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山区的降温比预想中来得更急。
一夜之间,山间的雾气凝成了霜,附着在土坯墙和老槐树的枝桠上,清晨走在山路上,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连呼出的白气都能清晰地看见。
苏晚星穿着青禾的粗布褂子,外面只套了一件薄款羽绒服,正拍摄“青禾清晨走山路去学校,遇到上学的孩子”的戏份。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结霜的碎石路上,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手里还提着给孩子们带的热红薯,用旧毛巾裹着,尽量保持温度。
“星姐,你的手都冻红了!”小雅拿着暖宝宝跑过来,趁导演调整机位的间隙,赶紧给苏晚星贴上,“早知道今天这么冷,我就多给你带件羽绒服了。刚才秦曼姐发消息说,陆导已经出发来探班了,还带了好多保暖物资,应该快到了。”
苏晚星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心里一暖。
自从《青禾》开机后,她和陆承宇每天都会通电话,他总说“山区冷,别硬扛”,还问了小雅详细的地址,说要寄保暖用品,没想到他竟直接亲自过来了。
“他来多久能到?”她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秦曼姐说陆导昨天拍完《远山筑梦》的夜戏,就开车往这边赶,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小雅笑着说,“他还特意让助理买了城里最好的红烧肉,说要给你改善伙食,你最近天天吃剧组的盒饭,肯定馋了。”
苏晚星忍不住笑了——陆承宇总是这样,记得她的喜好,连她随口提的“想吃红烧肉”都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向山路的尽头,雾气缭绕中,隐约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的影子,正缓缓驶来。
“好像是陆导的车!”小雅指着远处喊道。
苏晚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陆承宇的车——她认得那辆车的车牌号,是他特意选的,末尾数字和她的生日一样。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会儿,终于停在了片场旁边的空地上。
陆承宇穿着一身深色的冲锋衣,戴着鸭舌帽,一打开车门就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袋。
“冷不冷?”他走到苏晚星面前,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的温度,伸手摸了摸她的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冰?不是让你多穿点吗?”
“拍戏的时候不方便穿太厚,会影响动作。”苏晚星笑着说,“不过你来了就好了,有暖宝宝和你带的物资,肯定就不冷了。”
陆承宇把保温袋递给小雅,又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大箱子:“这里面有羽绒服、暖宝宝、电热毯,还有给剧组工作人员和村里孩子们买的围巾手套,你一会儿让小雅分一下。我还带了些红烧肉和热汤,放在保温袋里,你先趁热吃点,垫垫肚子。”
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陆承宇来,都围了过来,笑着打招呼。
“陆导,您太贴心了!这几天冷得我们都快扛不住了,您这物资来得太及时了!”场务老张一边帮忙搬箱子,一边说。
“应该的,大家在山区拍戏都辛苦。”陆承宇笑着说,“尤其是晚星,每天要走两小时山路,还要拍淋雨戏,更要多注意保暖。”
沈敬言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陆承宇的肩膀:“承宇,你来得正好,晚星这几天拍得很投入,但山区条件毕竟有限,你带的这些物资能帮上大忙。
正好中午休息,我们一起聊聊《青禾》的拍摄,你也是导演,给提提意见。”
“好啊,我正想看看晚星演的青禾。”陆承宇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晚星身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过先让她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苏晚星跟着陆承宇走到板房旁边的小桌子前,小雅把保温袋里的红烧肉和热汤拿出来。
红烧肉还是热的,油亮油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你上次打电话说,剧组的盒饭没什么油水,想吃点肉。”陆承宇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眼神里满是宠溺,“我特意让家里的阿姨做的,用保温袋装好,路上又加热了两次,应该还合你口味。”
“太合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吃!”苏晚星笑着说,眼眶却有些泛红。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陆承宇会这么放在心上。
在这个寒冷的山区,这份细心和温暖,比任何保暖物资都更让她觉得踏实。
中午休息时,陆承宇跟着苏晚星去了村小学,给孩子们分发围巾和手套。
孩子们看到新的围巾手套,都兴奋地围过来,有的孩子还拿着画笔画了画,送给陆承宇和苏晚星。
“陆叔叔,苏老师,这是我画的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们送的围巾!”小宇拿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两个小人,站在老槐树下,旁边还有几个笑脸。
陆承宇接过画,蹲下身,笑着说:“谢谢你,小宇。你画得真好,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画家,好不好?”
