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还问了皓曦,外面的世界的人都是不是和姐姐一样厉害,皓曦则给他讲解那些武者的事情。
白晔听得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皓曦随即取一片叶子钉在了木板上。
他呆呆地看着那枚嵌在木板里的树叶,又扭头看看皓曦那纤细的手指,好像怎么也没法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到一块儿。
“就……就用一片叶子?”他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怎么可能?叶子那么软!”
皓曦看着他那副震惊到傻掉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提及武事而泛起的波澜稍稍平复,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这山野小子,果然什么都不懂。
“所以说,练武不光是锻炼身体。”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练的是‘气’。身体是盛气的碗,心是驾驭气的手,而那天地间的‘象’,则是气最终能显化的模样。三者本是一体,只是入门的路子不同,侧重点也不同罢了。”
白晔似懂非懂,努力消化着这些话:“气?就是我们喘的气吗?”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类似,但不一样。”皓曦难得有耐心解释,“是更根本的一种……力量。藏在呼吸里,藏在血液里,也藏在心意转动之间。普通人也有,但不会用,散掉了。练武之人,就是要把这气练壮、练顺、练得听话。”
“哦……”白晔眨巴着眼,努力想象着那种叫做“气”的东西,“那……那爷爷搓草药,是不是也在练气?他手可稳了!”
皓曦被他这联想弄得一怔,随即微微蹙眉:“那是手艺,不算练气。真正的练气,有专门的法门,要吃苦的。”她顿了顿,想着怎么让这傻小子更明白些,“外面的人,为了区分练气练到了什么地步,粗略分了分境界。”
白晔立刻竖起耳朵,满脸好奇:“境界?像爬山一样,一层一层更高吗?”
“可以这么理解。”皓曦点点头,“最开始,大多是打熬筋骨皮膜,力气变大,身体变结实,能初步感应到气的存在并简单运用,这叫‘铜铁境’,算是个入门。练得好了,身如铜铁,等闲棍棒打上去都不怕。”
“哇!”白晔低呼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那再往后呢?”
“再往后,气足了,能透出体外,加持自身,力量、速度、反应都远超常人,开碑裂石只是等闲,有龙象之力,所以叫‘龙象境’。到了这一步,在江湖上就算是一流好手了,等闲几十个壮汉近不了身。”
白晔听得心驰神往,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那些能开碑裂石的英雄好汉。
“龙象境之后,光靠傻练身体就不行了。”皓曦语气沉静了些,“得‘问心’。琢磨自己的心性,锤炼意志,或者修炼特殊的心法,让心意更能调动气,发挥出更玄妙的威力。比如……”她瞥了一眼那枚树叶,“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心到了,气才能到。这叫‘问心境’,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已经很少了,每一个都大有来头。”
白晔屏住呼吸,感觉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那……那再往上呢?”他小声问,生怕声音大了就把那更高的境界吓跑了。
皓曦沉默了一下,才道:“‘问我境’。据说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已经开始触及武道根本,追问自身存在的意义,气与神合,玄之又玄。具体有多厉害,我也说不清。那样的人物,天下间屈指可数,几乎都是传说中的人了。”
她顿了顿,截住了话头:“至于再往上,就不是你我需要知道的了,说了也无用。”
白晔还沉浸在那一层层高妙的境界里,满脸的惊叹和向往:“原来外面的人……那么厉害啊……姐姐,那你……你是不是也很厉害?你是哪个境界啊?”他看向皓曦,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粹的崇拜和好奇。
皓曦被他问得一滞。她天赋极佳,自幼得名师指点,资源无数,年纪轻轻确实已摸到了龙象境,在南国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
但这话自己说出来,未免显得炫耀。更何况,在这神秘的山林老头和天真少年面前,她本能地不想暴露太多。
她正斟酌着怎么回答。
突然,篱笆门外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曹公公背着他的小背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