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暮色四合,镇国公府内外喧嚣鼎沸,林瑾舟拿着酒杯在人群中游走,向前来贺喜的人敬酒应酬,道贺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不同于外头的喧闹,室内烛火摇曳,一片静谧,纪梨掀开盖头,正吃着青黛捧着的盘子里的点心,这是谢琼怕纪梨饿着,特意派人给她送来的,青黛怕纪梨吃东西弄花妆容,将糕点分成小块儿,确保纪梨吃进去的时候不会碰到唇脂。
“小姐,小姐,姑爷朝这面来了。”
在外头放风的绿蘅远远的瞧见一身喜服的林瑾舟转身开门进去通报,纪梨连一块糕点都还没吃完,听见绿蘅的话手忙脚乱的先是放下手中的叉子,让绿蘅将铜镜拿来,细细照了一遍,确定自己的妆容没什么问题,这才让两人将盖头给自己重新盖上。
林瑾舟带着醉意迈步进了房门,看着规矩坐在床边的纪梨,这一刻他莫名的对这间平日里自己只当是睡觉的屋子第一次有了一种归属感。
盖头被缓缓掀起,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映入自己的眼帘,纪梨抬眸与他对视,眼中闪过慌乱又羞怯的低下头,林瑾舟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中有一股邪火升腾燃烧。
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纪梨抬起精心护理还特意染了绯色蔻丹的玉手接过,青绿色的酒杯配上那红色的蔻丹,有些许的违和,但又多了几分趣味。
纪梨将酒杯靠近唇边,酒液随着她的动作倾斜流入口腔,流程走完,青黛和绿蘅在林瑾舟的注视下用最快的速度将纪梨头上的钗环卸掉,又给她换套衣裳,最后小跑出了房门,还贴心将房门小声关上。
林瑾舟走过去牵着纪梨往床榻走去,纪梨任由林瑾舟牵着,只是每走一步,心里都紧张一分,看着越来越近的床榻,手也不自觉的用力,原本想要攥紧自己的衣摆,可却攥紧了林瑾舟的手。
林瑾舟感受到手上的异样,转头看她,林瑾舟看出她的窘迫紧张,轻笑出声。
“紧张?”
“有点!”
纪梨老实点头,她第一次成亲,没什么经验,确实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怎么做,纪平虽然是她的父亲,但作为男子确实不好和纪梨谈起闺房之事,只能让人从纪梨母亲的嫁妆中拿出几本书交给她,让她看看,但纪梨看了第一眼就将东西扔开了。
林瑾舟将人扶着坐到床边,大掌的温度从肩头传来,与男子如此亲密的触碰,纪梨有些别扭,但心里并不反感。
“你先坐着,我有办法。”
说着林瑾舟转身去到堆放红枣桂圆的桌子,纪梨歪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等他转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她瞬间明白了林瑾舟说的办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酒壮人胆?”
林瑾舟闻言挑眉,走到床边紧挨着纪梨坐下,两人的衣衫重叠,林瑾舟将酒杯递给纪梨,纪梨接过一饮而尽,林瑾舟陪一杯,新房内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直到林瑾舟发现纪梨两颊绯红,眼神迷离,觉得差不多了,最后给纪梨倒了一杯,等她喝尽将她手中的杯子收回重新放回桌上。
林瑾舟坐回才发现方才的酒液在纪梨唇边漏了半滴,他拿出帕子想要给她擦拭,可看着她水润娇艳的红唇,擦拭的动作停在纪梨的唇边,他慢慢俯身贴近,双唇碰撞的那一刻,那半滴酒液沾染着纪梨的唇脂没入了林瑾舟的口中,柔软的触碰让两人都尝到了比酒更醉人的颤栗,被帐钩勾住的帷帐落下,绯红的衣衫一件件从帐内抛出落地,红烛泪垂,映得解到一半的鸳鸯肚兜如晚霞浸雪,男子的指尖在女子的系带间徘徊,女子发出一声惊呼,身下的锦被被她攥出了褶皱,光影交叠,月亮悄悄藏进云层,帐外的龙凤烛突然爆了个灯花,可帐内的两人似乎都未听见,又或者是已经无心关注外面的一切,沉浸在一场爱意滋生的欢好中。
满室的旖旎,一夜无眠,直至天将破晓屋内的动静才停歇下来,林瑾舟给纪梨盖好被子,穿好衣裳悄声打开门,让守在外头的青黛和绿蘅去将热水取来,两人急匆匆的去,好在林瑾舟的院子有小厨房,两人很快端着盛着热水的盆回来,想要进去给纪梨清洗,但林瑾舟将盆接过后转身关了门,压根没打算将两人放进来,两人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迷茫。
林瑾舟温柔细心的为纪梨擦拭身子,又拿出谢琼之前给自己的药膏,给纪梨涂抹上,一番折腾下来,纪梨一点醒来的痕迹都没有,林瑾舟知道今晚自己确实有些放纵了,初尝情爱,难免有些把持不住,只是如此倒是苦了纪梨,人直接累昏过去了。
收拾好一切,林瑾舟又让人等天亮去谢琼的院子禀告说迟些去请安敬茶,这才上了床,俯身轻吻纪梨的额头,然后抱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