儿。相柳保护她,问题不大。”
我点点头指了指一个个脸色不大好的老仙说道:
“你们跑了一下午肚子,现在菊花也残了,肚子也空了,走路都打晃,还要和我出去?真要是遇到事儿了,跑都跑不掉…你们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就帮我照看一下温知夏。”
十八哥苦着脸,小爪子有些难受的捂着脸:
“早知道就不吃了,呜呜,娘要是知道我掉了链子,又得打我,呜呜呜…妹子你别和娘说啊。”
众老仙都捂着肚子,一个个愁眉苦脸。
“行了,你们好好休息。”
简单背了个包儿,等车一来我就带着金三爷和相柳上了车。
车子驶出市区,高楼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和成片的田野取代。
我靠在舒适的后座,闭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相柳和金三爷的神魂飘在车内空间里,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工地就在市郊,离这里倒是不远,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车程。”
开车的司机是个稳重的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客气地汇报:
“您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会儿。”
“嗯,谢谢。”
我应了一声,本来确实是在休息的,但是这样说完,反倒是休息不了了。
心里盘算起那八口无头铜棺。
金三爷的力量让我看到的画面阴冷、黏腻,充满了被长久压抑的怨毒。
镇压之物被挖出,那下面埋着的,或者说被释放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金三爷似乎感应到我的思绪,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那赤金色的眸子转向我,带着一丝玩味:
“怎么,小黄皮子,怕了?看你那小脸绷的。那底下到底是什么,我倒是没看到,不过在末法时代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相柳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平稳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心为上。能镇压之物,本身就不简单。况且…”
他顿了顿,才道:
“我隐约感觉,那地方的气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