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走后,林飞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这大清早的,简直是闹剧一场。不过“媒婆厌恶符”的效果倒是立竿见影——估计接下来三天,贾张氏听到“说媒”两个字就得恶心反胃。
正想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贾大妈回来了!”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林飞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往外看。
只见贾张氏失魂落魄地从院外走回来,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些呕吐物。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封建余毒……害人不浅……我检讨……我要深刻检讨……”
路过中院水池时,她忽然停下,盯着水面看了半晌,然后“哇”的一声又吐了。
傻柱刚出来刷牙,见状嫌弃地躲开:“贾大妈,您这是……肠胃不好?”
“不是肠胃……”贾张氏脸色苍白,扶着水池喘气,“我一想到……说媒……包办婚姻……就恶心……呕……”
她又干呕了几声,吐出来的却只有酸水。
易中海拄着拐杖走过来,皱眉道:“贾家嫂子,你这样不行,得去看看大夫。”
“不去!”贾张氏猛地摇头,“我这是心病!是思想问题!大夫治不了!”
她抬头看着易中海,眼神里满是“悔恨”:“老易啊,你说我以前怎么就那么糊涂呢?整天想着给这个说媒给那个说媒……这不是害人吗?寡妇再嫁是自由,哪用得着我瞎掺和?”
易中海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贾张氏……吃错药了?
全院人也都围过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贾大妈这是真反省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看是中邪了吧?”
二大妈从后院过来,冷笑着说:“报应!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现在遭报应了吧?”
贾张氏竟然没反驳,反而点头:“对对对,是报应……我活该……”
这下连二大妈都愣住了。
林飞在屋里看着,差点笑出声。这符咒效果也太好了,直接让贾张氏自我批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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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贾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砰!”
像是椅子倒了。
接着是棒梗的声音:“奶奶!你又跑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棒梗从屋里冲出来,满脸怒气。他今年十三岁,个子已经蹿高了不少,脸上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些少年人的棱角。
看见贾张氏站在水池边,棒梗快步走过来:“奶奶,槐花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发烧?”贾张氏一愣,“怎么会……”
“怎么不会?”棒梗声音提高,“你昨晚把被子都卷走了,槐花和小当盖一床薄毯子,能不冻着吗?!”
贾张氏脸色变了变:“我……我是老人,怕冷……”
“你怕冷,孩子就不怕冷?!”棒梗怒吼道,眼圈都红了,“我妈一个月就那点工资,给你十块,剩八块五要养活我们四个!你还整天想着给这个说媒给那个说媒,你知不知道街坊邻居都怎么笑话我们?!”
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棒梗会当众发这么大火。
贾张氏被孙子吼得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棒梗继续道:“昨晚槐花咳嗽,你说没事,睡一觉就好。现在烧得烫手,你说怎么办?”
“我……我去看看……”贾张氏想往屋里走。
“不用了!”棒梗拦住她,“我刚才已经去请王大夫了,诊费从我捡废品攒的钱里出。奶奶,从今天起,家里的钱,你别管了。”
“什么?!”贾张氏眼睛瞪大,“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
“我说,钱归我妈管。”棒梗直视着她,“你每个月就拿十块养老钱,其他的,别想了。”
“反了!反了天了!”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你奶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是我奶奶,可你干的是奶奶该干的事吗?”棒梗声音发颤,“我爸死的时候,你忙着讹钱。我妈被人欺负,你忙着把她往外推。现在我们欠了一屁股债,你不想着怎么还,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
他指着贾张氏,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贾家,我妈说了算。你要是不乐意,就搬出去住。”
全场哗然。
易中海皱眉:“棒梗,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一大爷,”棒梗转头看他,眼神冷冰冰的,“您腿好了吗?就出来管闲事?”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
傻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小声对刚从后院柴棚探出头看热闹的刘海中说:“哟,这小子,够狠啊。”
刘海中讪讪地缩回头——他现在被二大妈扫地出门,只能窝在后院柴棚里,哪还敢多说话。
阎埠贵从学校宿舍回来取东西,正好撞见这一幕,推了推眼镜:“家风不正啊,家风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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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在屋里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棒梗的爆发,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这孩子从小看着亲爹死,看着奶奶作妖,看着亲妈受辱,现在又背上巨额债务……心理不扭曲才怪。
但这么早就露出獠牙,未必是好事。
正想着,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检测到关键人物“棒梗”心理状态突变】
【当前状态:怨恨积蓄期→反抗爆发期】
【危险等级:中等(可能走向极端)】
【建议:可引导其能量向正途发展,或……放任自流,看其能否成为“禽二代”中的搅局者】
林飞眯起眼睛。
引导?还是放任?
这时,王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病人在哪儿?”
“在屋里!”棒梗连忙引路。
王大夫跟着进屋,没过多久出来,脸色凝重:“烧到三十九度五,得赶紧降温。我开点药,但最好能弄点酒精擦身。”
“酒精?”秦淮茹从屋里出来,急得团团转,“这……这上哪儿弄去?”
这年代,酒精可是稀缺物资。
全院人面面相觑,没人吱声。
贾张氏看了看众人,咬了咬牙:“我……我去医院问问……”
“不用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转头,看见林飞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玻璃瓶。
“我这儿有点医用酒精,上次受伤时剩下的。”林飞把瓶子递给秦淮茹,“先给孩子用吧。”
秦淮茹愣住了,眼圈一下子红了:“林飞……谢谢你……”
“别谢了,赶紧给孩子擦身。”林飞摆摆手。
棒梗看着林飞,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林叔。”
林飞点点头,没多说。
他知道,这点小恩小惠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让这孩子知道,院里不是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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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送进去后,槐花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
王大夫开了药,收了诊费(棒梗从一个小铁盒里数出皱巴巴的毛票),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风波暂时平息,但院里气氛却不一样了。
贾张氏呆呆地坐在自家门口,眼神空洞。她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亲孙子当众“夺权”。
棒梗则守在妹妹床边,握着槐花的手,眼神坚定。
秦淮茹在厨房熬药,一边熬一边抹眼泪。
易中海拄着拐杖回了屋,关门前深深看了林飞一眼,眼神里有探究,也有警惕。
傻柱凑到林飞身边,压低声音:“林飞,你看见没?棒梗那小子,眼神跟狼似的。”
林飞笑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不只是早当家,”傻柱摇头,“我看他是恨上他奶奶了。这以后,贾家可热闹了。”
正说着,后院传来二大妈的骂声:“刘海中!你还有脸来要饭?滚回你的柴棚去!”
接着是刘海中低声下气的声音:“就……就借点咸菜……我两天没吃盐了……”
阎埠贵摇摇头,提着包匆匆走了——他现在住学校宿舍,眼不见为净。
林飞看着院里众生相,忽然觉得……这四合院,永远不会消停。
老的还在斗,小的已经长出了獠牙。
而他这个“外来者”,手握系统,站在风暴边缘,是该继续看戏,还是……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