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他们交易完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啦?”
青玦兴致盎然,摩拳擦掌地说道:“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都已经耽搁这么久了。”
“实在抱歉,都怪我把这些人引来,耽误大家时间了。”
江平崴满脸的自责,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他急忙掏出爷爷给他的剑符,几步匆匆跨上前,语气坚定地说:“让我来解决他们。”
积极性很强嘛。
只见银光一闪,秋恒缓缓将剑收起,轻轻颔首,示意江平崴可以放手去做。
江平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在心底决然地将柳兆兴从朋友的范畴中彻底划去。
他手指紧紧夹着剑符,柳兆兴见此情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安。
赶忙又急切地叮嘱身旁的元婴修士们,一定要全力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江平崴手指一松,剑符瞬间脱手而出。
刹那间,磅礴的灵力如火山爆发般轰然炸开,光芒四溢,声势惊人。
为避免己方人员受到误伤,秋恒反应迅速,即刻结印,加强飞舟的防御。
一层透明的灵力屏障迅速升起,将飞舟牢牢护住,抵挡住了灵力爆炸产生的冲击。
半晌过后,一阵沙哑且略显含糊的声音,顺着风悠悠地传了过来。
“看在你给了咱们这么多灵石的份上,逃跑的时候就勉强带上你一个吧!”
“糟糕!柳兆兴跑了!”
江平崴万万没想到,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竟然还有人能逃脱。
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差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就在这时,秋姚嘉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等江平崴转过头,秋姚嘉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说道:“你要不要也雇人去杀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江平崴一脸无奈:“……现在这情况,我上哪儿雇人去啊?”
秋姚嘉笑着指了指周围:“这里不都是人嘛,当然啦,你得好好考虑雇谁,反正我是没办法帮你这个忙。”
江平崴还真认真思考起在这里谁能确保彻底杀掉柳兆兴。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那几道凌厉的银白色剑芒。
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安静站在一旁,宛如背景板般的金眸男修——秋恒。
秋姚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江平崴看不到的角度,对秋恒眨了眨眼。
“……”
秋恒本就打算斩草除根,见状无奈地点点头,对江平崴说:“你可以雇我帮你杀他。”
雪茫山庄的江家向来不缺灵石,江平崴思索一番,比照柳兆兴雇佣元婴修士的价钱,直接给秋恒加了两倍。
秋恒收下灵石,却见江平崴磨磨蹭蹭,丝毫没有去追逃走之人的打算,不禁有些犹疑。
江平崴忍不住问道:“他们都已经跑远了,我们就这么待在这里,能行吗?”
“不准质疑小宝!”
秋姚嘉对秋恒的信任数年如一日,听到江平崴的质疑,抬手就是一个轻轻的脑瓜崩。
江平崴:“……”
他摸了摸并不疼的额头,忍不住感慨道,“你们感情可真好。”
秋姚嘉随口回应:“你和你堂弟感情不也很好嘛。”
说着,她的注意力已然全部转移到秋恒那边。
只见秋恒从容地拉起弓,弓弦缓缓拉满,紫白色的箭矢在弦上逐渐成型。
在指节松开的刹那,箭矢如离弦之隼,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
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声响,惊起了在林间休憩的飞鸟。那些飞鸟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四散飞去。
柳兆兴似乎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本能地侧身躲避。
然而,那箭矢却如附骨之疽般,紧紧追着他不放。
他往哪边偏身,箭矢的轨迹便跟着朝哪个方向偏转,带着撕裂风声,精准无误地钉入他颈侧的动脉。
柳兆兴黑色瞳孔中的情绪,最后定格在了惊恐与绝望之中。
鲜血如泉涌般迸溅而出的瞬间,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带着柳兆兴逃跑的元婴修士,身躯晃了晃。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柳兆兴已然毙命,当下果断地将柳兆兴的尸体一扔,转身便一溜烟地拼命逃窜。
他心里想着,自己不过是雇主雇来的杀手,如今雇主已死,任务目标消失,说不定自己能侥幸逃过一劫。
但仅仅两息之后,又一支紫白色的箭矢如闪电般应声而至。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元婴修士便直挺挺地倒下,成了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所谓斩草除根,自然要将所有的隐患都彻底清除干净。
秋恒缓缓放下手中的皓羽弓,指尖还残留着弓弦震颤的余韵。
他静静地望着远处下坠的身影,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在他眼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阎宸和青玦迫不及待地飞身下了飞舟,去捡拾战利品。
秋姚嘉兴奋得两眼放光,激动地鼓起掌来,大声夸赞道:
“漂亮!小宝,你的箭法简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馋地轻轻碰了碰那把精美的皓羽弓,略带遗憾地感慨:
“这弓箭也太漂亮了,可惜我不会用弓,不然我肯定也想弄这么一把弓来把玩把玩。”
秋姚嘉本就是典型的法修,对于一切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法器,向来提不起兴趣。
秋恒见状,开口说道:“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如何用弓。”
“不了不了。”
秋姚嘉赶忙连连摆手拒绝:“我就是看你的箭法如此高超,弓箭又这般好看,随口说说而已,我可没那个耐心去学习用弓。”
“主人的剑法更好。”
不知何时悄然现身的炽空,在秋恒身旁幽幽地冒出一句。
“主人刚才为什么不用我?我可不比皓羽弓差。”
这语气,明显是吃醋了呀。
秋恒微微一笑,轻言安抚这把吃醋的剑:“我平日里使用炽空剑的次数,可比用皓羽弓多多了,皓羽弓只是偶尔才用一次。”
“而且皓羽弓属于远攻法器,刚才那种距离,使用皓羽弓更为合适。”
“要是刚才是近距离战斗,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用炽空剑。”
这番解释勉强让炽空消了气,他的神色好看了许多。
待他们说完,江平崴朝着秋恒恭敬地拱手,郑重其事地道谢:“多谢秋道友出手相助。”
“不过是银货两讫罢了,江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秋恒的笑容不自觉地淡漠了几分,只是江平崴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片刻之后,江平崴想起事发突然,无人护持的韩子钰,便走过去查看,只见韩子钰已被灵力震晕。
与此同时,阎宸和青玦满载着秋恒的战利品返回。
只见他们带回了一堆储物法器,秋恒将神识逐一扫过这些法器,同时向飞舟注入灵力,催动飞舟再次踏上行程。
“嗯?”
