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站在院子里，阳光照在脸上。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玉瓶，钥匙串挂在腰间，第五把铜钥还在发烫。
屋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厉战天从三楼窗口探出头，手里拎着一个旧背包，肩上搭着战术背心。
“你那包还能用。”他说，“我这有新防割布料，给你缝个外罩。”
沈案抬头：“不用麻烦。”
“不麻烦。”厉战天已经转身进屋，“你收我房租的时候可没说‘不麻烦’。”
苏红绫从二楼阳台往下喊：“你们俩别光说不动，我清单列好了！”
她举着一张纸晃了晃，“第一项：照明设备。夜视镜两副，备用电池四组。第二项：防护装备。防滑靴、护膝、手套全齐。第三项——”
“丹药归我管。”药尘子的声音从地下室铁门后传来。门开了条缝，他探出半个身子，手里端着个小木盒，“避煞丹、凝神丸、静心丸，三类九粒，分装两份。”
沈案走过去接过盒子。盒子很轻，表面有些划痕。
“用法？”他问。
药尘子皱眉：“标签写了。一天最多一粒，心跳超过一百二十下不能吃。还有，别碰水。”
“心魔反噬呢？”
“那就吃静心丸。但别指望它让你变冷静，只能撑十分钟。”
沈案把盒子放进沙滩裤另一侧口袋。
“谢谢。”
药尘子摆手：“我的炉在你这儿，人要是没了，炼丹也没意义。”
他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沈案叫住他，“腌菜碗我带上了。”
药尘子动作停住，回头看他。
“你要带那个碗？”
“是。”
药尘子叹了口气：“行吧。记得别让它沾血，也别装生水。它现在是封印器，不是餐具。”
沈案点头。他回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从屋里拿出钥匙串放在桌上。五把铜钥并排躺着，最右边那把颜色比别的深。
他伸手握住整串钥匙，闭眼感受。热度从掌心传上来，不是灼痛，像热水袋贴在皮肤上。
片刻后他睁开眼，拿起旁边的腌菜陶碗。碗底刻着一圈细纹，他用手指轻轻敲了三下。
碗内泛起一层微光，转瞬即灭。
封印完好。
他把碗放进特制布袋，拉紧绳子，系在腰侧。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陆千机顶着黑眼圈走过来，手里抱着平板电脑。
“昨晚搞定了。”他说，“我把阵法核心和你手机绑定了。”
他把平板递给沈案。屏幕上显示老宅平面图，三十一个红点均匀分布四周。
“这是影瞳阵节点。”陆千机指着，“一旦有人靠近五十米内，你手机就会响。入侵越深，警报越急。”
“能远程控制？”
“可以。你授权后，我设了自动驱逐程序。触发三级警报就亮灯放电，四级直接喷辣椒雾。”
“辣椒雾？”
“比电击安全。我试过，喷一脸至少晕五分钟。”
沈案把平板还给他：“辛苦了。”
“别谢太早。”陆千机揉眼睛，“信号范围只有十公里。你再往南走，就得靠中继器。我已经改装了一个，装在背包里。”
他指了指角落的黑色小包。
沈案走过去拎起来试了试重量。不算重，刚好能塞进大衣内袋。
“好用就行。”
“肯定好用。”陆千机打了个哈欠，“我写的代码，还没出过错。”
这时厉战天背着包下来了。帆布包鼓鼓囊囊，里面装着平底锅、折叠铲、军用水壶。
“锅带上？”沈案问。
“防身做饭两用。”厉战天拍了拍锅底，“真打起来，一敲一个准。”
苏红绫也来了。她换了身深色运动服，头发扎紧，背包挂满工具扣。
“我都准备好了。”她说，“定位器开着，手环电量百分之九十。对了，你那份辣条清账了吗？”
沈案从口袋掏出三包辣条，递过去。
“给。”
苏红绫接过来数了数：“三包？我记得是三包半。”
“两包半。”沈案说。
“三包！”她立刻回嘴。
“两包。”他坚持。
苏红绫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行吧，这次先记你欠半包。”
她把辣条塞进背包侧袋。
药尘子站在地下室门口看着他们。
“都齐了？”他问。
“齐了。”沈案回答。
老人点点头，转身回屋。几秒后他又出来，手里多了个小香炉。
“安魂香。”他说，“每天点一支，能稳气息。别嫌味大。”
沈案接过香炉放进包里。
“我会回来。”
药尘子没说话，只挥了下手。
陆千机打开平板最后检查一遍系统状态。信号正常，节点在线，防御协议已激活。
“我可以走？”他问。
沈案看他一眼：“你是技术支援，当然一起。”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留守。”
“你留这儿，我才不放心。”
陆千机咧嘴一笑：“说得对。谁让你家wiFi总被我蹭。”
厉战天站到门口台阶上：“出发？”
沈案最后扫了一眼院子。石桌还在原位，藤椅朝向南方，地上没有落叶。
他迈步走向院门。
苏红绫跟上，脚步轻快。厉战天走在前面，手按在背包侧袋，那里插着一把短棍。
陆千机边走边低头看平板，手指在屏幕滑动调试信号。
四个人走出院门，踏上通往郊外的小路。
阳光落在肩上。
沈案摸了摸腰间的布袋，腌菜碗在里面轻轻晃了一下。
药尘子站在地下室窗口，看着他们走远。他点燃香炉，青烟升起。
风从南边吹来。
沈案忽然停下脚步。
厉战天回头：“怎么了？”
“钥匙。”沈案说。
他低头看腰间钥匙串。第五把铜钥不再发烫，而是开始轻微震动。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苏红绫凑近：“它在响？”
“不是响。”沈案握紧钥匙，“是在拉我。”
他抬头看向远方山路。
树影之间，一条小道蜿蜒深入林中。
他的右脚往前踏了一步。
左脚刚离地时，手机震了一下。
是银行到账通知。
厉战天笑了一声：“临走还有人交租？”
沈案没说话。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迈出第二步。
陆千机抬起头，平板屏幕闪了一下。
信号强度：98%。
苏红绫调整了下手环位置。
厉战天把手伸进背包，握住了平底锅的把手。
四个人继续向前走。
风穿过树林，吹动路边的草。
沈案的钥匙串垂在腿边，第五把铜钥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
指向山路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