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第一个工作日,王国璋上午到两个集团和氐芯公司转了转,下午召开了柳氏集团董事会和总裁办公会,将近期工作进行了讨论和安排。
会议结束后,他打电话给王诗诗,叫女儿来办公室一趟。
王诗诗很诧异,自从她上班后,父亲没在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单独召见过她。
怀着忐忑不安,她敲响了门。
“进”,父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诗诗,你是想继续留在柳氏集团?还是回英国同查尔斯在一起?”父亲开门见山地话道。
“都可以。爸爸,您怎么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查尔斯爱你吗?你爱查尔斯吗?”
王国璋没回答女儿的疑问,反而向她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都相互爱恋,他都提好几次了,让我尽快回英国,举办婚礼,但因为这边接二连三有事,我不想添乱,更想帮爸爸,所以就没说。”
“现在一切都正常了,你写个辞职报告,将工作交接一下,回英国吧,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爸爸身边,当女儿的肯定要出嫁呀!”
“不!再等几年吧,妈妈走了,女儿要陪着您!”
“傻孩子,你不能陪爸爸一辈子呀!你先和查尔斯商量一下,定好回英国的时间,我来给你订机票。”
看见女儿想哭,王国璋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
王诗诗走了,恋恋不舍地走了,一家人都舍不得,柳宗苑老泪纵横,四个女人哭成一团,最后只能依依惜别。
王国璋将女儿开车送到机场,他有意将时间提早了两个小时。
奔驰迈巴赫在候机大厅停车场停下时,父亲说话了:
“诗诗,爸爸和你打个招呼,也是商量一下,我想和你小妈妈分手!”
王诗诗瞪大了惊异惊诧的眼睛,不解地问:“您爱上姑姑了?”
“没有,可能是和你小妈妈缘分尽了吧?”
“爸爸,您骗人!您和小妈妈爱得如胶似漆,缠绵悱恻,怎么可能缘分尽了?”
“诗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就像火山口,你看着很小,其实它下面是巨大的地壳;就像冰山,你看着上面很大,实际上它只是冰山一角。”
“爸爸,难道不能挽回了吗?”
父亲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摇摇头,没再说话。
良久,王国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女儿:
“诗诗,这里是五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提前预支的集团公司的红利,给你成家和办婚礼用。”
他抚摸了一下女儿的秀发:“工作呢,你四爷给你留了金融副总监职位,你也可以到查尔斯家族企业上班,你自己决定吧!”
王诗诗点点头,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我把车还给了小妈妈,她递给我一张卡,里面是一百万,她让我回英国买车用,既然你们要分手,请爸爸把卡还给小妈妈吧!”
沉吟不语后,王国璋想了想,对女儿说:
“诗诗,这是你小妈妈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留留永远是你的弟弟,小妈妈也永远是你的小妈妈!”
王诗诗将卡放进了包里,对父亲说:“爸爸,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陪您!”
“嗯……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参与了,我会处理好!”
“噢……对了,我要辞去柳氏集团董事长职务,我将你外公赠予我的股权全部留给你弟弟。在我瘫痪前,将娄达光电和氐芯科技的股权变更给你。”
“爸爸,我不要!我只要您活着,给我带外孙!”
王国璋苦笑了下,对女儿说:“走吧,要安检了!”
飞机拔地而起,向西北方向飞去,也带走了王国璋怅然的心。
女儿进安检门前回头的那句话萦绕在他耳边:“您和小妈妈的事再考虑一下,我舍不得她,我离不开她!”
回到家里,王国璋像掉了魂似的,抱着王柳留不停地在屋子里转着圈……
柳女站在一旁,心如刀割,泪眼汪汪地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上午,王国璋没去上班,他走进了柳宗苑三楼的书房。
岳父正在看书,见女婿慢慢走进来,他有点吃惊,直视着王国璋:“怎么,今天没去上班?”
“没有,想和您说个事。”
“哦,你坐下说吧。”
王国璋清了清嗓子,语气坚定缓慢地说:“爸,我想辞去柳氏集团公司董事长!”
柳宗苑“腾”地站了起来,欲言又止,随即又慢慢坐下:“然后呢?”
“我想把我的股权全部赠与王柳留!”
“再然后呢?”
“我想同柳女分手!”
“……”
柳宗苑没有再追问,他坐在宽大转椅上的身躯晃动了一下,小半会才问道:“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王国璋吞吞吐吐地说:“我爱上了别人……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不可能!你不会!”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寡言无声。
良久,柳宗苑走过书桌拉起了王国璋,两人到沙发坐下。
他凝视着女婿憔悴的脸庞和迷离的神情,对他说:
“国璋,你不是个轻易做结论下结论的人,你这么说,这么做,自然有你的想法,有你的道理。你的难言之隐,你不说,我也不追问,我理解你,尊重你!”
停顿了一下,柳宗苑问王国璋:“柳女知道吗?”
“说了,她不同意!”
“傻女婿,你是她的全部,你是她的生命,她怎么能同意呢?”
王国璋两手抱着头,低下了。
“这样吧?我提个建议啊。你呢,既然决心已定,你就辞去董事长,保留董事。
“虽然你想做个不恋财产、走得干净的人,也想留下个好名声!
“但你的股权若赠予留留,留留还小,你作为留留的父亲,即使离婚了,你还是监护人,多此一举。”
老人思索了下,眉毛拧成了结:“若股权交给柳女代管,她就成了柳氏集团公司最大的股东,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和投票权,这样很容易独断专行,决策失误错误。
“她是女同志,又没有独当一面的经历和经验,这样下去,我非常担心集团公司的未来,而这家企业终究是你儿子的!”
深吸了一口气,柳宗苑接着说:“你若不想和柳女见面,你可以通过文字和视频,在董事会上表达你的建议,行使你的同意权和否决权。
“我清醒地知道,柳氏集团公司几年内离不开你!为了我,为了柳女,为了留留,为了你我费尽心血的柳氏集团,你就委屈一下吧!”
王国璋松开了抱着头的手,坐正了身子:
“爸,我明白了!我按您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