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寒,”宋祁恒的声音沉得骇人,他抬手指向门口,“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别逼我亲自动手请你。”
顾戚寒也不恼,他甚至好整以暇地向旁边走了两步,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墙边,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如玉一般好看,“这里是剧组安排的住处,宋总,您好像没有权利驱逐探班家属吧?何况……”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被宋祁恒挡得严严实实的俞影,“小俞似乎也没说不想见我。”
他太清楚宋祁恒此刻什么心情。风水轮流转罢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齐转向了那个从刚才起就试图降低存在感、仿佛想要原地隐身的青年。
俞影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沁出一层薄汗。他在脑海里疯狂戳系统:【系统!给个方案!现在怎么办?!】
【主人要不假装晕倒?偶像剧里都这么演。】
俞影:【……】刚刚还生龙活虎突然晕倒,也太刻意了吧?而且这两人看起来不会轻易放过他。
等等……
他干脆承认出轨不就好了,那不就自由了,他在心虚什么?
只是可惜他是过错方,应该拿不到宋家资产了。
打定主意,俞影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或带着依赖的琉璃色眼眸,此刻蓄满了心虚与愧疚。
他咬了咬下唇,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轻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阿恒……”
宋祁恒心脏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缠上来。他看着俞影那张苍白脆弱、写满“我有罪”的脸,恐慌瞬间压过了愤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像个拒绝接受可怕现实的孩子,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仓皇和抗拒:“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说了!”
俞影:“……”
“……对不起,阿恒,”他再次开口,“我……出轨了。是我不好,是我管不住自己,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就是个人渣!”
他垂下眼,只是盯着自己紧紧绞在一起、指节泛白的手指,仿佛在宣读自己的罪状。
“如果你想离婚……我认。我什么都不要。” 语气里充满了自弃,“反正……我也不配。”
其实,只要他此刻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这两个男人都会顺着这个台阶下,配合他演下去。
他们本就不愿让他为难,更惧怕从他那张漂亮的唇里,听到抛弃他们的话语。
可他没有。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将血淋淋的“真相”剖开,也将自己置于了道德审判的洼地。
顾戚寒的心泛起一丝卑劣的甜蜜。俞影直接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但紧随而来的,是俞影那一声声的自我贬低,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不是你的错,小俞!”顾戚寒的声音急切而温柔,眼里写满了心疼与急于辩驳的慌乱,“是我!是我不对,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来招惹你、引诱你!你那么好,那么单纯,是我心思龌龊!都是我的错,你不要那么说自己!”
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求俞影别再那样贬低、伤害自己。
宋祁恒缓缓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有那双绿眸,藏着某种可怕的偏执。
离婚?怎么可能。
“我……原谅你。” 宋祁恒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每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甚至宽容,“小俞,人都会犯错,改正就好。你们……结束这段不该有的关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