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的降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清晨的营地被一片雨幕笼罩,视线模糊不清。天刚蒙蒙亮,陈峰就从床榻上爬起来,抓起蓑衣(之前用棕榈叶编织的简易蓑衣)披在身上,对还在整理干草的林晚说:“我们得赶紧去农田,种子刚种下,肯定经不起这么大的雨冲。”林晚早已收拾妥当,背上装满树枝和藤蔓的背包,点点头:“我已经把灰灰的窝铺厚了,它暂时没事,我们快去快回。”
两人冒着瓢泼大雨冲向农田,雨水顺着蓑衣流淌,打湿了头发和衣衫,冰冷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打寒颤。农田里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刚种下的野稻种子有不少被雨水冲刷得暴露在土壤表面,部分田垄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坍塌。“快搭雨棚,不然种子全完了!”陈峰大喊一声,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他迅速抽出背包里的粗壮树枝,在田垄两侧用力插入泥土,搭建起简易的框架,林晚则快速递过树叶和藤蔓,将树叶层层覆盖在框架上,再用藤蔓紧紧缠绕固定,防止被狂风暴雨吹垮。
雨水越下越急,刚搭好的雨棚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陈峰不得不重新加固,用石头将树枝底部压实。“沟渠水流太急,得疏通一下,不然水漫进田垄就完了!”林晚指着被落叶和碎石堵塞的沟渠喊道。陈峰立刻弯腰,用双手快速清理沟渠里的杂物,冰冷的雨水刺得他手指发麻,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林晚也过来帮忙,两人配合着将沟渠拓宽了一些,让水流更加顺畅,积水渐渐从田垄旁退去,露出湿润的土壤。
回到营地时,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嘴唇冻得发紫。陈峰顾不上休息,直奔储物架,将储存的熏肉、种子和工具全部搬到庇护所的高处石台上,“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可不能被水泡了”。林晚则快步走到灰灰的小窝旁,发现灰灰蜷缩在干草上,精神萎靡,身下的干草有些潮湿,它时不时低头干呕,看起来很不舒服。“陈峰,灰灰好像不对劲!”林晚的声音带着焦急。
陈峰立刻跑过去,蹲下身查看灰灰的粪便,粪便稀烂不成形,还带着未消化的野果残渣。“应该是吃了变质的野果,昨天收拾的时候可能有几个坏的没挑出来。”陈峰皱着眉分析,“你去拿之前治肠胃的草药,就是上次我们误食毒果时用的马齿苋,捣碎了混在煮烂的野稻里给它吃。”林晚应声跑去翻找草药,心里满是自责:“都怪我,昨天喂它的时候没仔细看,让它吃坏了肚子。”
陈峰一边安抚灰灰,一边说:“不怪你,雨下这么大,野果受潮容易变质,下次注意就好。”他用干净的布条蘸取淡水,轻轻擦拭灰灰的身体,试图让它舒服一些。林晚很快找来马齿苋,放在石臼里捣碎,又煮了一小碗野稻,将草药均匀地混在里面,小心翼翼地喂给灰灰。灰灰起初有些抗拒,在林晚的轻声安抚下,才勉强吃了几口,吃完后便闭上眼睛,蜷缩在干草上休息。
刚照顾好灰灰,两人就发现营地地面开始积水,雨水顺着庇护所的缝隙渗进来,很快就积了约两指深。“不行,得赶紧舀水,不然水漫进庇护所,我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陈峰拿起之前编织的藤蔓篮,开始舀水往外倒。林晚也立刻加入,两人轮流用藤蔓篮舀水,藤蔓篮装满水后沉甸甸的,陈峰单手就能提起,林晚则需要双手抱住,费力地将水倒出营地。
雨水越下越猛,刚舀出去的水很快又积了起来,两人的手臂酸痛不已,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换我来,你歇会儿”,陈峰看到林晚累得气喘吁吁,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藤蔓篮。林晚摇头拒绝:“一起快,不然水漫进来就晚了”,她咬着牙,继续加快舀水的速度。两人默契地配合,一个舀水一个倒水,没有多余的话语,却在暴雨中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中午时分,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灰灰的精神好了一些,不再干呕,开始小口喝水。陈峰和林晚轮换着休息,吃了点干硬的熏肉补充体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雨再不停,积水会越来越深”,林晚看着营地里不断上涨的水位,忧心忡忡。陈峰点点头,目光投向营地后方的山地:“如果雨还下,我们可能得转移到山地的洞穴里,那里地势高,不会被淹。”
下午,连续降雨已经到了第三天,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声,像是闷雷,又像是洪水奔腾的声音。陈峰心里一沉,跑到营地高处查看,只见远处的溪流水位暴涨,浑浊的洪水正顺着地势向营地方向蔓延,速度极快。“不好,是山洪!”陈峰大喊一声,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快收拾重要物资,我们必须立刻向山地转移,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晚听到“山洪”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跑去抱起还在休息的灰灰,将它紧紧抱在怀里。陈峰则快速将种子、草药、工具和少量熏肉装进背包,又拿起长矛和石刃,“别带太多东西,保命要紧!”两人不敢耽搁,陈峰背着背包,林晚抱着灰灰,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朝着山地的方向快速跑去。身后的洪水已经逼近营地,浑浊的水流吞噬了之前的农田和沟渠,营地很快就被淹没在洪水之中,而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更加严峻的生存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