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娓娓道来。
“鲍勃把赤井务武的联络人约翰送进了警察局,之后被cIA接手。”
“赤井务武也回以报复,匿名向FbI举报鲍勃非法开展情报搜集,结果意外把KGb牵扯进去。”
“事情闹大之后,mI6也收到消息,对照片上的内容确认无误。”
这些事有的是根据线索推断出的结论,有的则是卧底提供。
组织内的卧底多,但组织派到别处的卧底同样不少。
琴酒明白过来:“所以照片的来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赤井务武确实私下和斯拉夫人接触,并且还牵连到mI6的同事,导致其被cIA秘捕。”
“事后在回国述职途中赤井务武又‘失踪’,已经被定性为潜逃。”
这个定性也就比叛变稍好一点。
赤井玛丽因此收到连累,被mI6秘密关押。
不过在此之前,这位嗅觉敏锐的女特工就把两个儿子送走,mI6至今也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后来,看管人变成帕鲁姆。
琴酒回忆刚刚的三次“偶遇”,赤井玛丽和帕鲁姆之间,相处的不够自然。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女人为了自保以及保住另外两个孩子的信息,引诱了帕鲁姆。
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节操很低,和正常人秉持的观念不同。
这种危险时刻,在丈夫已经失踪靠不住的情况下,优先保住自己和孩子,把自己仅存的筹码摆在合适的位置上,最大限度谋取利益是非常果决的做法。
琴酒不觉得这种行为该被鄙夷谴责,相反,他认为赤井玛丽足够冷酷果断,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至于另一人……
“帕鲁姆有叛变的嫌疑。”
琴酒冷冷道,他更厌恶这种叛徒。
“暂时不用动他。”
乌丸莲耶轻轻拍了拍琴酒,低笑着道:“如果帕鲁姆也只是利用,那么他很快就会向组织汇报这件事。”
“如果不是,而是动了真心……呵呵,算计赤井务武的事,他也不敢透露给赤井玛丽。”
所以帕鲁姆对于组织的威胁有限,至少在情况发生变化前。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打入mI6中层的钉子,如果因为赤井玛丽的美人计就折戟沉沙,也未免令人不悦。
赤井玛丽和帕鲁姆今晚的谨慎多疑已经说明情况。
他们处境不妙。
不仅要避开组织的耳目,还要小心提防mI6。
帕鲁姆和女犯人有染的行为,完全违反了他作为看管者的职责。
或者,他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得到了mI6的默许。
关键点在于孩子。
帕鲁姆没有告知组织,那mI6呢,是否也被隐瞒?
这一点立场存疑。
“如果mI6知道这件事,帕鲁姆可能会被调离,但是他们一定会留下孩子。”
琴酒缓缓道。
赤井玛丽为母则刚,前几年那般困境,她还优先送走了两个儿子。
那么这个腹中尚未诞生的骨肉呢?
是否会得到眷顾?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把柄,mI6绝对不可能放过。
但赤井玛丽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出卖另外两个孩子。
这样的把柄还有什么用处?
吸引“失踪”的赤井务武?
琴酒旋即否认了这种想法。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赤井玛丽应该还掌握了mI6想要知道的秘密。”
否则的话,在判定赤井务武潜逃的情况下,赤井玛丽就会被秘密处死。
情报安全机关,可不是讲究人权的地方。
“一个能在mI6立足的日裔女特工,肯定本事不小。”
乌丸莲耶轻舒一口气,最后道:“不提她了,等接下来发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猩红的眼瞳中闪过一道暗光。
虽然今夜遇到只是个意外,但现在这个小插曲触到了帕鲁姆和赤井玛丽的敏感神经。
不管内心想法如何,那些被有意无意、暂时忽视的危险,比如组织、mI6,会重新敲响那两人的警钟。
赤井玛丽性情坚忍,对手只有一个mI6,或许还能稳住。
但帕鲁姆不然。
男人知道的更多,心里面也更不安。
乌丸莲耶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钉子一定会准备采取措施。
起码要排除组织方面的风险。
接下来对组织是好是坏,想来再过些天,就可以见分晓。
琴酒没有再多言,帕鲁姆和赤井玛丽,他都不熟——但他熟悉先生。
既然乌丸莲耶这么说了,那就先静观其变。
……
晚上临睡前,琴酒想到来伦敦之前的约定。
“您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他直接问道,欧洲这边的任务上辈子都做腻了,有选择的话,他还是更喜欢美国那片荒野,尤其是刚收到FbI情报的情况下,他对贝尔摩德那边更感兴趣。
“别急,莎朗的生日还在下旬,早些赶过去也没意思。”
乌丸莲耶故意道,明知道琴酒在意的压根不是贝尔摩德的生日。
不过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琴酒还是有给贝尔摩德准备礼物,会和先生的一起邮递过去。
而每年的7月9日,贝尔摩德也会给他捎一件生日礼物。
——女明星很想和小阵见面,奈何美国事太多,而先生带着琴酒又到处乱跑,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遗憾的错过。
贝尔摩德的生日在夏末,刚好是9月22日到23日中间的0点。
具体哪一天,视地球轨道的细微变化而定。
贝尔摩德对生日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这是一个由盛转衰的日子,既是季节,也是她的生命。
所以在施耐普斯庄园相处的时候,她便没有和琴酒提起。
不过美国一行,贝尔摩德心理情况有所好转。
琴酒离开的那一年快到她生日的时候,贝尔摩德便主动打电话和乌丸莲耶提起,旁敲侧击的试图让先生帮忙提醒一下琴酒,不要忘掉她的生日。
也是这个时候,两辈子都认识贝尔摩德的琴酒,才知道女人的生日日期。
听到乌丸莲耶明显搪塞的话,琴酒盯了先生几秒,这才重新开口,没再继续之前的问题。
“说起来,和您相处这几年,似乎没有见到您过生日?”
“小阵才发现吗?”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我有点伤心。”
琴酒可不惯着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他呵呵冷笑道:“……您自己不想说罢了。”
他们有太多交流的机会,如果乌丸莲耶想说,早就和贝尔摩德一样,迫不急待的告诉琴酒。
然而并没有。
察觉到这点后琴酒也避开了这个话题,谨慎的没有触碰先生心底可能的伤口。
但现在,提到贝尔摩德的生日,琴酒再一次联想到乌丸莲耶。
一直回避不是办法。
如果想让他们尽快达成那个苛刻的前提条件,就需要开诚布公。
伤口被撕裂的时候很痛苦。
但只有把那些已经溃烂的脓疮全都剜掉,才能真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