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林寂静。我、张楠,以及坚持要跟来指路的x男,三人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座藏于深山坳的破旧黄仙庙行去。山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路上,为了让我对可能面对的情况有更充分的了解,三叔的声音通过特制的通讯符箓在我耳边响起,他似乎远在千里之外,却能以秘法传递信息。
“蕴钰,修行之道,法门万千,然其根本,在于心正。便如我这一脉传承,源自你师祖(三叔的师傅),所修的《金丹大要》与诸多筑基法门,中正平和,循序渐进。即便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那反噬的也多是自身,算是求仁得仁,不至牵连无辜,祸及他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明显的告诫与嫌恶:“但世间并非所有法门皆是如此。便如那早已式微,却偶有传承流出的 修罗门 ,其根本功法便偏向极端的阴煞路数,损人利己者居多。”
“便说那修罗门中,还算相对‘温和’的 ‘吞炁大法’ 。”三叔解释道,“此法原本立意,是能根据环境不同,定向采集天地间对人体有益的能量炁体,算是一种较为霸道的采补之术。可如今这末法时代,天地灵气稀薄,哪来那么多精纯的先天一炁可供采集?充斥世间最多的,反倒是各种阴属性的浊气、煞气、病气、死气!”
“修行此法的修罗门人,若无更高深的法门甄别炼化,久而久之,吸纳的便是这些污浊阴煞之气,自身心性难免被其侵蚀,变得乖戾阴狠。更有甚者,为求速成,直接掠夺生灵精气,尤其是身具灵根或特殊命格之人的元气,其行径与邪魔无异。”
他顿了顿,提及了一个更邪门的法门:“修罗门中,还有一种更为歹毒的 ‘鬼王之法’ 。此法之邪恶,在我看来,比之南洋降头术里凶名在外的‘飞头降’,有过之而无不及。修炼过程往往需要拘役、折磨生魂,以无尽怨气煞气滋养自身,方能成就所谓的‘鬼王之身’。”
“说来也怪,”三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嘲讽,“这‘鬼王之法’的典籍最后却又明确记载,此法修成之后,当造福人间,可用于驱鬼、收鬼、捉鬼、杀鬼、调鬼、用鬼。并且严厉警告,习得此法者若以此行恶,修罗祖灵自会降下严惩,收回法力。一边是修炼过程极尽邪恶之能事,一边又要求修成后必须积德行善,着实显得分裂而诡异。也不知当年创出此法之人,究竟是何种心态。”
三叔最后郑重告诫:“蕴钰,你需牢记,力量无分正邪,但求取力量的方式与运用力量的心,却决定了你是仙是魔。我辈修行,当持身以正,取法自然,万不可被这类速成却隐患无穷的邪门歪道所诱惑。”
我默默点头,将三叔的教诲铭记于心。交谈间,那座破败的黄仙庙已然在望。
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小片林间空地上,墙体斑驳,屋顶长满荒草,木门歪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在我经过“烛影定睛术”锤炼的法眼观察下,这座小庙周身笼罩着一层凝而不散的黄褐色妖氛,庙宇虽破,那股属于强大精怪的“场”却异常活跃,隐隐带着警告与排斥的意味。
x男躲在我们身后,瑟瑟发抖,指着庙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张楠上前一步,周身气息愈发清冷,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也锐利地扫视着庙宇周围。她的全阴命格,似乎与庙中的阴森妖气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对抗与吸引。
“你跟紧我,不要乱走,也不要出声。”我低声对x男嘱咐了一句,然后与张楠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真元,一手暗扣新炼制的“捆仙锁”,一手捏了个辟邪手诀,缓步朝着那洞开的、仿佛巨兽之口的庙门走去。
张楠紧随我身侧,如同无声的守护者。
庙内比外面更加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残留与一种属于野兽巢穴的腥臊气味。借着从破窗漏进的微弱月光以及我悄然运转目力,可以看见庙内正中,供奉着一尊尺许高的石像,正是x男描述的那个尖嘴猴腮、穿着黄袍的“黄大仙”。石像表面布满污垢,但一双眼睛却仿佛活物般,在黑暗中隐隐反射着幽光。
就在我们踏入庙门的刹那,一阵阴风凭空而起,吹得庙内尘土飞扬!同时,一个苍老而尖利的声音,带着怒意,直接在我们脑海中炸响:
“哼!不知死活!竟敢擅闯本法场!还带了两个修行者?以为这样就能赖掉契约吗?!”
声音未落,只见那尊黄大仙石像双眼猛地爆发出两团惨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庙宇四周的阴影里,窸窸窣窣地钻出数十双绿油油的眼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吱”叫声,将我们团团围住——那是无数只体型硕大、毛色油亮的黄鼠狼!
它们人立而起,感觉。。好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