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相遇。
孟枭的眼睛黏在江琳身上,爱意都快从眼底溢出来了。
江琳从起床气中缓过劲来,一身红衣,略施粉黛,在阳光下美得惊人,自带一股清冷又明艳的气质。
孟枭深吸一口气,压下想亲上去的冲动,伸出手,珍而重之地牵起她的手。
两人并肩,缓缓走向祭祀广场的高台。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红衣似火,宛如一对璧人。
高台上,族长早已身着庄重的长袍等候,面色肃穆,目光欣慰。
随着新人站定,族长开始开坛做法,主持成婚仪式。
过程比较繁琐,族长先吟诵咒文,接着是象征新生的“洗礼”环节,有专人用浸泡了草药和香料的清水,轻轻洒在新人身上,宣读族规中关于夫妻义务的部分,和先祖对婚姻的训诫……
江琳站在台上,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要不是给祖父祖母面子,她早就耐心耗尽,撂挑子走人了。
她在心里默念:忍一忍,快了,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先祖,三拜高堂、夫妻对拜……
不停拜拜拜后,进入下一个环节。族长端上一个木盘,里面放着一根烤好的肉条,还有一大碗清冽的酒。
按照习俗,新人需共食这根肉条,同饮这碗“合欢酒”,寓意从此以后夫妻一体,甘苦与共,血脉相连。
孟枭率先拿起肉条,自己咬住一端,将另一端递到江琳唇边。江琳看他一眼,低头轻轻咬住。
两人在族人们的注视下,一点点将肉条吃完。
孟枭端起那碗酒,自己先喝了一大口,递给江琳。江琳接过来,仰头喝下剩余的。
酒液清冽,带着淡淡的果香和草药味,并不难喝。
看着两人吃完肉喝完酒,台下的司徒瑾和兰溪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最后新人各剪下一缕头发,由族长亲自将这两缕头发,绾结在一起,放入一个绣着吉祥图案的小锦囊中,交给新人保管。
象征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寓意同心偕老,永不分离。
冗长的仪式部分终于结束,也到了族人们最期待的环节,吃喜宴!
祭祀广场的空地上,早已摆满从各家各户搬来的桌椅板凳。
陶罐里盛满美酒,篝火上烤着肉排,大锅里煮着浓香的肉汤,还有各种谷物制成的面饼,新鲜的蔬果……香气弥漫了整个山谷。
全族人都欢聚一堂,气氛热闹融洽。大家大声谈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派欢腾喜庆的景象。
在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敬酒习俗,论起辈分来,全族人都能算江琳和孟枭的长辈,要是真一一敬过去,就算喝到胃出血也敬不完。
大家只是自在地吃喝,偶有相熟的人端着酒碗过来,说几句祝福的话,碰一下碗,喝上一口,就算表达了心意。
江琳和孟枭被安排在主桌,与族长、兰溪、司徒瑾和几位长老同坐。
他们喝的酒,似乎与其他人桌上的略有不同,装在更精致些的小陶罐里。
江琳尝了一口,发现这酒入口绵柔,喝下去后腹中暖洋洋的,没有辛辣烧心感,非常舒服。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孟枭更为过分,倒是延续了现代社会的酒桌文化,加上今日得偿所愿,心情好到飞起,简直是来者不拒。
他一手揽着江琳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另一只手端着酒碗,敬完祖父敬祖母,就连族长和木田长老,都被他拉着喝了好几碗。
他表情要多得瑟有多得瑟,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早就翘上天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谢谢族长!”
“长老放心!”
“我会对琳琳好的!”
“喝!必须喝!”
木田长老本来心情挺复杂,但架不住这喜庆气氛,几碗酒下肚,脸红了话也多了。
他拉着孟枭的手,舌头有些打结,连连道歉:
“孟、孟枭啊……昨天是我不对……老头子我糊涂了……不该乱怀疑你……你是个好孩子……跟咱们凤女……般配!真般配!以后好好过……我、我回头就把谷子和肉干给你们送过去……”
孟枭也脸颊泛红,眼神还算清明,闻言大手一挥,十分豪爽:
“嗐!木田长老,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您也是为族里着想!我理解!咱以后都是一家人!不提了不提了!来,再喝一个!”
江琳在旁边看着,也没劝孟枭少喝点。
一来是知道这男人,酒量深不见底,这点酒估计只够让他微醺;二来……她巴不得孟枭多喝点,喝多了好啊,喝多了晚上就老实了,省得精力过剩,折腾人。
让江琳略感奇怪的,是祖父祖母的反应。
两位老人非但没劝孙女婿少喝点,还一个劲地给孟枭倒酒,笑眯眯劝道:
“小孟,今天高兴,多喝点!”
“对对对,这酒不伤身,多喝几碗暖和!”
“再来一碗,这可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好酒’!”
江琳心里直犯嘀咕,这酒……难不成还有别的讲究?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当是祖父母太高兴了。反正孟枭乐意喝,她也乐得清静。
山谷中没什么娱乐活动难得办一场喜宴,族人们聚在一起好不快活,久久不肯散去。
直到日头西沉,天边只剩一抹晚霞,这场从中午持续到傍晚的喜宴,才终于接近尾声。
将新郎新娘送到婚房门口,族人们自发组织,去祭祀广场上打扫卫生,将借来的桌椅板凳归还原位。
司徒瑾悄悄凑到江琳身边,低声说:
“小琳啊,临走前祖母跟你说一声。木舟那孩子刚才偷偷过来,把你们屋后那个大水缸,给挑满了。这样你们今晚……嗯,什么都不用担心,水够用。”
江琳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水?挑水做什么?洗澡?那也用不了一大缸啊……
她突然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脸唰一下红了个透,从脸颊蔓延到耳根,脖颈染上一层淡粉色,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江琳连忙低下头,胡乱地点了点:“……祖母我知道了!您快走吧!”
搞什么啊!她跟孟枭说好的,今晚的新婚夜要“素着过”!什么都、不、会、做!
这里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万一……很危险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