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后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隔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便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是三叔那部几乎从不响起的旧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就凝重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他走到院子角落,低声交谈了几句,我隐约听到几个词——“确定了?”“……湘西……”“……必须尽快……”
通话很短。三叔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却驱不散那眉宇间的阴霾。
他转身,目光扫过正在煎药的四叔和帮忙收拾法器残骸的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老四,蕴钰,我们得走了。”
四叔握着药扇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这么快?你的魂伤还没好利索。”
“等不了了。”三叔摇头,“刚得到的消息,线索指向湘西。那边情况复杂,必须尽快过去,迟则生变。”他没有细说是什么线索,但我们都明白,必然与八爷、红姐,以及那诡异的人骨邪器有关。
三叔走到四叔面前,兄弟二人对视片刻,千言万语似乎都在那一眼之中。
“家里,交给你了。”三叔拍了拍四叔的肩膀。
四叔叹了口气,放下药扇:“自己小心。遇事……别太逞强。”
告别了四叔,三叔并没有立刻离开村子,而是带着我,先去了一趟我母亲和妹妹的家。
母亲看到三叔醒来,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妹妹抱着小外甥,眼圈红红的,她那没用的男人不在家,想必又出车了,倒是少了些烦心。三叔没多说,只是留下了些钱,又暗中在屋子的几个角落,快速布下了简单的防护小阵,叮嘱她们近期尽量少出门。
随后,三叔带我去了村后的山坡。那里,并排立着三座坟茔——我的爷爷奶奶,还有我的父亲。
三叔在我父亲的坟前站了许久,拔去了周围的杂草,点了三炷香,插在坟前。青烟袅袅,他低声说着什么,像是汇报,又像是承诺。我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看着墓碑上父亲模糊的照片,心里酸涩难言。爸,三叔醒了,我们要走了,去给您讨个公道。
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祭拜完毕,三叔便带着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回到小院,阿才叔已经收到了消息,正红着眼眶,手脚麻利地帮我们收拾着简单的行李。他不懂什么术法争斗,只知道三叔和小陈师傅又要去冒险了,他能做的,就是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
四叔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色泽深紫的木质小盒子。他将其递给三叔,三叔却示意他直接交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温润的木质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深褐色的念珠,每一颗珠子都油润光亮,蕴含着一种平和而坚韧的力量,与我之前见到的那阴邪的人骨念珠截然不同。
“这是我师父当年坐化前留下的,”四叔看着我,眼神复杂,“算是他老人家压箱底的物件之一。此珠随他修行一生,受香火供奉,蕴有愿力,能清心定神,辟邪护身。你……随身带着,关键时刻,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心中一震,知道这礼物的珍贵,连忙郑重收下:“谢谢四叔!”
三叔看了看那念珠,又看了看四叔,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李很快收拾妥当,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主要是一些法器、符箓和必备的药材。
“走了。”三叔背起行囊,最后看了一眼这处短暂庇护了我们的小院,目光掠过四叔和阿才,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村外走去。
我紧随其后,摸了摸贴身放好的那串念珠,又回头望了望站在院门口目送我们的四叔和阿才叔,用力挥了挥手。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此去湘西,前路未知哟!不过,我在读初中的时候,有一个跟我玩的挺好的女孩子就是在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