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姝立即转移话题,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以口渡药的蠢事被他知道。
“哦,你扶我起来。”
宁晏并不打算戳穿她蹩脚的谎言,也不去问她刚刚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月姝扶着他起身靠在床后的软枕上,就这么一番动作,就累的她气喘吁吁。
待他坐好之后,这才将药碗递到他完好的左手上。
她以为他会伸手接住,就那样顺势松手,没想到他好似反应慢了半拍一样,药碗跌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摆打湿。
谢月姝眼睛一抽,但她又不能怪他,为今之计,只能喊砚秋才去煎一碗药来。
“好冷……”
她正要起身,就听到他虚弱沙哑的声音,她想起星海早前说的他以前得病之事,觉得先处理他身上的药汁更重要。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帮他擦拭着衣摆上的药渍。
“表哥你稍等,我帮你擦好就去叫砚秋他们再去给你煎碗药。”
“不着急……”
宁晏垂着眼眸,望着她的动作。
谢月姝本想着匆匆擦拭一下即可,先去叫砚秋煎药,然后在唤人替他换衣裳,但她擦了好几下才发现不对劲。
隔着半透明的布料,湿掉的地方渐渐映出轮廓。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回缩,他却按着她的手压了上去。
谢月姝被他滚烫的体温惊到,又因抽不出自己覆在他身上的手,她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
挣脱不开,她干脆伸出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她手指微缩。
“你发烧了!”
宁晏确实是发烧了,他能感觉到自身体温在逐渐攀升,连带着自己的思绪也变得黏稠起来。
她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牢牢留在身边?他明明对一切都运筹帷幄,但始终看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身体的滚烫让他行为也变得大胆起来,他望向她的眼神逐渐带着欲念,欲带人沉沦。
“你……你松开我的手……”
谢月姝小脸涨红一片,他没想到他神志不清起来竟然做如此之事,真是不要脸。
掌心越来越烫,烫的她手都有些发麻。
“了了,我好难受……”
宁晏眼角通红,面颊滚烫的温度让他眼神迷离,他坐在床上,宽大的衣服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露出两侧精致的锁骨与白皙的胸膛。
谢月姝觉得他不是疯了,就是被什么鬼魅缠身,或者说就是因为发烧烧傻了。
她伸出三根手指放在他眼前。
“表哥,你现在是清醒的吗?告诉我这是几?”
突然,那只按着她手的手突然拉过她纤细的手指。由于惯性,她整个人都往他胸膛摔去,唯一支撑的手用了点力道。
一声沙哑的低哼声响起,男人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
谢月姝连忙收手,掌心一片发麻,耳根红的和他的肌肤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可要奴婢进来帮忙?”
似乎听到屋内动静,门外响起砚秋的声音,似乎下一刻就要冲进来。
谢月姝眼皮一跳,可不能让砚秋看到他们这副场景,不知道的以为是她在蹂躏他。
她立即高声回应,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不必,就是药不小心撒了,你们再去煎一碗就好了。”
“是。”
砚秋当即转身离去。
眼看门并未被人推开,谢月姝松了口气,她翻身下榻,坐在离床榻有些距离的桌子前,似乎是在忌惮宁晏又抽风。
要不是他的伤都是因为救她而有的,只怕她早就离开了,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她心中的愧疚之心。
宁晏挣扎着就要起身,但他伤实在太重,又有一只手骨折,脚刚着地还没站起来就要往地上一头栽去。
谢月姝一把接过他的身体,将人扶住,但他们两人体型差距太大,她也被他撞的后退好几步才将人稳住。
“你要做什么说一声不就好了,干嘛要自己下来?”
谢月姝抱怨道,要不是她及时扶住,说不准还得伤上加伤,重上几分。
宁晏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以为夫人在生我气不愿意搭理我,这房间内也没有别人……”
谢月姝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已经将其他人都支出去了,怪不得他叫不到人伺候自己。
“那你要做什么与我说就好了,我没生气,真的。”
她扶着人到床榻前坐下,未曾注意到自己的丰盈绵软都快贴到他的面颊。
宁晏微闭双眼,感受到轻微的微热触感在鼻尖擦过。
暗哑的声音响起。
“那麻烦夫人扶我去沐浴。”
瞥见他衣摆上的药渍,谢月姝这才反应过来一向有洁癖的宁晏,刚刚就顶着药渍许久。
“我去叫人来伺候你。”
谢月姝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男人的声音。
“往常我从不让侍女近身伺候,倘若夫人不愿意帮我,那我自己摸索着去就是。”
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我来我来!”
谢月姝哪会真的让他一个人去,小跑着过来扶住他的腰身,不过就是扶着他去沐浴罢了,眼下他们还是夫妻呢,怕什么?
她扶着他往浴房而去,进了内间,待他扶住浴桶边的凳子前坐下,这才离开。
她刚踏出门,又想起大夫嘱咐她的话,伤口不能碰水,她当即转身。
正好瞧见他刚褪下衣衫赤着的上身,腰间和右臂上缠着一圈纱布,苍白的肌肤,线条流畅的腰线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她跟前。
她吞咽了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表哥,大夫说你脊背上的伤,还有……还有手臂和脑袋上的伤都不能碰水,所以你稍微擦擦就好了,不能入水。”
说完,她红着脸转身出门,临走前又留下一句在外面等他的话。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身后的门终于被人打开。
谢月姝转头望去,只见他披散着衣裳站在门内,靠在一侧的门,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
谢月姝刚伸手扶住他的腰身,就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
“怎么这么爱干净!”
谢月姝一边扶着他去房间,一边低声吐槽。
好不容易扶着人在床上躺下,谢月姝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