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阵的绿光尚未消散,王二已带着赵虎等人冲到高台之下。林缚拄着玄铁砍刀半跪在地,身上的衣衫被骨魂卫的骨刀划开数道伤口,灵植绿叶的光芒在掌心微弱跳动,却依旧死死护着胸口——那里藏着从血月卫藏书室找到的半块石碑拓片,据说是记载灵植与血灵起源的关键。
“林缚哥!”赵虎一把将他扶起,玄铁剑上的血渍蹭到林缚衣襟上,“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们了!”林缚摇头,将血月杖从地上捡起,杖头的光芒正与陨星窟方向的暗红雾气相互牵引,“血魂珠一毁,血灵的屏障就破了,我们现在就进陨星窟,趁它能量紊乱解决掉本体。”
陨星窟的大门是整块黑石雕琢而成,高达十丈,上面刻满了陨石坠落时留下的灼烧纹路,纹路中还残留着未被净化的阴邪能量。孙先生将典籍按在石门上,典籍的书页自动翻动,停留在一幅星图上:“这石门需要灵植与血石的能量同时激活才能打开,幸好我们有血月杖和灵植绿叶。”
林缚与王二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石门上——灵植绿叶的绿光与血月杖的淡光交融,顺着石门的纹路流淌,原本冰冷的黑石渐渐变得温热,纹路中的阴邪能量被快速净化,化作缕缕黑烟消散。“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硫磺与金属的气息从窟内涌出,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窟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岩壁上镶嵌着许多散发着淡红光的晶石,将通道照亮。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一幅幅古老的壁画:第一幅是陨石坠落的场景,火光染红了天空;第二幅是陨石旁长出灵植幼苗,与陨石相互缠绕;第三幅则是人类触碰陨石,身体被暗红能量吞噬,变成狰狞的怪物。
“原来血灵不是天生的邪恶存在。”孙先生抚摸着壁画,声音带着感慨,“古籍记载没错,血石陨石本身没有善恶,是人类的贪婪唤醒了它的阴邪属性,而灵植是自然孕育的平衡之力,用来克制血石的反噬。”他指向壁画中人类手持工具挖掘陨石的画面,“血月卫的祖先就是最早挖掘血石的人,他们被阴邪能量操控,才有了后来的血灵之乱。”
通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一块人头大小的血石陨石,正是血灵的本体。陨石表面布满了裂纹,暗红色的能量从裂纹中溢出,在周围凝聚成无数细小的血灵分身,像是围绕恒星转动的行星。高台下方,还躺着数十具早已干枯的骸骨,骸骨的手中都握着血月卫的标志——那是历代血月卫大祭司,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血灵提供能量。
“终于找到你了。”溶洞深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血石陨石的裂纹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是血灵的意识体,“我等这一天等了上千年,只要吸收了你的灵植能量,我就能彻底稳定形态,再也不用受能量反噬之苦。”
“你胡说!”林缚举起玄铁砍刀,“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敢说自己是受害者?”血灵的意识体发出低沉的笑声,周围的血灵分身开始躁动起来,“那些人是自愿为我献祭的,他们想要获得我的力量。倒是你,拿着平衡之力却只会破坏,你知道吗?灵植和我本是一体,一旦我被毁掉,灵植也会跟着枯萎,整个黑森林都会变成一片荒漠。”
众人都愣住了,林晚秋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灵植叶片,叶片的光芒果然变得暗淡了几分。“他在骗我们!”王二突然大喊,从怀里掏出布帛账本,“钱六哥记录的聚灵谷日记里写过,灵植在没有血石的地方也能生长,他只是在吓唬我们!”
血灵的意识体脸色一沉,挥手让血灵分身发起进攻:“不知好歹的小鬼!既然你们不肯配合,就都变成我的能量吧!”无数血灵分身像潮水般涌来,它们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是兽形,有的是人形,都是由被血灵吞噬的生命转化而成。
“赵虎,你带着人守住溶洞入口,别让分身逃出去危害外界!”林缚大喊着冲向前方,血月杖挥出一道能量波,将最前面的几只分身击飞,“孙先生,你研究一下血石陨石的裂纹,看看有没有办法在不毁掉它的情况下净化能量!王二,你用能量炸弹掩护我,攻击分身的核心!”
战斗瞬间打响,溶洞内的红光与绿光交织在一起。赵虎带着守卫组成人墙,用涂了灵植露的武器抵挡分身的进攻,玄铁剑每一次挥舞,都能劈开一只分身;林晚秋将能量符不断掷出,符纸的绿光在分身群中炸开,为众人开辟出安全区域;王二则抱着布帛账本,在守卫的掩护下,将能量炸弹精准地扔向分身密集的地方。
林缚一路冲到高台之下,血月杖的光芒突然暴涨,与血石陨石产生强烈的共鸣,周围的血灵分身都停下了动作,像是被定住一般。“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看向血月杖,杖身的秘纹正与血石陨石的裂纹相互对应,形成一幅完整的能量图谱。
“是能量共鸣!”孙先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正趴在高台边缘观察陨石,“血月杖本就是用血石碎片打造的,与本体有着天然的联系,你现在用灵植能量引导它,就能将陨石的阴邪能量转化成纯净能量,这样既不会毁掉陨石,也能让灵植继续生长!”
