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这个主题。”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汤怡脸颊泛红但眼神坚定,“我表姐就是因为校园霸凌辍学的,如果我们的舞蹈能让大家重视这个问题,那最好不过!”
祝星歌眼睛一亮,看向汤怡:“太棒了!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能量!”她面对所有人说,“今天回去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想一想关于霸凌的事情,没有见过经历过的,也可以想想别的恐惧的感觉。”
解散后,何初柔匆忙收拾背包准备和林潇潇一起离开,却被祝星歌拦在门口。
“星歌?”山悦不解的看她。
“你们先走吧,我有事和初柔说。”祝星歌和室友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何初柔一脸害怕的躲在林潇潇后面,不愿意抬头。
“额,初柔?”林潇潇抓着何初柔的手想让她放开,“你抓的太紧了,我有点疼。”
何初柔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过了几秒才放开:“抱歉。”
“潇潇,我和初柔说几句,你先走吧,等会儿我和她一起回去。”
“好。”林潇潇很放心祝星歌,愉快的把人交给了她。
“潇潇……”何初柔伸手阻拦,却被祝星歌拉住。
“聊聊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其他人都已经走远,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静,空气里像是凝固在了原地,难以流通。
何初柔的背紧贴着墙壁,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t恤传来,她不敢抬头,像蚊子一样轻声说:“你要干什么?”
“你手腕上的疤,”祝星歌轻声说,“是初三那年冬天留下的,对吗?”
何初柔猛地抬头,心脏狂跳。那是她最黑暗的秘密,连她现在的闺蜜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细细的用眼睛描摹祝星歌整个人,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祝星歌笑笑:“别看了,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
“但我还记得你呀,初柔。”
何初柔总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需要我给你点提示吗?”女孩轻声说,像是来自地狱的呢喃,“初一,开学典礼上台的女孩。”
这句话如同闪电劈开黑夜。何初柔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开学典礼上,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站在台上,话筒发出刺耳的啸叫。突然不知怎么的人群一下子就开始轰闹,女孩的身上渗出暗红色血迹——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红墨水被倒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是想起来了。”何初柔像是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从台上穿过无数的人,一直传到她的身边,“那天体育课,我看见你从医务室出来,就知道他们已经盯上你。”
何初柔如梦初醒,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祝星歌,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是你?”她颤抖着问。
“没错,是我。”祝星歌承认了。
“你应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蝴蝶发卡,“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这个发卡,正是何初柔丢失的发饰。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初柔打断她,声音发抖,“报复我?”
祝星歌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将发卡别在自己衣领上,歪着头问:“你以为我是来报复的?”
她向前一步,何初柔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镜子。冰凉的镜面透过衣料传来寒意,祝星歌的影子完全笼罩了她。
“只不过是导师抽到的题材,正好让我想起了这件事。”她说,“我只希望你能用你的经验,帮我完成这个舞台。”
“吱嘎”一声,训练室的门被关上,只留下何初柔一人。
祝星歌快要走回寝室,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林潇潇把人送回去,她想了想,都走到这了,还是让何初柔自己回去吧。
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回去应付两个室友,如她所料,一回房间就被两人围住了,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让她离开。
“好,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祝星歌无奈的说。
山悦盯了一会儿,反而放弃了。姜雨莱见此,也放弃了。
“以后再说吧。”山悦摆摆手,回了书桌。
祝星歌被她们的行为弄得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另一边,何初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耳边祝星歌的话语像坏掉的录音带般不断回放,眼前闪动着银色发卡的冷光。
她机械地爬上床铺,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紧,却仍止不住地发抖。
“校园暴力心理干预……”这些词语在她脑中横冲直撞。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开始浮现扭曲的色块。她摸到枕边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这是医生开给她的抗焦虑药物。
药效发作前的混沌时刻,何初柔感到自己正在下沉。天花板上的裂纹渐渐变成初中教室斑驳的墙皮,室友敲击键盘的声音幻化成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刺响。
“何初柔!坐在第三排还敢发呆?”班主任的呵斥声炸响在耳边。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初中校服抬起头,面前摊开的数学课本上满是晕染的墨迹。教室里闷热潮湿,头顶的风扇吱呀转动,投下晃动的阴影。
“对、对不起……”她条件反射地道歉,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后桌的女生突然用圆规尖戳她的后背:“装什么乖学生啊?”疼痛让她倒抽冷气,却不敢回头。这是初三上学期,她已经当了整整一个月的“透明人”——自从那个人开始反击后,本该出现在别人课桌上的涂鸦,出现在了自己的课桌上,上面全是“贱人”“婊子”,体育课后校服还会被人泼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