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的海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拂着新落成的船坞。沈家长子正蹲在一艘未完工的渔船旁,手里拿着特制的凿子,小心翼翼地在船板上刻画着奇怪的纹路——这是他根据天工炉图纸改良的“抗风纹”,据说能让渔船在暴风雨中稳如磐石。
“沈伯,这纹路真有那么神?”年轻的船匠阿福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块被海浪冲坏的船板,“前几天那场台风,村里三条船都被打坏了,要是早有这纹路……”
沈家长子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眼里带着几分自信:“放心,这纹路借用了归墟海沟的地脉之力,遇风浪会产生共振,就像给船加了层无形的罩子。等这艘船下水,保管比铁打的还结实。”他拍了拍船板,声音浑厚,“当年我研究天工炉,总想着怎么造最厉害的兵器,现在才明白,能护着人平安回家的,才是最好的手艺。”
不远处,沈清辞和萧彻正对着一张海图讨论。海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归墟海沟边缘的一处浅滩,旁边标注着“灵脉异常点”——这是他们最近发现的,那里的海水总比别处温暖,连礁石上都长着罕见的夜光珊瑚。
“按《地脉考》里说的,这种异常很可能是新的灵脉分支。”沈清辞指着浅滩的位置,“上次天工炉引发共振后,这里的水温就一直升高,说不定藏着未被发现的能量源。”
萧彻点头,指尖划过海图上的珊瑚标记:“明天退潮时去看看?带些探测工具,别惊动了那里的生态。”他看向沈家长子忙碌的身影,“正好让沈伯的新船试试水,一举两得。”
两人正说着,翠儿背着个巨大的药篓从山坡上下来,药篓里塞满了刚采的草药,其中几株紫色的“安神草”格外显眼。“清辞姐!萧大哥!”她挥挥手,声音清脆,“王老伯说码头的渔民最近总失眠,我采了些安神草,熬成汤给他们喝。”
石敢当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圆滚滚的野果:“这是后山摘的‘甜梦果’,翠儿说配安神草效果更好。对了,沈伯的新船啥时候下水?我跟阿福打赌,说它肯定能载着咱们去归墟海沟深处!”
翠儿嗔了他一眼:“就知道玩!沈伯造这船是为了让渔民平安打鱼,不是让你探险的。”话虽如此,她眼里却闪过一丝好奇——谁不想看看归墟海沟深处到底藏着什么呢?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家长子的新船就下水了。船身刷着亮漆,侧面的抗风纹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有水流在纹路里缓缓流动。村里的渔民都来围观,王老头还特意放了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海鸟扑棱棱飞起。
“沈伯,我跟你们一起去!”阿福跳上船,手里拿着测水温的仪器,“我爹那艘船就是被台风打坏的,我得亲眼看看这纹路管不管用!”
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归墟海沟的浅滩而去。沈清辞站在船头,看着海水渐渐从碧绿变成深蓝,腰间的金蓝晶石微微发烫——这是靠近灵脉的信号。萧彻握着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指数一直在缓慢上升,发出“滴滴”的轻响。
“快到了。”沈家长子调整着船舵,新船果然平稳得很,连轻微的颠簸都没有,“前面那片发光的珊瑚礁,就是你们说的异常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浅滩的礁石上覆盖着大片珊瑚,在阳光下闪烁着蓝绿色的光,像撒了一地的宝石。更奇怪的是,珊瑚丛中竟有股淡淡的热气冒出,将周围的海水都熏得温热。
“水温三十二度,比正常海水高了十度!”阿福举着温度计,眼睛瞪得溜圆,“这哪是灵脉,简直像个天然温泉!”
沈清辞蹲在船边,伸手探进水里,指尖传来暖暖的触感。金蓝晶石突然发出柔和的光,与珊瑚的光芒交相辉映,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顺着指尖流入体内,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这能量很温和,不像归墟之心那么霸道。”萧彻用仪器采集了水样,“说不定能用来改良农作物,让桃花村的土地更肥沃。”
沈家长子看着这神奇的景象,忽然笑了:“当年我要是早点发现这些,也不会一门心思钻兵器的牛角尖了。你看这珊瑚,这温水,哪样不比铁片子强?”他从船舱里拿出个小木箱,里面装着些改良的农具,“我按抗风纹的原理改了些锄头、镰刀,试试能不能借用这灵脉的力,让庄稼长得更好。”
正说着,翠儿突然指着珊瑚丛:“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珊瑚深处,有几条半透明的鱼游过,鱼尾拖着长长的光带,像会游动的星星。石敢当眼睛一亮,刚想伸手去捞,就被翠儿按住:“别碰!王老伯说海里的奇物都有灵性,不能随便惊扰。”
沈清辞看着那些光鱼,忽然想起母亲手稿里的一句话:“归墟之秘,不在力之强,而在万物共生。”她终于明白,天工炉的真正价值,从不是制造毁灭的武器,而是像这灵脉分支一样,滋养生命,守护安宁。
渔船返航时,夕阳正染红海面。沈家长子站在船尾,看着抗风纹在余晖中闪烁,像在与归墟海沟的灵脉告别。沈清辞和萧彻整理着采集的样本,翠儿在给大家分甜梦果,石敢当则缠着阿福,打听下次出海能不能带上他。
船坞的方向传来热闹的声响,原来是村里的孩子们在等他们,手里还举着用贝壳做的小旗子。沈清辞望着那片欢声笑语,忽然觉得,最好的故事从不是惊天动地的传奇,而是这样——有人造船护平安,有人寻脉利民生,有人采药济邻里,而她身边,有爱的人,有牵挂的事,有一片永远等着她归来的海。
归墟海沟的秘密还在继续,桃花村的日子也在缓缓流淌,就像那艘新船划过的波痕,温柔而坚定,朝着更明媚的远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