血灵的意识体察觉到危险,疯狂地催动能量,想要挣脱共鸣的束缚:“别过来!你会毁了我的!”陨石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大,暗红色的能量开始失控,溶洞的岩壁也随之震动起来,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
林缚没有犹豫,将灵植绿叶按在血月杖上,全身的灵植能量顺着手臂涌入杖身,杖头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柱,射向血石陨石。光柱接触到陨石的瞬间,暗红色的能量开始快速旋转,在陨石内部形成一个漩涡,阴邪能量被不断剥离,转化成淡绿色的纯净能量,顺着光柱回流到血月杖中。
“不——!”血灵的意识体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在绿光中逐渐变得透明,“我不甘心!我等了上千年,竟然毁在你的手里!”他突然凝聚起最后的能量,化作一道红光,冲向人群中的王二——他知道,布帛账本里记录着血月卫的所有秘密,只要毁掉账本,就能留下复仇的火种。
“小心!”林缚大喊着,将血月杖掷向王二,杖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撞在红光上。红光被击散,血灵的意识体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诅咒:“平衡一旦打破,新的灾难很快就会降临……”
血灵意识体消失的瞬间,血石陨石的裂纹也开始愈合,表面的暗红能量彻底被净化,变成一块通体剔透的晶石,散发着与灵植相似的温润光芒。溶洞的震动停止了,周围的血灵分身失去能量支撑,纷纷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满地的晶石碎屑。
众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王二小心翼翼地将布帛账本打开,检查是否有损坏,看到账本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赵虎将玄铁剑插在地上,剑刃上的绿光渐渐褪去,“黑森林再也不会有血灵了。”
林缚走上高台,将血石晶石捧在手中,晶石的温度与人体相近,还能感受到里面流淌的纯净能量。孙先生也走了过来,将典籍递给林缚:“你看这里,古籍的最后一页记载着,当血石与灵植的能量达到平衡时,黑森林会孕育出新的生机,那些被血灵能量污染的土地,都会重新长出植物。”
就在这时,溶洞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守卫慌张地跑进来:“林缚哥!不好了!黑森林边缘出现了大量的陌生军队,他们举着黑色的旗帜,正在攻打青风城!”
众人脸色骤变,林缚立刻将血石晶石收好,快步向溶洞外走去:“我们马上回去!孙先生,你带着伤员和幸存者先走,用灵植能量加快速度。赵虎,你和我带着武器断后,以防还有残留的血灵分身。”
走出陨星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森林的上空,竟飘着几盏黑色的孔明灯,正是守卫所说的陌生军队的信号。血月杖突然微微发热,杖头的光芒指向孔明灯的方向,与之前感应血灵能量时的反应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带着金属寒意的能量,陌生而危险。
“这些人不是血月卫的残部。”王二抱着布帛账本,指着孔明灯上的图案,“账本里没有记录过这种标志,他们的旗帜上画着一把黑色的剑,像是来自黑森林以外的地方。”
林缚握紧玄铁砍刀,目光坚定地看向青风城的方向:“不管他们是谁,敢动我们的家园,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血灵的危机刚过,我们不能让新的灾难降临在幸存者身上。”他回头看向众人,“大家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回青风城,守住我们的家!”
队伍在灵植根须的指引下,快速向青风城进发。黑森林的夜晚不再有血灵的嘶吼,却多了几分莫名的压抑。林缚走在队伍最前方,手中的血石晶石散发着淡光,与血月杖相互呼应——他知道,血灵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新的挑战已经到来,那些陌生的军队,很可能带着比血灵更可怕的阴谋。
当队伍走到黑森林边缘时,青风城的方向已经传来了隐约的喊杀声和火炮声。城墙上的火把依旧在燃烧,却比平时暗淡了许多,显然已经陷入了苦战。柳城主带着几名守卫站在城外的小山坡上,看到林缚等人,立刻挥手大喊:“林缚!你们可回来了!那些人自称是‘黑石军’,说青风城占了他们的地盘,要我们立刻投降,否则就踏平城池!”
林缚举起血月杖,杖头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我们不会投降!赵虎,你带着人从西侧的密道进城,支援城墙上的守卫。孙先生,你用灵植能量激活青风城的能量屏障,挡住他们的进攻。王二,你清点我们带回来的武器和物资,将能量炸弹和灵植露分发给守卫。”
他将血石晶石递给林晚秋:“你带着晶石回到灵植之心旁,用晶石的能量强化灵植,只要灵植的能量足够强,就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援。”林晚秋用力点头,握紧晶石向城内跑去,裙摆飘动的身影,在火光中格外坚定。
林缚站在山坡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黑石军,玄铁砍刀在手中微微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从聚灵谷到血月堡,再到陨星窟,他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守护了无数人的生命。现在,新的敌人出现了,他依旧会站在最前面,用手中的刀和心中的信念,守护住这片来之不易的生机。而他不知道的是,黑石军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与血灵和灵植的起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