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屏幕上滚动着昨夜收集的崩坏能数据,栀指尖在控制台边缘轻叩,目光落在能量波动最剧烈的区域。
金属门滑开时带起轻微的气流,她转头,看见伊甸站在门口,酒红色长裙在制式统一的基地里格外醒目。
“打扰了。”伊甸走近几步,手里捧着个半开的琴盒,露出里面银质的音叉,“听说你是基地里最擅长应对特殊攻击模式的人?”
栀挑眉,关掉屏幕站起身:“伊甸小姐的音乐攻击,连崩坏兽都会停滞动作,需要训练?”
“正因为特殊,才需要更精准的控制。”伊甸取出音叉,指尖在叉尖轻轻一敲,清越的声波立刻在室内荡开,控制台的指示灯都跟着闪烁了两下,“上次实战时,音波波及了三位伤员。我想知道,如何让音乐只对崩坏生效。”
栀走到武器架旁,取下备用的训练短刃抛给她:“先试试用音波驱动武器。”
伊甸接住短刃时愣了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单纯的声波攻击范围难控,但附着在武器上的共振,或许能实现精准打击。
她握住音叉抵在刀刃上,再次敲击,这次的声波顺着金属蔓延,短刃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力度太散。”栀突然挥拳打向她持刃的手腕,伊甸下意识收力,音波瞬间溃散,“你的音乐里带着安抚的力量,对崩坏来说却像裹着蜜糖的刀刃,不够锋利。”
伊甸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对方拳风的凉意:“逐火之蛾的训练,都这么直接?”
“战场上没人会等你调整呼吸。”栀拉开训练室的隔间门,里面立着三具模拟崩坏兽的靶机,“左边是突进型,中间擅长防御,右边会释放孢子。用你的音波拆了它们,限时三分钟。”
伊甸深吸一口气,将音叉与短刃交叉相击。这次的声波不再是清越的单音,而是一段急促的旋律,像暴雨砸在金属上,靶机的外壳立刻出现细密的裂痕。
但她很快发现问题——右边的孢子靶机释放出的模拟烟雾,竟随着音波扩散得更快。
“停。”栀按下暂停键,靶机的动作僵在原地,“你的旋律太连贯,反而成了烟雾的载体。”她走到右边的靶机前,指着烟雾传感器,“试试在乐句里加三个断层。”
伊甸皱眉:“音乐最忌断层。”
“但崩坏的能量流动,恰恰在断层处最脆弱。”栀捡起地上的碎石,在金属地板上画了条波浪线,又在波峰处狠狠划了三道折线,“就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用休止符切断音波,让共振在断层处爆发。”
接下来的一小时,训练室里不断响起破碎的旋律。伊甸起初总在断层处卡顿,银质音叉都敲出了细微的凹痕。
栀没再指点,只是站在一旁拆解短刃,又重新组装,金属碰撞声成了她最直观的节拍器。
“找到了!”伊甸突然喊道,这次的音波不再是连绵的洪流,而是三段急促的爆发音,像重锤砸在靶机关节处,三具机器同时瘫倒时,甚至没溅起多余的碎片。
栀看了眼计时器:“两分四十秒。”她抛给伊甸一瓶水,“接下来练协同。”
协同训练的对象是栀自己。当她模拟崩坏兽的攻击模式扑过去时,伊甸的第一反应仍是避让,音波也跟着偏向防御的调子。
栀的短刃擦着她的裙角划过,将背后的训练灯劈得粉碎:“记住,你的音乐不是盾牌,是和你并肩作战的武器。”
伊甸的耳尖泛起微红,这次没有再犹豫。音叉与刀刃相击的瞬间,她向前踏了半步,将音波的重心压在栀身后——那里正是她刚才模拟的攻击盲区。
淡金色的光晕突然暴涨,栀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发丝都在共振中竖了起来。
“很好。”栀后退两步,看着靶机残骸旁跳动的能量读数,“现在试试……用最温柔的旋律,杀最狠的招。”
伊甸愣了愣,随即笑了。她放下短刃,取出琴盒里的小型竖琴,指尖拨动琴弦时,流淌出的不再是激昂的战歌,而是段舒缓的摇篮曲。
可就在旋律最温柔的转折处,音波突然凝聚成束,精准地击穿了靶机的能量核心。
“这才是伊甸的音乐。”栀靠在墙上,看着她收起竖琴,“不用刻意模仿谁的锋利,你的力量本就藏在反差里。”
夕阳透过训练室的高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琴盒的影子。伊甸将音叉放回盒中时,忽然想起栀刚才的话,忍不住问:“你好像对每种力量都了如指掌?”
栀的猫尾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灰尘:“因为见过太多人,把自己的弱点,活成了武器。”
伊甸望着她转身的背影,突然明白这场训练的意义——栀教她的不是控制音乐,而是接纳自己的力量,哪怕那力量里藏着柔软的棱角。
金属门再次滑开时,她听见自己的竖琴还在微微震颤,像在回应着刚才那段,混杂着短刃碰撞声的旋律。
(嘿嘿嘿,数据又上来了,感谢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