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几天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自从那天晚上感应到传国玉玺在移动,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怀里的小丫头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老是半夜哭闹,非得我抱着在屋里走来走去才能安静下来。
这天清晨,我刚把哭累的女儿哄睡,外头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莲端着早饭进来,脸色不太对劲:公主,寨门外来了个怪人...
我轻轻把女儿放回摇篮,走到窗边往外看。寨门外站着个披着斗篷的人,风尘仆仆的,怀里紧紧抱着个长条状的包袱。更让我心惊的是,我怀里的凤血玉正在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请他进来。我说,去叫王爷和玄风过来。
那人被带进来时,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一瞬。他摘下斗篷,露出张饱经风霜的脸,看起来五十多岁,眼神特别锐利。
公主。他行了个礼,声音沙哑,在下林远,奉家母之命,将此物交还给您。
他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是那方传国玉玺!玉玺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上面那只金凤仿佛活了过来,与我凤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手都在发抖:令堂是...
林婉。他轻声说,公主的乳母。
我腿一软,幸好萧绝及时扶住我。林嬷嬷...原来她一直活着,还保管着玉玺这么多年...
母亲说,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林远将玉玺轻轻放在桌上,二皇子正在全力追查玉玺下落,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果然,当天下午探子就来报,有二皇子的密探在附近出没。整个寨子顿时紧张起来,玄风加派了巡逻的人手,连刚生完孩子的妇人都被组织起来准备随时撤离。
夜里,我把玉玺放在桌上,久久不能入睡。萧绝抱着儿子轻轻摇晃,眉头紧锁:清浅,这东西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我知道他说得对,可这是母后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我舍不得。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玉玺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更神奇的是,我凤袍上的金凤仿佛活了过来,在衣料上轻轻颤动。
这是...萧绝警惕地挡在我和孩子面前。
光芒中,母后的虚影缓缓浮现。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连她眼角细微的皱纹都能看见。
清浅,她温柔地笑着,你长大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母后...
听我说,孩子。她的声音很轻,玉玺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凤脉的钥匙。现在,是时候开启真正的传承了。
她伸出手,虚虚点向我的眉心。一股庞大的信息瞬间涌入我的脑海,这次不再是零碎的记忆,而是一整套完整的传承——治国之道,安民之策,甚至还有如何引导天地之力的方法...
等光芒散去,我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萧绝急忙扶住我:清浅?
我没事...我靠在他怀里,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母后把一切都传给我了...
从那天起,寨子里的气氛完全变了。说来也怪,自从玉玺来到凤鸣山,山上的草木长得特别茂盛,连泉水都变得更加甘甜。更神奇的是,伤员恢复的速度快了许多,连陈大夫都啧啧称奇。
可这份祥和没持续多久。五天后,二皇子的大军终于到了。这次他亲自带队,足足五万人,把凤鸣山围得水泄不通。
交出玉玺,饶你们不死!二皇子在寨门外叫嚣,否则,鸡犬不留!
我站在寨墙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军队,手心全是汗。萧绝握紧佩剑,低声道:我带人从后山密道突围,引开他们...
不行。我打断他,这次,让我来。
我让人把玉玺请到寨墙上。当玉玺在阳光下现身时,底下顿时一片哗然。二皇子眼睛都直了,疯了一样大喊:给本宫抢过来!
就在这时,玉玺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这光不像那天晚上那么刺眼,而是像水波一样缓缓荡漾开去。被光芒照到的敌军,竟然纷纷放下武器,眼神变得迷茫。
这是...玄风惊讶地看着我。
玉玺真正的力量,我轻声说,不是征服,而是教化。
可二皇子显然不受影响。他暴跳如雷,亲自带着亲兵冲了上来。眼看就要攻破寨门,我不得不再次动用凤脉之力。
这次不一样了。有了玉玺的加持,凤脉之力变得格外温顺。我轻轻抬手,寨门前就升起一道透明的屏障,把二皇子和他的人全都挡在外面。
妖女!二皇子气得脸色铁青,本宫就不信治不了你!
他突然掏出一个黑色的铃铛——正是上次那个能克制凤脉之力的邪物!
铃声响起,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怀里的凤血玉开始发烫,玉玺的光芒也开始明灭不定。最糟糕的是,两个孩子突然在屋里大哭起来,听得我心都要碎了。
清浅!萧绝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收手吧,我们另想办法...
我咬着牙摇头。现在收手,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时,林远突然出现在寨墙上。他手里拿着个古朴的罗盘,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文,罗盘发出淡淡的金光,竟然把那个邪铃的铃声压了下去!
林家人?二皇子脸色大变,你们不是早就死绝了吗?
林远冷笑:托二皇子的福,林家还有人活着。
原来,林家世代都是凤脉的守护者。二十年前的宫变,二皇子的生母为了夺权,几乎将林家满门抄斩。只有林嬷嬷带着玉玺和年幼的林远逃了出来。
有了林远的帮助,局势瞬间逆转。邪铃被破,二皇子阵脚大乱。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各地义军的援军到了!
眼看大势已去,二皇子还想做困兽之斗。可他刚举起剑,整个人突然僵住了——凤清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剑尖正抵着他的后心。
二哥,凤清羽声音冰冷,该收手了。
二皇子被生擒,剩下的官兵群龙无首,很快就投降了。看着被押下去的二皇子,我突然觉得特别累。
晚上,寨子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人抱着女儿在院子里散步。
怎么了?萧绝走过来,轻轻揽住我的肩。
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轻声道:我在想,这天下需要的不是一个拿着玉玺的公主,而是一个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君主。
他沉默片刻: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母后传承的知识让我明白,权力不是目的,而是责任。这方玉玺,不该成为争夺的目标。
第二天,我召集所有义军首领,当众宣布了一个决定——我要举办一场公开的祭天仪式,然后将玉玺永远封存在凤鸣山中。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连林远都来找我:公主,这可是传国玉玺啊...
正是因为它是传国玉玺,才不能流落在外。我说,从今往后,得民心者得天下,而不是得玉玺者得天下。
祭天仪式定在三天后。这天清晨,整个凤鸣山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百姓。我穿着凤袍,捧着玉玺,缓缓走上祭坛。
当我宣布要将玉玺永镇凤鸣山时,底下鸦雀无声。可当我说到从此以后,天下当以民为本时,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仪式最后,我将玉玺放入祭坛下的密室。当石门缓缓关闭时,我仿佛听见母后欣慰的叹息。
晚上,我累得几乎虚脱。萧绝帮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轻声问:后悔吗?
我摇摇头,看着摇篮里熟睡的两个孩子:我只希望他们将来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
窗外,月光特别明亮。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二皇子虽然被擒,但京城的乱局还未平息,各地藩王仍在观望。
可是看着身边熟睡的家人,我突然觉得,再难的路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