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山脉深处,那座被代码标记的山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北疆军的精锐侦察小队如同岩石上的苔藓,完美地隐匿在嶙峋的山石和枯木的阴影里,死死盯着那个被巧妙伪装成天然岩壁的地下洞穴入口。洞口偶尔有身影晃动,警惕地巡视着周围,证实这里的非同寻常。
消息传回大营,萧明宇、萧煜和苏墨皆神色凝重。“守卫森严,还有机关……”萧煜沉吟道,“强攻恐怕损失巨大,且极易引爆内藏之物。”“能否智取?”苏墨提出,“比如,用‘惊蛰’箭远距离覆盖洞口区域,制造混乱和视线遮挡,再派高手趁机快速突破?”萧明宇摇头:“风险依旧太高。我们对洞内结构一无所知,机关布置更是莫测。一旦被困或触发大规模爆炸,后果不堪设想。”他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个坐标点,“此地如此隐秘,崔皓老贼必定极其看重。或许……我们可以围而不攻,断其补给,逼他们自己出来?”
就在北疆为如何处置这神秘地穴而商讨对策时,黑风隘一战俘虏的审讯取得了突破。一名重伤被俘的骑兵在弥留之际,吐露了一个惊人的信息:他们并非要北逃,而是奉命向南,试图绕过主防线,将一份重要的“密信”送入北疆境内,交给一个代号“孤狼”的潜伏者!而他们的行动路线,恰好需要经过赤炎山外围!
“密信?”“孤狼”?这两个词让萧明宇父子瞬间警觉!那份“密信”内容是什么?“孤狼”又是谁?为何交接点选在赤炎山附近?这与那处神秘地穴是否有关联?
“立刻加派兵力,封锁赤炎山所有可能进出的通道!一只兔子也不能放过!”萧明宇厉声道,“同时,严密监控地穴洞口,若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焕儿那边必须加快审讯速度,我们需要知道‘孤狼’的信息!”
北疆的网收得更紧了,焦点完全聚集在了赤炎山和那处神秘地穴上。
京城,诏狱。萧焕面对崔皓的沉默,改变了策略。他不再直接逼问“雷火”下落,而是将那张残破代码纸片的拓印件,轻轻放在了崔皓面前的桌上。
“崔公,”萧焕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惋惜,“您一世英名,苦心经营,难道就甘心让所有的心血,随着您的沉默而彻底埋葬,甚至可能被某些您信任的人暗中吞没或滥用吗?赤炎山,坐标丙七区,那处地方……您就真的放心交给别人?”
崔皓紧闭的双眼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却没有逃过萧焕的眼睛。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押对了宝!那处地穴,对崔皓而言极其重要!
萧焕继续缓缓道,声音如同带着魔力:“陛下仁厚,若崔公肯迷途知返,戴罪立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至少,能保住崔家一丝血脉香火,不至满门倾覆。若一味顽抗,等到我们在那里找到确凿证据,或者……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抢先一步,那可就真是万事皆休了。”
他这是在攻心,利用崔皓的多疑和对其“心血”的看重,更暗示其同党可能背叛或灭口。崔皓依旧沉默,但呼吸似乎变得粗重了一些,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与此同时,三司会审也在对其他党羽进行高强度审讯。在持续的心里攻势和部分物证面前,又有一名级别较高的党羽心理防线崩溃,哭嚎着吐露了一个零碎的信息:“……‘雷火’……不止一批……有的……有的听说藏在……‘死水’下面……”
“死水”?这又是一个模糊的代号!是指某个具体的地方?还是某种隐喻?审讯官立刻追问,那人却再也说不出更多,只是反复念叨着“死水”。
消息立刻送到萧焕处。萧焕看着这两个字,眉头紧锁。“死水”……京城周边,有哪些地方被称为“死水”?废弃的池塘?不流动的河湾?还是……某些特殊的地下水源?
他立刻让人查找京畿地理志及相关档案,搜寻所有可能被称为“死水”的地点,并将其与漕运线索、以及西山皇庄的废水处理方式联系起来进行交叉比对。
京城与北疆,如同在进行一场隔空的较量。北疆发现了关键的物理位置,却困于如何安全进入;京城则从心理和碎片信息中艰难地拼凑着线索,试图解开最后的谜团。
苏墨在北疆工械营,根据父亲对“金鳞”特性的理解和那模糊的“死水”代号,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既然‘金鳞’畏湿,却又需要水进行处理。那所谓的‘死水’藏匿点,有没有可能……是在水下?某个看似废弃的池塘、井眼、甚至水下洞穴的深处?利用水来掩盖其气息和痕迹?”
这个想法太过惊人,却又在诡异的逻辑上自洽。所有线索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赤炎山的地穴,“死水”下的隐藏点,“孤狼”密信……崔皓的后手,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都要隐蔽。
最终的答案,究竟藏在赤炎山的地穴深处,还是京畿某处的“死水”之下?或者,两者皆是?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最终的揭秘时刻,仿佛随时可能到来,却又隔着一层无法捅破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