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中郎将!”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尉迟夷连忙拱手。
被称为中郎将的萧成君微微点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马。
她解下腰间匕首,利落的封了它的喉,动作一气呵成,待她起身收回匕首,才望向一旁的尉迟夷。
“这疯马扰乱了马场,吓到这么多人,你不去查这马为何不正常,在这里抓人?”
尉迟夷冷汗直流,他脊背越来越弯。
“可是这马确实是这位婢女所杀的……”
“你刚刚是瞎了吗?这马是本官断的气,怎么,你连本官也想要抓?”
“不敢不敢,既然中郎将说这是疯马,那中郎将只是为了保护诸位贵女的安危,就算是上报给圣人,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尉迟夷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萧成君冷嗤一声,“你还站在这里,是等着本官伺候你?”
“属下这就告辞!”
尉迟夷立马带着底下的人溜之大吉,其他贵女见这件事也差不多了结了,三三两两离开。
霍云白咬牙切齿,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被一队侍卫团团围住。
宁晏身穿官袍,出现在猎场之中。
谢月姝见是他,立马小跑上前,习惯性的扯住他的袖子。
“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他今日一日都得忙的不见人影,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
宁晏低头望了她一眼,默默的将袖子抽出,轻咳一声。
“这是在外面,注意点。”
谢月姝并未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刚要发问,就见他望向霍云白。
霍云白后退一步,不知为何,望着他黑沉沉的眼神,她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你想干嘛?这里是猎场,可不是由你做主的地盘?”
宁晏淡淡道:“带上来。”
只见侍卫押着喂马的马奴,马奴连忙跪地求饶。
“大人,奴才冤枉啊!今早我看到有一粉衣侍女往喂马的马场去,鬼鬼祟祟的,肯定是那个侍女干的。”
宁晏扫视一圈,道:“这里可有你早上看到的婢女。”
站在霍云白身后的婢女瑟瑟发抖,很快就被马奴指认出来。
“没错,大人,就是这个婢女,奴才今天早上看到的就是她。”
翡翠脸色苍白着辩解,“奴婢今天一早就陪着自家小姐,并未去过喂马那种腌臜地。”
宁晏挑了挑眉,“去没去过不是你说了算,这马场之中只有喂马处有一段泥泞,你的鞋早就暴露了你。”
众人纷纷朝她鞋底望去,裙角盖着她的鞋子,什么也看不到,翡翠冒着冷汗,一时间动也不敢动。
霍云白瞪着他,“宁大人是想要我家婢女的脚,您不觉得这有点冒犯吗?”
谢月姝冷笑一声,道:“不过是看一下鞋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此刻只要你的婢女抬脚,就能证明他她到底是不是马奴所认的人,难道霍三小姐是心虚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心虚了?”
霍云白看向谢月姝的眼睛简直要冒火。
“那你在怕什么?”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萧成君突然抬脚,露出他带着几根杂草的鞋底。
“这样吧,从我开始给大人展示,这样便不算冒犯了。”
她作为贵女都敢先行展示自己鞋底,而翡翠只是侍女,更没理由拒绝,就连霍云白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才翡翠慢吞吞的抬起鞋底,和萧成君对滴鞋底果然不同,她的鞋底沾着满满的泥土,一看就是走过泥泞的路。
翡翠扑通一下跪下,“大人明鉴,奴婢去喂马场不过是去看看我家小姐的马,他在血口喷人,肯定是他给马下的药。”
宁晏挑眉,“本官有说过,是有人给马下药吗?”
是啊,宁晏或者那马奴从一开始就没说这马发疯的缘由是什么,从头到尾只是在证明她去过喂马场给马动手脚而已。
翡翠知道自己完全暴露在这大理寺少卿的语言陷阱里,她无力地瘫坐在地。
谢月姝有些意外,她知道这霍云白肯定会对付自己,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喊自己的侍女去投药,这和那甄嬛传里实名制下毒的齐二哈有什么区别。
即使被揭发,霍云白也完全不慌。
宁晏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究竟是谁干的,但大理寺抓人也要讲究证据,除非这侍女供出幕后之人。
翡翠抬头望着宁晏,道:“没有人指使奴婢,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由奴婢一人做的,是奴婢看不惯谢二小姐,所以才想害她。”
谢月姝皱着眉望向霍云白,只见她神色自若,完全没有贴身侍女替她顶罪的羞愧。
她正要说出其中案件的不对劲,比如这霍云白的侍女怎么能指使宫女来泼自己糕点。
她应该那个时候染上了一些能够让马径直冲着她发疯的药物,这其中肯定有那蒋千羽推波助澜。
宁晏一把拉住她,对她微微摇头,随后差人把翡翠绑走。
谢月姝不明白他为何要拦着自己,她抬头,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宁晏低头道:“那宫女已经死了,眼下是死无对证,是揪不出他们的。”
谢月姝捂住嘴,“她怎么就死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但显然这在古代人看来,宫女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宁晏道:“早在我抽丝剥茧调查时,五皇子妃就已经断尾求生,做的太干净了,我们查不到的。”
没想到那蒋千羽竟如此蛇蝎心肠,谢月姝觉得自己这个恶毒女配的头衔就应该给她,毕竟自己做的太过失败。
眼看她又不知道在天马行空想些什么,宁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回神。
“你干嘛?”
谢月姝捂着额头控诉。
宁晏道:“我是离开圣人那过来的,眼下要先行离开,你乖乖的,不要惹是生非。”
谢月姝瞪大眼睛,“到底是谁在惹是生非?”
明明每次都是事情找上她的。
宁晏走的着急,来去都像一阵风,出了疯马这档子事,不少贵女已经散场离开马场了,只有那半路替她说话的中郎将在马场练剑。
谢月姝刚走到她身边,一支箭脱手射出,稳稳中了靶子最中间。
“好箭!”
她下意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