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恒这时端着托盘缓步上前,上面整齐叠着几条白色毛巾,而两条毛巾的夹层里,正藏着一把小巧的消音枪。
在经过左侧保镖身边时,握住消音枪,枪口精准抵住对方的头,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轻响,那保镖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没哼出来,便软软地倒向宋祁恒。
右侧保镖察觉到异动,刚要转头,宋祁恒已经侧身欺近,手腕翻转,枪口抵住他的咽喉,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枪响。
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软倒在地,被迅速拖入旁边的清洁工具间。
宋祁恒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制服,推开洗手间的门。艾尔文博士正背对着他站在小便池前。
宋祁恒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从后腰摸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准博士的后心。
“噗——”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艾尔文博士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向前软倒。宋祁恒一步上前,稳稳接住他倒下的身躯,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伪装成搀扶醉酒客人的模样。
他低着头,架着“醉醺醺”的博士,从容不迫地避开偶尔经过的侍从和客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需要被照顾的醉汉罢了。
而傅烨城的包厢里,门被再次推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神情肃穆的手下。
傅烨城一见那标志性的金发,立刻满脸堆笑地起身迎了上去:“宋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他热情地伸出手。
“宋祁恒”面对伸过来的手,却并未伸手相握,只是微微颔首,用经过伪装与宋祁恒高度相似的语调开口:“傅总,客套就免了,直接谈正事吧。”
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坐足时间,为真正的宋祁恒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
宋祁恒踩着定制皮鞋踏上顶楼时,早已换回身份。
高定黑丝绒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领口两颗纽扣松垮敞着,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的贵气,周身戾气重得让人不敢靠近。
替身低声道:“先生,傅烨城说给您备了份‘大礼’,在房里。”
宋祁恒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与不屑。
又是这种无聊的把戏。
宋老爷子念及旧情,让他拉傅烨城一把,他看在长辈面子上才松了口。却没料到,好心竟被曲解成这般龌龊的暗示。
他本就不在乎这些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可傅烨城这般擅作主张,已经给他惹来了不少不必要的小麻烦。
这次之后,傅烨城的死活,他再不会多管半分。
推开门,室内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暧昧。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甜腻的异样气息。
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中央那张大床上,上面果然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白衬衫,领口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半截纤细的锁骨,衣摆松垮遮到大腿根,布料上几道褶皱,像是被人粗暴摆弄过。
宋祁恒眉头紧锁,正要唤人把这东西丢出去。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声细碎绵长的哼唧从唇间溢出,懵懂又勾人。他侧过身,整张脸露了出来。
宋祁恒认出来了,这是傅家不久前认回来的那个真少爷,俞影。
宋祁恒见过他两次,这年轻人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气质清冷疏离,像一尊精致却无生气的琉璃美人。
可眼前这人……衣衫不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长而密的睫毛脆弱地颤抖,唇瓣是天然淡粉,此刻因药效而微微张启,泛着水润的光泽。
那种破碎感与致命的诱惑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能摧毁任何人的理智。
宋祁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或者叫人。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幽绿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
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具陷入情潮的美丽躯体。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小腹升起。他喉结滚动,脑子里罕见地闪过一丝荒谬的怀疑:难道……自己也无意中喝了被下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