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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悬在纸页上方,颤抖着,像一只被无形丝线吊着的、濒死的虫子。程野的目光空洞地落在那个刚刚写下的、扭曲的、墨蓝色的“脏”字上。墨水有些洇开,边缘模糊,像一道陈旧的血痕,又像那片渗入他血肉的奶茶污渍。

“脏。”

一个字。概括了一切。他的罪。他的存在。他与她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写完这个字,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笔滚落到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他瘫靠在床头,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不是写了一个字,而是徒手挖出了自己的一块血肉。

观察。记录。创造距离。

李医生的话像冰冷的咒语,在他空荡的脑海里回响。他看着那个字,试图从中看出“距离”。但他只看到了更深的沉溺。那个字像是一个黑洞,将他所有的痛苦和罪孽都吸摄进去,凝固在纸面上,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无法逃避。

墙那边,一片死寂。许瞳似乎又陷入了药物带来的沉睡。这寂静,此刻反而更像一种无声的谴责。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流逝。窗外的光线逐渐西斜,将房间里的阴影拉长。护士进来送了晚饭。寡淡的米粥和一点青菜。他机械地拿起勺子,粥送到嘴边,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一股甜腻的铁锈气从胃里返上来,让他阵阵作呕。他强迫自己咽下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饭后需要吃药。护士看着他把药片吞下,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摊开的日记本和那个孤零零的“脏”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没说什么,安静地离开了。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一种昏沉的麻木感逐渐蔓延开来,试图抚平他尖锐的情绪,却只是让那种痛苦变得更加沉闷,像一块湿透的厚毯子,裹住他,让他窒息。

他重新拿起那支笔。指尖冰凉。

李医生说,哪怕只写一个字。

他盯着那个“脏”字看了很久。然后,极其缓慢地,在它的下面,又写了一个字。

“痛。”

写完,他停住。等待着。等待着某种“距离”的产生。但没有。只有心脏被攥紧般的窒息感,和胸口伤口隐隐的、呼应般的抽痛。

他像是跟谁较劲一样,又写下一个词。

“隔壁。”

这个词写下,他仿佛能立刻听到墙壁那面传来的、细微的呼吸声(也许是幻觉),能立刻看到那个蜷缩着的、颤抖的背影。他的手指猛地收紧,笔杆几乎要被他捏断!

观察! 他对自己低吼。不是感受!是观察!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隔壁”后面,添加了冰冷的注释:

“…夜间有声响。频率:高。强度:中到高。类型:呜咽,呻吟,床铺摩擦。”

像写一份冷酷的尸检报告。

写完,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他猛地丢开笔,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失败。他又失败了。

他用冷水泼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窝深陷、额角还带着未褪红肿的陌生人。镜中人的眼神空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他回到房间,没有再看那本日记。他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逐渐模糊的灯光,任由药物的麻木和内心的风暴将他撕扯。

这一夜,隔壁相对安静。只有几次极其轻微的、梦呓般的抽气声。但每一次,都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程野高度紧绷的神经。他不再试图记录,只是僵硬地躺着,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像一具等待凌迟的尸体。

第二天,李医生来查房。他检查了程野的伤口,询问了睡眠和饮食。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日记本,看到了那几行字。他的视线在“脏”和“痛”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那条冰冷的“观察记录”上。

他没有评论,只是点了点头。“伤口感染控制住了,白细胞计数在下降。”他合上病历夹,“继续按时吃药。可以尝试下床慢慢走动,促进循环。”

可以下床走动了。这意味着他的活动范围,不再仅限于这张病床和这面墙壁。

程野没有任何反应。

李医生离开后,程野依旧躺着。直到午后,阳光再次挪到那面墙上时,他才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缓缓地坐起身,挪下床。

双脚踩在地毯上时,一阵虚弱的眩晕袭来。他扶着床沿站稳,缓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迈出第一步。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胸口的伤随着动作传来清晰的拉扯痛感。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缓慢地踱步。这个囚笼般的房间,原来走完一圈只需要十几步。窗户打不开,外面是另一堵灰墙。洗手间狭小逼仄。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那面隔墙前。

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墙面,又在最后一刻猛地缩回。李医生的警告和那平板电脑上高度重合的曲线,像冰冷的镣铐,锁住了他的动作。

他只能站在那里,像一个被罚站的面壁者,无声地面对着这堵隔绝了他与她的、薄薄却又无比厚重的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就这样站着,听着自己虚弱的心跳和墙那边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

“叩…叩叩…”

极其轻微、甚至有些犹豫的敲击声,从墙的那一面传来!

