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化蛟城凌晨的宁静。
清晨,孙小恬按时来到榆钱巷,还带来一封信,信是城主写给周艺的。
今年玄羽帝国到处都在闹饥荒,说来也怪,东夏国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于是东夏国就引起了邻国的觊觎,玄羽帝国又从来不管辖下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东夏国的两个邻国不宣而战,集结百万大军,从西北两面夹击。没有防备之下,东夏国仓促应战,节节败退,数天下来连丢了好几个城市。
照这个败退速度,邻国的大军将很快打到东夏国王城。
东夏国国王向各郡城发出紧急军令,命令所有郡城立刻派出守备军开赴战场。
信中城主孙有福征询周艺的意愿,是否能带领化蛟军出征。
周艺看完后,并未立刻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孙小恬。她正低头抚摸着小白柔软的毛发,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整个人温暖得像初春的雪。
“恬妹,”他轻声唤她,将信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孙小恬接过信,脸上的轻松渐渐被凝重取代。她抬起头,眼中有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尊重,尊重周艺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周艺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已有计较。未来的路不可能永远如这小院般安宁,他既决定带她同行,有些现实,她必须提前面对,而不是在某次突如其来的危机中被动承受。
“这次出征,我想带你一起去。”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孙小恬明显愣了一下,抱着小白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小白似乎感受到气氛变化,“呜”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
周艺继续道:“你跟在我身边,以后难免会遇到比战场更残酷的场景,我不想你第一次面对那些时是惊慌失措的,战场固然血腥,但也是最能看清生死,见识人性的地方,在那里感受过真正的血雨腥风,将来再遇到风雨,你才能更坚强。”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我想让你亲眼看看,这世界并不总是阳光明媚,也有阴影和杀戮,但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在这种阴影中,守住自己内心的光。”
他的话语敲在孙小恬的心上,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可能看到的画面——残肢断臂、鲜血淋漓、垂死的呻吟……一丝恐惧本能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指尖微微发凉,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只握过画笔,抚过琴弦,逗弄过小白,何曾想过要去触碰战争的冰冷。
然而,当她抬起眼看到周艺那双沉静如海的眼眸,里面有关切,有期待,更有一种对她的信任。恐惧像潮水般退去,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升起。他说得对,她想成为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伙伴,想真正走入他的世界,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孙小恬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小白轻轻放到地上,然后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迎上周艺的视线。
“艺哥不用说了,”她的声音清脆,没有一丝犹豫,“我跟你去。”她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周艺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她注入更多的勇气,“你说得对,我不能永远只看到美好。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
她的眼神纯净而炽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庭院里逗弄灵宠的少女,她的成长似乎就在这一句承诺中悄然开始。
周艺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温软,却也沉甸甸地充满了责任感。“好。”他只应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拿起那封信,提笔蘸墨,在信纸的空白处,挥毫写下两个字——遵命。
落笔的瞬间,小院中的温馨仿佛悄然收敛,空气中隐隐多了一丝肃杀。小白似乎也感知到什么,不再打滚嬉闹,安静地蹲坐在孙小恬脚边,仰头看着并立的两人。
当天夜里,周艺决定炼制一枚特殊的空间戒指。
他用虚空晶石炼制成戒坯,一枚造型古朴雅致的银环,表面有若隐若现的星辰纹路。但这还未完成。周艺凝神静气,指尖凝聚起精纯的混沌之力,开始在戒指内壁以及戒面之上,细致地刻画一个繁复而精妙的防御阵法。阵纹丝丝入扣,与戒指材质完美融合,一旦佩戴者遇到危险,此阵能自动激发,形成一道护盾。
刻画完阵法,周艺又取出一颗鸽卵大小、澄澈剔透如秋水般的宝石——静心魂玉。此玉有温养神魂凝练精神力之效。他将这颗美丽的宝石镶嵌在戒面之上,与银色的戒环相得益彰,更添几分华彩与灵韵。戒成,戒指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清鸣,旋即光华内敛,恢复古朴模样,只有那静心魂玉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第二天清晨孙小恬来到榆钱巷,她站在院中,望着墙角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出神。晨光熹微,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恬妹。”周艺走近,轻声唤道。
孙小恬回过神,转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周艺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刚刚炼制好的空间戒指。“这个给你。”
孙小恬的目光瞬间被那枚戒指吸引,尤其是戒面上那颗如同凝固了月光的宝石,美丽得令人心醉。她虽然见识过很多宝物,但也瞬间感受到这枚戒指的不凡,以及其中蕴含的温润而强大的力量。
“艺哥,这……”她看着戒指,又看看周艺,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云,她知道戒指总是带有一些特殊的含义。
看着她害羞又疑惑的模样,周艺心中微暖,解释道:“这是一枚空间戒指,里面我开辟了一方空间,可以存放你日常所需之物。更重要的是,我在上面刻了防御阵法,关键时能护你周全。这颗静心魂玉,能助你凝神静气。”
他拉起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放在她的掌心。戒指触手温润,带着周艺掌心的余温,那静心魂玉似乎与她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让她因紧张而有些纷乱的心绪顿时平和了许多。
感受到戒指上传来的守护之意和周艺细致入微的关心,孙小恬心中的羞涩被巨大的感动取代。她明白,这不仅仅是礼物,更是周艺对她的承诺与保护。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水光,用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应道:“谢谢艺哥。”
然后,她鼓起勇气,拿起那枚戒指,笨拙却又坚定地,将它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竟是恰到好处。戒指戴上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和周艺之间仿佛多了一道无形的纽带,心中的那点不安,似乎也在这枚戒指的守护下,消散了大半。
她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戒指朴素而高雅,静心魂玉流光溢彩,与她纤细的手指格外相配。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之前的惶恐已被坚定取代:“艺哥,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看着她戴上戒指的手,和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勇气与依赖,周艺知道,这份礼物送对了。它不仅是护身符,也象征着他会一直在她身边,无论前方是锦绣坦途,还是尸山血海。
“嗯,”周艺点头,目光柔和,“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