秋恒在一枚储物戒指中,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物件。
他将灵力注入这枚无主的储物戒,从中拿出一枚玄色雕刻凤纹的令牌。
他用手指勾着令牌上系的绳子,令牌自然地垂直而下。
青玦见状,好奇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说道:“这是什么呀?看着还挺好看的。”
这一扒拉,青玦便瞧见了令牌的背面,上面刻着些东西。
那些纹路弯弯曲曲的,既像符文,又好似文字。
青玦不禁嘀咕起来,这时,秋恒轻声说道:“晏姝。”
“什么?”
青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秋恒指的是凤纹令牌上刻的内容。
“晏姝?这是人名吗?不对啊,你怎么认出这两个字的?”
秋恒的手指轻轻拂过令牌上的纹路,能清晰地感觉到纹路的凸起,解释道:“这是上古文字,是无光教我的。”
他本就对上古文字稍有涉猎,经过无光的教导后,如今大部分上古文字他都能认得。
秋恒右手轻轻一晃,又一枚凤纹令牌出现在手中。
青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有一枚?”
接着又去扒拉这枚新出现的令牌,看到背面的字后问道:“秋恒,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
秋恒平静地回答:“慕锦。”
阎宸在一旁思索着说道:“晏姝、慕锦,听起来倒真像是人名……”
“什么人名?”
江平崴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此前,他给韩子钰仔仔细细检查过身体,确认其身体状况良好,只要不出现意外状况,再活个几百年都不成问题。
之后便不再理会韩子钰,由着他继续昏睡。
瞧见众人都聚集在这边,似乎正热烈地探讨着什么事,他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便凑过来一探究竟。
他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张望,一眼便瞧见了那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凤纹令牌。
刹那间,他下意识地将神识探入储物镯中,当看到储物镯里那枚凤纹令牌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迫切地想知道秋恒手中那枚凤纹令牌的来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他再次用神识触碰储物镯,随后说道:“你们瞧,我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凤纹令牌。”
“还真是。”
青玦先是看看秋恒手中的两枚凤纹令牌,又转头瞅瞅江平崴的凤纹令牌,忍不住啧啧称奇。
“正面看起来毫无差别,背面嘛……江平崴,你把令牌翻过来让我们看看呗?”
江平崴依言将令牌翻转过来。
青玦见状,立刻对秋恒说道:“秋恒,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秋恒抬眼望过去,只看了一眼,便回应道:“尘绵。”
阎宸若有所思地说道:“晏姝、慕锦、尘绵,这些名字之间似乎没有任何规律,看来是人名的可能性极大。”
此时,飞舟正稳步前行,距离抵达皓月城仍需一段时间。
当下并无紧急且必须去做的要事,而青玦向来对探索各种秘密兴致盎然。
“秋恒,这两枚令牌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枚是在刚才那些人遗留的储物法器中找到的。”
秋恒先是微微抬起左手示意了一下,紧接着又抬起右手,轻轻晃了晃。
“而这枚,则是在妖皇府捡到的。”
其实更确切地说,是在妖皇府内某具妖修的尸体上发现并捡取的。
青玦又将目光投向江平崴,问道:“那你的凤纹令牌又是从何而来?”
江平崴略作思索,觉得此事并无隐瞒的必要,便坦然说道:“这是我娘传给我的。”
“这令牌算是我娘家的传家宝,向来是传女不传男。”
“只是我娘膝下并无女儿,临终之际,只能先将这传家宝传给我,并叮嘱我日后再传给我的女儿。”
“尘绵吗?”
江平崴并未怀疑秋恒在说谎,毕竟对方确实没必要骗他。
“我一直知道这令牌背面刻着字,却始终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字。”
秋恒再次说道:“这是上古文字。”
“原来是上古文字,怪不得我不认识,这可是我们从未涉足的神秘领域,难怪无人认识。”
江平崴一边低声自语,一边反复翻看着手中的凤纹令牌,手指轻轻描绘着上面精美的图案。
他还挺难以置信的,这刻有上古文字的凤纹令牌,竟然会是自己娘家的传家宝。
那么可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自称是孤儿的娘,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身份呢?
*
中州秋家。
“什么?宝宝传讯回来了……居然有人绑架了我们秋家的人……我一定要去找宝宝……”
秋卿姝听闻消息,顿时心急如焚,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
“什么?他们他们竟然已经出发了……我也要去……”
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甘,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被秋倾辞拒绝,她闹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秋倾辞感觉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时隔多年,那种当姐姐的辛苦与无奈再次涌上心头。
她已然一忍再忍,可自家妹妹明明孩子都已在修仙界四处闯荡,却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