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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丰大典前夜的月影部,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月华裹着。山间的雾气比白日更浓,泛着淡淡的银辉,像是蛊神撒下的纱幔,将圣坛周围的千亩药田、百株血榕树都晕成了朦胧的剪影。风穿过竹楼间的缝隙,带着灵泉的湿润气息,掠过檐角悬挂的 “逐瘴铃”—— 那些铜铃是用苗疆特有的 “蛊铜” 铸造,铃身刻着细密的双鱼纹,是云岫母亲当年留在月影部的遗物,此刻被风吹得轻响,声音清冽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云岫的竹楼坐落于圣坛西侧的 “月魂崖” 边,楼体由百年楠竹搭建,下层架空以避潮气,上层铺着鞣制柔软的鹿皮,踩上去无声无息。竹楼外的露台边缘,摆着三盆 “银叶蕨”,叶片泛着冷白的光,需每日用灵泉水泡灌,是月影部用来感知 “蛊神气息” 的植物 —— 若叶片蜷曲,则预示着近期有凶险;若叶片舒展,则代表蛊神安宁。此刻,银叶蕨的叶片正微微颤动,边缘泛着极淡的红,像是被无形的血雾染过。

竹楼内,烛火是用 “安神木” 制成的烛芯,燃着淡青色的火焰,没有寻常烛火的烟味,反而带着一丝草药的清甜。烛火映在四面墙上,照亮了悬挂的《月影部蛊经》—— 那是用兽皮制成的典籍,书页泛黄,上面用朱砂和鸡血混合的颜料绘制着百蛊图谱,旁边用苗文批注着秘术要点,其中一页折着角,记载的正是 “观水问卜” 的秘术,旁边还有前代圣女的朱批:“天衍之术,可窥因果,然窥命者必承其重,圣女慎用。”

云岫已褪去白日的圣女祭服,换上了一件素白深衣。深衣的布料是用苗疆特有的 “冰蚕丝” 织就,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彼岸花 —— 那是用银线和朱砂混合绣制的,只有在月华或烛火下才会显现出红色的纹路,是月影部圣女的常服样式,象征着 “以己之身,承蛊神之责”。她的长发未束,随意地披在肩头,发梢沾着几滴灵泉的露水,是方才准备问卜时,清洗银叶蕨留下的。

她盘膝坐在蒲团上,蒲团是用 “忘忧草” 的秸秆编织,外层裹着鹿皮,能让人在冥想时心神安宁。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紫铜盆 —— 这是前代圣女传下的 “天衍盆”,盆口直径约二尺,盆沿刻着百蛊符文,符文凹槽里嵌着细碎的青金石,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盆底中央,刻着一个小小的彼岸花图案,需以圣女的指尖血激活,才能显现水镜。

云岫伸出右手,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指腹带着常年接触草药的薄茧。她用左手食指的指甲,轻轻在右手无名指指尖划了一道小口 —— 没有鲜血立刻渗出,这是月影部圣女特有的体质,血液中蕴含着蛊神之力,需默念咒文才能引出。她低声吟诵起古老的苗语咒文:“蛊神在上,月影为引,以吾之血,窥彼之命……”

随着咒文声,指尖渐渐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如同凝结的朱砂,缓缓落入紫铜盆中。血珠触到盆底的彼岸花图案时,瞬间化开,沿着符文蔓延开来,凹槽里的青金石随之亮起,发出淡蓝的光芒。云岫又从身旁的竹篮里,取出三片银色的树叶 —— 这是 “银叶蕨” 的叶子,需用灵泉水泡制七日,去除杂质,才能在水中显影。她将银叶轻轻放在水面上,叶片立刻静止不动,如同三片小小的银船,漂浮在泛着蓝光的水面上。

这便是 “观水问卜” 的第一步:引血激活天衍盆,以银叶为媒,显化未来之象。

云岫闭上眼,双手结印,指尖对着水面,继续吟诵咒文。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仿佛与周围的烛火、窗外的月华、山间的蛊虫鸣叫声融为一体。竹楼外的银叶蕨叶片,颤动得愈发厉害,露台边缘悬挂的逐瘴铃,也开始发出高频的轻响,像是在回应她的咒文。

片刻后,云岫睁开眼,目光落在水面上。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已泛起细密的涟漪,银叶随着涟漪缓缓旋转,叶片上开始显现出模糊的光影 —— 那是苗疆各部的景象:白苗部的药田里,还魂草长势喜人,却有几株叶片发黄,像是被某种蛊虫啃食过;水苗部的镜湖上,渔船整齐地停靠在岸边,却有一艘船的船底,缠着几根黑色的水草,水草间隐约有蛊虫在蠕动;红苗部的猎场上,几只鹿正在低头吃草,远处却有几道黑影闪过,是纳塔部的鹰卫,正在偷偷勘察地形。

