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余光阴飞逝。悬崖之上,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素裹银装。
在这凛冽的冰天雪地里,九玄门全体门人肃立,气氛凝重,只为送别。
掌门童易,如今已是炼气六层的修士,眼中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幽怨。
原因无他,大师兄二驴子要走了!年关将近,春节是华夏人心中最重的团圆节,归期已至。
这两个月,矿脉与灵髓液的滋养堪称神效。特勤小队队员们的修为突飞猛进:
王欣、罗平、李广民、裴影四人已踏入炼气九层门槛;其余队员也尽数达到了炼气八层!
更惊人的是,在二驴子的全力护持下,鲍杰与童卓双双筑基成功,正式迈入了筑基期!
眼看小队其他成员也即将触摸到筑基瓶颈,二驴子心头警铃大作。
他储物空间里的筑基丹仅剩三枚!必须立刻赶回,催促刘汉霖加快搜集炼制筑基丹所需药材的步伐。加之春节在即,归程刻不容缓。
童卓满心不舍,执意要跟随二驴子同行。童彤更是紧紧拽着鲍晨祖的衣袖,小脸冻得通红,眼神却无比坚定:
“晨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话听得鲍晨祖心头一颤,童易则差点背过气去——自家闺女这胳膊肘拐得也太快了!
童易心中的幽怨更深了。他何尝不想追随大师兄?有二驴子随时指点,修炼之路必定坦荡许多。
然而,二驴子一句话就把他按在了原地:
“你是掌门!你一走,这诺大的九玄门谁来统领?况且,搜寻筑基丹乃至结金丹药材的重任,非你莫属!”
二驴子心中自有盘算:他空间里的筑基丹、降尘丹、结金丹数量有限,必须源源不断地炼制新丹,才能支撑队员乃至未来九玄门核心成员的突破。这千斤重担,童易必须扛起来。
最终踏上归途的,除了原班特勤小队人马,还多了三人。
· 张浩:这位曾经的玄天门俗家弟子,专司俗务的长老,在修为突破至炼气八层后,深感仙缘难得。
一个电话,他干脆利落地辞去了俗世职务,决心追随二驴子,专心求索仙道。
· 童澈:童易的理由冠冕堂皇:“祖父年事已高,身边不能无人侍奉,就让澈儿代我尽孝,跟随大师兄左右,也好随时听候差遣。” 二驴子心知肚明童易的“小算盘”——
既想儿子得大师兄亲传,又为女儿童彤留个伴。不过童澈、童彤兄妹俩确实机灵聪慧,早已与队员们打成一片,二驴子便欣然应允。
· 童彤:自不必说,鲍晨祖在哪,她就在哪。
“师弟,”二驴子将一只玉瓶塞到童易手中,“这里面是五十枚我新近炼成的洗髓丹。若再发现资质上佳的外门弟子,可酌情收入内门,传授《九转玄功》前三层。切记,搜寻药材之事,务必抓紧!” 他再次郑重叮嘱。
交代完毕,二驴子利落地翻身上马。寒风凛冽,他却爱上了这纵马驰骋的快意。
唯一乘坐马车的,是已有四个月身孕的鲍杰,颠簸的马背显然不再适合她。
来时二十二骑,归时二十五人。马蹄踏碎积雪,扬起一片雪雾,长长的队伍蜿蜒向着山下行去。
崖顶之上,童易与陶玥久久伫立,目送着亲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线尽头。
童易眼中是复杂的不舍,既有对朝夕相处队员们的牵挂,更有对儿女远行的担忧。
陶玥则早已泪眼婆娑,作为母亲,心中满是对一双儿女的思念与不舍。
直到最后一点人影也看不见了,童易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收敛心神,转身对着身后肃立的门人沉声道:“
回吧。春节于我等古武……不,于我等修士而言,不过寻常时日。矿脉开采,一刻不得停歇!”
他率先迈步,领着众人重返崖下。节日的喜庆与他们无关,冰冷的矿洞,才是他们此刻的归宿。
——
缘合楼大堂
方申正坐在柜台后,手指头在算盘上拨得飞起,嘴角咧到耳根。年关将近,各大宗门订餐的单子雪片似的飞来,连外卖都供不应求。他刚把今晚翻台的人手安排妥帖,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进项。
“发财了,发财了…” 他盯着账本,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经、经理!不好了!大事不好!” 门口迎客的小二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都吓白了。
方申好心情被打断,一巴掌拍在小二后脑勺上:“嚎什么丧!天塌了还是你媳妇跟人跑了?没点规矩!”
小二捂着脑袋,急得直跺脚:“不是啊经理!是…是上次那群祖宗!又、又上门了!”
“啥?!” 方申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手里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全乱了套。上次被那群煞星“光顾”的记忆涌上来,他小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抽筋。“关门!快他妈关门啊!”
“方经理,这就不地道了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寒气。只见二驴子正拍掉同伴鲍杰肩上的雪花,牵着她的小手,大摇大摆地踱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罗平几人。
方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哟…是…是贵客啊!这…这天寒地冻的,您几位又…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罗平眼睛一瞪,粗声粗气地骂道:“放你娘的拐弯屁!来酒楼不吃饭,难道是来给你拜年?!”
方申心里骂翻了天,嘴上还得赔笑:“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位小爷!您看这年根底下,生意火爆,小店今晚…今晚连犄角旮旯都让人包圆了!真是一个空位都没了!” 他搓着手,一脸“我也没办法”的为难。
二驴子拉着鲍杰就往旁边的软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阴阳怪气地啧了一声:“啧!看来我师弟那点面子,在方经理这儿…是连个屁响都听不见啊?”
方申心里狂翻白眼:“土鳖!别说你师弟,就是你祖师爷来了也不好使!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位置!” 面上却堆着笑:“贵客您说笑了,实在是生意好,不单我家,全镇的酒楼都这样……”
他话音未落,门口光线一暗。童卓和张浩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童卓眉头微皱,带着一丝不耐:“怎么,连我的包房也订出去了?”
方申循声望去,当看清来人的脸时,仿佛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天灵盖!整个人瞬间僵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当场瘫软在地!
“老…老祖宗?!” 方申的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腿肚子已经不是抽筋,而是彻底转筋了。
童卓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还愣着?赶紧腾个清净地方,我们师兄弟吃口热乎饭。”
师兄弟?!
这三个字如同炸雷,在方申空空如也的脑海里疯狂回荡!他眼珠子瞪得溜圆,机械地转动脖子,目光惊恐地扫过二驴子、鲍杰、罗平这群“煞星”……再看看自家老祖童卓……
嗡!
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上次被砸成那样屁事没有!为什么这群小魔王无法无天!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砸了自家店!
方申感觉一股酸涩直冲鼻梁,眼前阵阵发黑,内心发出绝望的哀嚎:
“我的亲祖宗们啊!你们…你们自己人吃饭就好好吃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吃完还要玩打劫啊!!!”
他感觉自己离当场哭出来,就差那么一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