不是痛苦的呻吟,不是无意识的摩擦!是清晰的、带着某种意图的…敲击!一下,两下,三下…节奏缓慢,甚至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

程野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耳朵!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那块墙面,仿佛想用目光将它烧穿!

是她?!

是许瞳?!

她在敲墙?!

为什么?!

是疼痛难以忍受?是在寻求帮助?还是…某种无意识的动作?

无数的猜测如同沸腾的开水,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的激动攫住了他!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抬手回应!用同样的敲击去回应她!

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墙面的瞬间——

“你的剧烈反应…会增加她的负荷…恶性循环…”

李医生冰冷的声音如同兜头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

他的手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回应?如何回应?剧烈的敲击会吓到她吗?轻轻的回应她能听见吗?任何一种反应,是否都会再次将她拖入那个痛苦的漩涡?

墙那边的敲击声停了。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留下令人窒息的悬念和寂静。

程野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僵立在墙前,维持着那个可笑又可怜的姿势。巨大的焦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恐慌,淹没了他。

他该怎么办?

忽略它?假装没听见?

还是…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床头柜上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

记录!

观察并记录!

这不是反应!这是…记录!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跄着扑回床边,一把抓过日记本和笔!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他疯狂地翻到新的一页,笔尖狠狠地扎在纸面上,墨水瞬间晕开一大团!

他不管不顾,用尽全身的力气,写下歪歪扭扭、几乎破碎的字迹:

“下午…3点17分(大概)…隔壁…墙体…传来敲击声!…三下!…节奏…慢…不确定意图!!…是否疼痛加剧?是否需要帮助?…还是…”

写到这里,他的笔尖猛地顿住。

还是什么?

还是无意识的?

还是…别的什么?

他写不下去了。巨大的不确定性和恐惧淹没了他。他扔开笔,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观察和记录,并没有带来距离,反而将那种焦灼和无力感放大了一千倍!将他困在更深的煎熬里!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面墙,仿佛想用目光穿透它,看到那边的景象!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声的煎熬逼疯时——

“叩…”

又是一声!很轻,很短促。几乎像是错觉。

但程野听到了!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幻觉!

他像是被闪电击中,猛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日记本上那团混乱的、充满问号的记录上。

一个念头,像一个冰冷滑腻的虫子,缓缓地从他绝望的深渊里爬了出来。

如果…如果记录不能带来距离…

如果观察不能减轻痛苦…

那么…这记录…或许可以成为…另一种形式的…连接?

一种…被允许的、不会造成额外刺激的、单向的…连接?

他颤抖着,重新拿起笔。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那么疯狂,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小心翼翼的虔诚。

他在那行记录的下面,另起一行,极其缓慢地、极其认真地写道:

“下午3点19分…再次听到一声敲击…很轻…”

写完,他停笔。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墙那边,一片寂静。

他等待了漫长的几分钟。然后,他再次低下头,在下面写道:

“3点22分…无新声响。”

“3点25分…寂静。”

“3点28分…似乎有轻微呼吸声?不确定…可能听错。”

他不再试图分析,不再加入猜测和问号。只是机械地、固执地记录下时间,和任何他捕捉到的、来自墙那边的细微动静。像一个偏执的守夜人,在记录一座沉默灯塔的、微不足道的闪烁。

笔尖在纸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声音,奇异地盖过了他胸腔里疯狂的心跳,也似乎…稍微推开了一点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无声的寂静和焦虑。

他并不知道这些记录有什么意义。它们不能减轻她的痛苦,也不能洗刷他的罪孽。

但在这单向的、徒劳的书写中,在这将虚无缥缈的声音转化为具体文字的过程中,他仿佛…终于为自己那无处安放的、罪恶的关注,找到了一个看似…“安全”的出口。

一个不会惊扰到她,却又能让他感觉…似乎还在“陪伴”着她的,扭曲的出口。

他不停地写。直到窗外天色渐暗,直到护士送来晚餐和药片,他依旧蜷缩在床边,守着那本日记,像一个守着圣火的、孤独而绝望的信徒。

墙那边,再也没有传来任何敲击声。

仿佛那短暂的、试探性的声响,从未发生过。

但程野的日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时间点和那些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源于他幻觉的…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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