这些景象,都是苗疆当下的真实情况,也是问卜的 “现世之象”,预示着各部的隐患。云岫微微皱眉 —— 白苗部的药田若出问题,会影响整个苗疆的草药供应;水苗部的渔船若被蛊虫侵扰,渔民将无法捕鱼;纳塔部在红苗部的猎场活动,显然是在为日后的冲突做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意念转向三日后的祈丰大典。这是问卜的关键,也是她此次施法的目的 —— 她需要知道,大典上是否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危机。

水面上的银叶旋转得更快,光影也随之变得混乱起来。首先显现的,是圣坛前的广场:人头攒动,各部头人穿着色彩鲜艳的苗服,白苗部的岩峰首领,穿着麻布长衫,腰间系着银腰带,正与水苗部的长老交谈;纳塔部的隆多达,穿着黑豹皮,腰间别着虎牙弯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正与身边的鹰卫统领阿古拉说着什么,阿古拉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像是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画面一转,广场中央的祭坛上,蛊神鼎已经摆放好,鼎身刻着古老的蛊神图案,鼎口冒着淡淡的青烟。云岫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祭坛顶端,身着厚重的圣女祭服,头戴圣冠,正高举线香,准备祭祀。而在祭坛左侧,乾珘的身影清晰可见 —— 他穿着玄色锦袍,金冠束发,正端坐在座椅上,目光却紧紧盯着祭坛上的她。他的右手,藏在袖中,指尖微微勾动,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 一道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从他的袖口延伸出来,顺着祭坛的石阶,一直延伸到蛊神鼎底部。

云岫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出那道丝线 —— 那是中原特有的 “天蚕丝”,经过特殊的药草浸泡,能承受厌火石的热量,不易被察觉。隆多达果然与乾珘勾结,想用厌火石熄灭蛊神鼎的神火,破坏大典。

水面上的光影继续变化,显现出隆多达的脸 —— 他的笑容变得狰狞,手中握着一把弯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周围的部落头人,表情各异:白苗部的岩峰,眉头紧锁,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水苗部的长老,眼神闪烁,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出手;黑苗部的巫医,嘴角带着冷笑,似乎在看热闹。

突然,画面中出现了血色 —— 不是浓烈的血,而是淡淡的血雾,笼罩在整个广场上。蛊神鼎的神火,瞬间黯淡下去,人群开始混乱,有人拔出弯刀,有人四处逃窜,月影卫们手持长矛,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混乱的人群冲散。隆多达趁机举起弯刀,高声喊道:“圣女触怒蛊神,神火熄灭,苗疆将遭灾祸!大家随我,推翻圣坛,另选贤能!”

他身边的鹰卫,立刻响应,拔出弯刀,向祭坛冲去。乾珘则站起身,目光依旧盯着祭坛上的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疯狂 —— 他似乎想趁乱,将她带走。

云岫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也是最凶险的一种。她必须阻止这种情况发生,否则苗疆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她试图集中精神,想看看是否有转机 —— 比如月影卫成功压制混乱,或者某个部落出手相助。但水面上的光影,却突然变得扭曲起来,银叶开始剧烈旋转,叶片上的景象支离破碎,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破坏。

就在这时,水面中央,突然出现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彼岸花。花瓣妖异,红得触目惊心,如同凝固的血液,又似燃烧的火焰。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泛着淡淡的黑,像是被邪异之力侵蚀过。花蕊纤细,呈淡金色,却没有花粉,显得格外孤寂。花朵漂浮在水面中央,周围的涟漪瞬间静止,银叶也停止了旋转,像是被这朵花的力量震慑住了。

在苗疆,彼岸花被称为 “隔世花”,是阴阳相隔、因果闭环的象征。月影部的《蛊经》中记载:“隔世花开,非灾即劫,或为部落灭顶之兆,或为圣女命数转折之征。” 前代圣女在位时,曾有一次隔世花显现,随后便发生了中原军队压境的危机,若不是她以自身为祭,加固了蛊神封印,苗疆早已被纳入中原版图。

云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问卜中看到隔世花 —— 这意味着,三日后的大典,不仅关乎苗疆的安危,更关乎她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是留是走,都将在那一天,有一个了断。

她伸出手,指尖想要触碰水面上的彼岸花,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水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银叶瞬间沉入水底,彼岸花也随之消失。水面中央,泛起一圈剧烈的涟漪,随后,所有的光影都归于一片深沉的黑暗 —— 没有任何景象,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纯粹的黑,像是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