“好!”小宇用力点头,眼里满是坚定。
王老师看着这一幕,对陆承宇说:“陆先生,您和苏老师都是好人,孩子们能遇到你们,是他们的福气。
之前苏老师帮小宇、小敏他们保住了读书的机会,现在您又给他们送保暖用品,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王老师,您太客气了。”陆承宇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教了四十年书,才是孩子们真正的福气。
晚星常跟我说您的事,说您的旧教案给了她很多启发,我也很敬佩您。”
下午拍摄的戏份是“青禾在教室里给孩子们讲外面的世界”。
苏晚星穿着粗布褂子,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一支粉笔,画着火车和飞机,给孩子们描述山外面的样子。
陆承宇坐在教室后面的空位上,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演——她的语气温柔,眼神里满是对孩子们的期待,偶尔会停下来,听孩子们提问,耐心地解答,完全融入了“青禾”这个角色。
“卡!完美!”沈敬言的声音响起,“晚星,你刚才的状态太好了!尤其是你跟孩子们互动时的眼神,太真实了,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乡村教师。”
苏晚星松了口气,走下讲台,陆承宇递过一杯热姜茶:“刚才看得出来,你很投入。这个角色对你来说,好像有特殊的意义。”
“嗯。”苏晚星喝了口姜茶,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在这里待得越久,越能理解青禾的坚守。
这些孩子太可爱了,他们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想读书,想走出大山。我希望通过这部电影,让更多人关注他们,帮助他们实现梦想。”
陆承宇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支持你。不管是公益项目,还是电影宣传,我都会帮你。
对了,最近网上有些不太好的声音,好像是林薇薇那边又有动作,你别太在意,专注拍戏就好,剩下的事交给我和秦曼。”
苏晚星点点头:“我知道,秦曼姐也跟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被这些事影响,只想拍好《青禾》,不辜负这里的孩子和王老师。”
傍晚收工时,陆承宇帮苏晚星把保暖物资搬进板房。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远山筑梦》还有几场重要的戏要拍。”他整理着电热毯,说,“你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每天记得贴暖宝宝,别拍淋雨戏的时候硬扛,要是不舒服就跟沈导说,别勉强自己。”
“我知道,你也一样,回去拍戏别太累了。”苏晚星说,“等你拍完《远山筑梦》,再来这边看看,这里的秋天很美,孩子们也很想你。”
“好。”陆承宇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抱了她一下,“照顾好自己,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苏晚星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虽然他们不能经常见面,但彼此的支持和牵挂,会一直陪伴着对方。
陆承宇走后,苏晚星打开他给她带的羽绒服,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山里冷,别冻着。你的青禾,一定会打动所有人。等你杀青,我来接你,带你去吃最好的红烧肉。”
苏晚星看着纸条,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她把纸条放进笔记本里,写下:“今天,陆承宇来探班了,带了很多保暖物资,还有我爱吃的红烧肉。
他的细心和温暖,让我在寒冷的山区里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意。我会带着这份爱意,继续演好青禾,不辜负他的支持,也不辜负这里的孩子和所有期待我的人。”
窗外的夜色渐浓,山间的虫鸣声和远处的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乡村夜曲。
苏晚星打开电热毯,躺在床上,想起陆承宇今天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样子,想起他给自己递姜茶的温柔,心里满是期待。
她期待《青禾》的拍摄顺利完成,期待和陆承宇再次见面,更期待这部电影能让更多人关注大山里的孩子,为他们点亮一盏希望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