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天还没亮透，洞外幼崽的哭喊声就跟炸雷似的，把云舒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摸了把枕边，软乎乎的雪狐兽皮裹着胳膊，还有个装兔绒的小布包硌着手——是墨渊昨晚给她的。
心口刚暖起来，洞门口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粗粝却轻，生怕吵着她。
“醒了？”墨渊的声音裹着清晨的寒气，却软得能化了冰，“野兔肉烤好了，滤水温着，穿好兽皮再出来，别冻着。”
云舒赶紧裹紧兽皮帘，一掀帘子，眼睛直接看直了！
火堆窜着橘红的火苗，墨渊蹲在火边，银白的长发垂在肩头，被火光照得泛着浅金，冰蓝色的眸子亮得像落了星子，手里转着串野兔肉，油星子“滋滋”往火里掉，香得人直咽口水。
见她出来，墨渊立刻停了手，用石刀把烤得焦香流油的兔肉切成小块，垫着干净树叶递过来，指腹还蹭了点她的脸颊：“放了野姜，不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云舒咬了一大口，肉汁瞬间爆在嘴里，鲜得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她吃得正欢，没注意墨渊手里的兔肉都凉透了，就盯着她嘴角的油渍，喉结滚了又滚。
刚啃完最后一块，洞外就传来绿芜的大嗓门，带着急色：“云舒！墨渊战神！不好了——不是，是太好了！族人都听说你能把浑水变干净，都堵在空地等你，我带了几个手脚快的，给你搭把手！”
云舒刚要起身，手腕就被墨渊攥住，他把装滤水的兽骨碗硬塞到她手里，语气不容拒绝：“路上喝，一口都不许剩。”又转头对兽人们说，“把空心兽骨、细沙都搬去空地，再找块最平整的石板，少磨蹭！”
等他们到空地，好家伙，人挤得跟下饺子似的！
扛石斧的狩猎兽人把石斧往地上一戳，凑着往前看；择野菜的雌性围在一起，小声议论；还有几个幼崽，直接爬到了石头上，扒着边喊：“云舒姐姐！你那能变水的东西呢？快拿出来看看！”
云舒没废话，从布包里掏出自动铅笔，在石板上“唰唰”画滤水器结构图——线条直得跟用尺子量过似的，兽骨形状、材料层数标得明明白白。
人群瞬间炸了！
“我的娘！这是什么东西？画得比长老刻的符还齐！”
“这就是滤水器？真能把溪里的浑水变清？别是骗人的吧！”
“云舒救过黑石，应该不会骗咱们，但这也太玄乎了！”
云舒拿起一根空心兽骨，声音清亮：“大家看好了！第一步，封死兽骨一端，只留小指粗的口；第二步，从下往上铺碎木炭、干草、细沙，每一层都压平！木炭吸脏东西，干草挡沙子，细沙滤杂质，滤完的水烧开，老人幼崽喝了，再也不会闹肚子！”
墨渊立刻站到她身边，稳稳托着兽骨，指腹还悄悄帮她扶了扶，生怕她累着；绿芜在旁边递材料，手脚麻利得很。几个兽人看得心痒，立刻拿起材料跟着学，时不时举手喊：“云舒！我这木炭铺多了还是少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硬的声音突然砸下来，把所有动静都压没了！
“都给我停手！”
人群“哗啦”往两边退，二长老石根拄着兽骨拐杖，一步一顿走过来，花白的胡子翘着，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云舒：“一个没兽气的人类，也敢在烈风部落装神弄鬼？咱们喝了几百年生水，也没见谁死了！搞这些没用的，不是耽误族人狩猎？”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乱了！
“长老说得对！生水喝着好好的，干嘛费这劲！”
“可这滤水器看着真有用啊，刚才画的图多清楚！”
“万一没用，还浪费了兽骨和木炭，这可是好东西！”
有人甚至指着云舒的鼻子喊：“你该不会是别的部落派来的奸细，故意折腾咱们吧！”
墨渊的脸瞬间沉了，冰蓝色的眸子里泛着寒气，伸手就把云舒护在身后，手里的石刀“哐当”戳在地上：“谁敢再胡说一句，试试！”
云舒拉了拉墨渊的胳膊，从他身后走出来，眼神亮得很，语气却稳：“长老，各位族人，是不是装神弄鬼，咱们试一次就知道。找两碗溪边的浑水，一碗滤，一碗不滤，烧开了大家闻、大家尝，好不好？”
石根皱着眉，显然不信：“试就试！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墨渊，麻烦你去打两碗生水，要最浑的。”云舒转头看他。
“我去！”墨渊没多问，转身就往溪边跑，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石根一眼。
没一会儿，墨渊就提着两碗浑水回来，水里的泥沙、草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只小虫子在里面爬。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云舒手里的滤水器，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舒把一碗浑水倒进滤水器，浑浊的水流过细沙，穿过干草，再渗过碎木炭，等从兽骨口流出来时——居然变成了透明的！一点杂质都没有，连溪水的腥气都没了！
“啊！真清了！”
“我的天！这也太神了吧！我刚才还以为是假的！”
“快！快烧开！我要尝尝！”
石根的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拐杖都差点掉在地上，眉头皱了又皱，却没再说话。
云舒把两碗水分别放在火堆上烧开，等凉了些，先端着滤过的水递到石根面前：“长老，您先尝，要是不好喝，我立刻把滤水器都砸了，绝不辩解。”
石根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过碗，先闻了闻——滤过的水带着草木香，一点腥气都没有；再闻另一碗，河水的涩味直冲鼻子。他试探着喝了一口滤过的水，清甜的暖意滑过喉咙，居然比野蜜水还好喝！
再喝一口没滤的，涩得他直皱眉，嘴里还有股土腥味。
周围的兽人早就等不及了，抢着尝完，全都炸了！
“滤过的水也太甜了！比生水好喝一百倍！”
“我刚才错怪云舒雌性了，这滤水器太有用了！”
“以后我家幼崽再也不用喝生水，再也不会闹肚子了！”
石根沉默了半天，突然对着云舒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郑重：“云舒，是老夫糊涂，错怪你了！这滤水器是好东西，从今天起，全族都要学！谁要是不学，或者敢质疑你，就是跟我石根过不去！”
兽人们立刻欢呼起来，手里的动作都快了不少。幼崽阿豆，做的滤水器歪歪扭扭，细沙洒了满手，却还咬着牙弄。云舒蹲下来，握着他的小手教：“别着急，细沙要一点点铺，压平了，水才滤得干净。”
阿豆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崇拜：“云舒姐姐，你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跟你学，做有用的东西，保护部落，保护你！”
墨渊站在旁边，看着云舒温柔的模样，心口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就把她额角的汗擦了，声音轻得很：“累不累？不行就歇会儿，剩下的我教他们。”
云舒摇摇头，喝了口墨渊递来的温水，转头看他，眼里满是光：“墨渊，等大家都用惯了滤水器，咱们就划分功能区吧！居住区、排泄区、烹饪区分开，这样部落里干净，族人也少生病！”
墨渊立刻点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宠溺和坚定：“好，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谁要是敢拦着，不管他是谁！”
溪边传来兽人们的欢笑声，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云舒站在墨渊旁边，心里踏实极了——她的兽世基建路，才刚起步，可只要有墨渊护着她，再大的坎，她都能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