这是 “观水问卜” 中最凶险的征兆:天机不可窥,未来已被迷雾笼罩,唯有亲自踏入,才能知晓结局。

云岫缓缓收回手,指尖的温度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冰凉。她看着空荡荡的水面,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 自她继任圣女以来,无论面对何种危机,她都能凭借《蛊经》的记载和自身的冷静,找到应对之法。可这一次,隔世花的显现,天机的隐匿,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闭上眼,靠在身后的竹墙上,试图平复心绪。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乌岩大祭司对她说的话:“云岫,圣女的命运,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守护月影部,守护苗疆。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不能忘记这份责任,否则,不仅是你,整个苗疆都会陷入灾难。”

那时的她,似懂非懂,只知道点头。如今,她终于明白,这份责任有多沉重 —— 它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绑在圣坛上,绑在苗疆的土地上,让她无法像寻常女子一样,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拥有选择的权利。

她想起乾珘 —— 那个从中原而来的男子,带着炽热的爱意,带着疯狂的执着,一次次闯入她的世界。他说要带她离开,去看长安的上元灯节,去看江南的烟雨杏花,去一个没有蛊神、没有部落、没有责任的地方。她不是没有心动过 —— 在某个深夜,她也曾想象过,没有圣女身份的自己,会过着怎样的生活:或许在中原的某个小镇,开一家小小的药铺,用苗疆的草药治病救人,不必再担心蛊神封印,不必再面对部落纷争。

可这份心动,很快就被责任压了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开。灵泉是苗疆的命脉,蛊神封印需要圣女的力量维持,一旦她离开,灵泉会在三日内干涸,封印会松动,山中的凶蛊会苏醒,到时候,不仅苗疆的族人会死于非命,连中原也会受到波及。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让无数人陷入灾难。

更何况,乾珘的爱意,太过偏执,太过疯狂。他为了得到她,不惜与隆多达勾结,不惜破坏苗疆的平衡,不惜将她推向危险的边缘。这样的爱意,不是守护,而是毁灭 —— 毁灭她的责任,毁灭她的信仰,毁灭她所珍视的一切。

云岫睁开眼,目光落在竹楼角落的一个木盒上 —— 那里面放着她母亲留下的一封信,是母亲离开月影部前写的,上面只有一句话:“阿岫,若有一日,你需在责任与心意间抉择,记住,跟着心走,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必后悔。”

她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 作为圣女,心意永远要排在责任之后。可今日看到隔世花,她突然有些懂了:或许,有些命运,不是靠责任就能改变的;有些抉择,不是靠冷静就能做出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风之声。

那声音很轻,若不是云岫的感官因修炼蛊术而格外敏锐,几乎无法察觉。它不像月影卫巡逻时的脚步声 —— 月影卫的步伐沉稳,带着军人的严谨;也不像山间野兽的脚步声 —— 野兽的步伐杂乱,带着兽类的粗重。这声音轻盈,如同一片落叶,飘落在露台上,没有丝毫停顿,显然是轻功高手。

云岫倏然睁开双眼,异瞳在黑暗中闪过一丝流光。她没有起身,也没有召唤月影卫 —— 她知道来者是谁。除了乾珘,没有人能在深夜,避开月影卫的巡逻,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竹楼。

她静静地看着窗口,竹编的窗棂上,映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那人穿着玄色的夜行衣,衣料是中原特有的云锦,防水防潮,领口绣着暗金的双鱼纹 —— 那是她母亲当年亲手绣制的,用的是苗疆的金线,能抵御低阶蛊虫的侵袭。他的头发束在脑后,用一根黑色的发带,发带末端,系着一小块双鱼玉佩的碎片 —— 那是乾珘母亲的玉佩,当年断裂后,他一直带在身上。

乾珘没有强行闯入,只是隔着窗棂,望着里面那个朦胧的身影。月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竹楼的地板上,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印记。

“我知道你没睡。” 乾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失去了往日刻意的风流调笑,反而透出一种罕见的、近乎疲惫的真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 他知道,竹楼周围,隐藏着不少月影卫,只要云岫一声令下,他就会被团团围住。

云岫没有回应,依旧静坐。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影上,看着他夜行衣上沾着的草屑 —— 那是蛊神林里特有的 “蚺蛇藤” 的碎屑,显然,他是从蛊神林的方向过来的,或许,他又去了禁地,试图寻找蛊神遗蜕。

“明日…… 便是大典了。” 乾珘自顾自地说道,仿佛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的竹条,节奏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云岫,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现在跟我走,离开这是非之地。我可以放弃与隆多达的合作 ——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终止之前的约定。我可以保证,不再插手苗疆的事务,不再试图获取蛊神的力量。我只带你一人,远走高飞,去中原,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一丝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 他怕她再次拒绝,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将她从这冰冷的圣坛上拉下来。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珘,云岫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的一生,都被圣女的身份束缚着。你若真的爱她,就带她离开,给她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云岫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她看着窗外的身影,心中那道早已筑起的防线,似乎有了一丝裂痕。她想起乾珘第一次来苗疆时,在蛊市上,他为了保护一个被纳塔部武士欺负的白苗部孩童,不惜与武士动手;想起他在纳塔部的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他心中唯一的 “巫山”;想起他夜探蛊神林时,被她用蛊虫驱赶,却依旧没有放弃……

