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照亮了夏瑾冷峻的侧脸。他身着墨色劲装,雨水顺着额发滴落,手中长剑泛着寒光,身后站着数名持刀护卫,将假山团团围住。
赵姨娘脸色骤变,强挤出一个笑容:“世子爷怎么来了?这里抓两个不守规矩的下人,不敢劳您大驾。”
“下人?”夏瑾目光如刀,扫过被婆子们按住的宋嬷嬷,最后落在紧抱着木匣的张玥身上,“我竟不知,侯府的下人值得赵姨娘深夜冒雨亲自捉拿。”
他缓步上前,雨水在剑尖凝聚成串:“更不知何时起,赵姨娘能代行主子之权,在府中随意拿人。”
赵姨娘被他气势所慑,后退半步:“世子误会了,实在是这两人形迹可疑...”
“可疑?”夏瑾打断她,剑尖指向张玥怀中的木匣,“是因为这个?”
张玥心头一紧。若此时打开木匣,证据确凿,赵姨娘必会狗急跳墙。她急中生智,突然跪倒在地:
“世子明鉴!奴婢今夜收到字条赴约,不想撞见宋嬷嬷与赵姨娘在此争执。宋嬷嬷要将这木匣交给奴婢,说是...说是夫人旧物,赵姨娘却要抢夺...”
她故意说得含糊,将木匣说成“夫人旧物”。果然,夏瑾眼神微动。
赵姨娘气得发抖:“胡说八道!这分明是...”
“是什么?”夏瑾冷冷追问。
赵姨娘语塞。她岂敢当众说出匣中物事?
夏瑾不再理会她,转向张玥:“你说是夫人旧物,可有何凭证?”
张玥垂首:“奴婢不敢妄断,只知宋嬷嬷说是紧要物件,要奴婢好生保管。”
宋嬷嬷会意,立刻接口:“老奴奉命保管此物多年,今日物归原主,不想被赵姨娘撞见...”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木匣的来历说得云山雾罩。赵姨娘有口难言,脸色铁青。
夏瑾沉吟片刻,伸手:“将木匣拿来。”
张玥心提到嗓子眼,却不得不将木匣奉上。夏瑾接过,指尖触到匣上暗纹时,眉头微蹙——这花纹,他似乎在母亲的首饰盒上见过。
“今夜之事,到此为止。”夏瑾将木匣收起,目光扫过众人,“宋嬷嬷年事已高,回去好生休养。张玥...”
他顿了顿,看向跪在雨中的少女。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更显得那双眼睛清澈坚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丫头格外眼熟。
“你护主心切,其情可勉。但夜半私会,终究不合规矩。罚你闭门思过三日。”
这处罚轻得出乎所有人意料。赵姨娘急道:“世子!这两人分明有鬼...”
“赵姨娘,”夏瑾声音骤冷,“你深夜带人围堵,是要教我如何治家?”
赵姨娘被他目光所慑,再不敢多言。
待众人散去,夏瑾独站在雨中,摩挲着木匣上的暗纹。
这木匣,他定要查个明白。还有那个叫张玥的绣娘...为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而此刻的锦绣阁内,张玥换下湿衣,心绪难平。木匣虽暂存兄长处,但终究还在侯府。只是经此一事,赵姨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月光破云而出。
她轻轻展开那方海棠帕,并蒂海棠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快了,就快了。待她找到最后的人证,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在侯府另一端的院落里,赵姨娘狠狠摔碎了茶盏。
“去告诉明德,”她咬牙切齿,“务必在世子查清之前,让那个丫头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