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的所作所为。他与隆多达的勾结,已经给苗疆带来了隐患;他试图破坏大典的计划,已经威胁到了无数族人的安危。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丝心动,就原谅他的过错,就置苗疆的命运于不顾。

“王爷请回。” 云岫的声音终于传出,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此地非你久留之所。月影卫很快就会巡逻到这里,若是被他们发现,恐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她刻意避开了他的请求,用 “月影卫” 作为借口,试图让他离开。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否则,不仅是他,连自己都会陷入更深的漩涡。

乾珘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瞬间熄灭了。他脸上的疲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与冰冷取代。他向前一步,几乎贴上窗棂,鼻尖离竹条只有一寸的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纳兰云岫,你果然心硬如铁。你以为,你守着这圣坛,守着这苗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平静吗?你错了。隆多达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紧紧锁住云岫的身影,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髓里:“那你我便看看,明日,究竟是你的蛊神庇佑着你,还是我的手段,能让你低头!你不是想守护苗疆吗?我倒要看看,在你的族人面前,在你的蛊神面前,你还能不能保持这份冷静,这份高高在上!”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后退去。他没有使用轻功,而是用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贴着竹楼的墙壁,滑到露台下方,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他知道,月影卫的巡逻路线,避开了露台下方的死角,这是他之前观察好的。

竹楼内,云岫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竹窗。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山间的寒意和蛊虫的鸣叫声。她望着乾珘消失的方向,目光穿透夜色,落在远处的蛊神林 —— 那里的树木,在月光下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像是潜伏的巨兽,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她抬起右手,轻轻按在自己左手手腕内侧。那里的肌肤光滑如玉,却隐隐发烫 —— 在她继任圣女的那一天,乌岩大祭司曾在她的手腕内侧,种下了一枚 “命蛊印”,那是一个小小的彼岸花图案,与天衍盆盆底的图案一模一样。据说,这枚印记与蛊神封印相连,也与圣女的命运相连,当印记发烫时,便是命运转折的预兆。

此刻,印记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皮肤下燃烧。云岫知道,那朵预示着永世隔绝的彼岸花,已经找到了它即将绽放的位置 —— 就在她的命蛊印里,就在她与苗疆的命运里,就在她与乾珘的纠葛里。

心之深渊,一旦踏入,便再难回头。

云岫关上竹窗,回到矮桌前。天衍盆中的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三片银叶,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三座小小的孤岛。她拿起一片银叶,放在鼻尖轻嗅 —— 叶片上,还残留着水镜中彼岸花的气息,带着一丝甜腻的苦,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她将银叶放回竹篮,盖上天衍盆的盖子 —— 盖子是用紫檀木制成的,上面刻着蛊神的图案,能隔绝盆中的力量,避免被外人察觉。然后,她走到竹楼角落的木盒前,打开盒子,取出母亲留下的那封信。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母亲熟悉的苗文。

“跟着心走……” 云岫低声念着这句话,指尖轻轻拂过字迹,“可我的心,早已被责任填满。母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走?”

窗外的逐瘴铃,再次响起,声音清冽,却带着一丝悲怆。月华依旧如水,洒在苗疆的千山万壑之间,却照不透那笼罩在圣坛上空的、名为 “宿命” 的迷雾。

云岫知道,三日后的祈丰大典,将是她与乾珘、与苗疆、与自己命运的最终交汇点。无论是隔世花的预兆,还是命蛊印的发烫,都在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将信放回木盒,重新盖上盖子,然后走到床边,躺了下来。鹿皮床垫柔软,却无法让她放松。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竹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水镜中的景象、乾珘的话语、母亲的信……

这一夜,注定无眠。

不仅是她,远在纳塔部的隆多达,正在召集鹰卫,检查明日要用的武器;乾珘,回到客寨后,正在与暗卫商议,修改破坏大典的计划;白苗部的岩峰,正在药田里巡查,加固药田的蛊虫防护;水苗部的长老,正在镜湖边,祈祷明日的大典能顺利进行……

苗疆的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三日后的祈丰大典,等待着那场注定改变一切的命运审判。

而云岫,这位月影部的圣女,正躺在竹楼的床上,感受着手腕内侧命蛊印的温度,等待着属于她的终局 —— 无论那终局是生是死,是守护还是毁灭,她都将坦然面对。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作为圣女的责任,也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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