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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是被饿醒的。

天还没亮透,她肚子里就像有只手在掏,掏得她心慌气短。昨晚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红薯粥,早就在肠胃里化成了酸水。

她轻手轻脚爬起来,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看见贾东旭在木板床上睡得正沉,秦淮茹侧身护着肚子,小当蜷在母亲怀里。棒梗的床铺空着——这孩子天不亮就去学校捡废纸了。

贾张氏的视线落在墙角那袋红薯上。

十斤红薯,吃了三天,还剩不到一半。

她的手伸过去,摸到一个最小的,偷偷揣进怀里。正要转身,秦淮茹的声音幽幽传来:

“妈,那是东旭中午的饭。”

贾张氏手一哆嗦,红薯差点掉地上。

“我、我就是看看还够吃几天……”她讪讪地把红薯放回去。

秦淮茹坐起身,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憔悴:“妈,家里就这点粮了,得省着吃。东旭要上工,棒梗在长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贾张氏不耐烦地摆手,肚子又是一阵咕噜。

她走出门,在院里水缸边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水撑得胃发胀,可那饥饿感像附骨之疽,驱不散。

易中海家的门开了。

一大妈端着痰盂出来倒,看见贾张氏,愣了一下。

贾张氏眼睛亮了。

“他一大妈!”她几步凑过去,脸上堆起笑,“起这么早啊?”

一大妈“嗯”了一声,想绕开,贾张氏却堵在她面前。

“那个……老易在家不?”

“在,咋了?”

“我、我找他有点事。”贾张氏搓着手,声音压低,“急事。”

一大妈狐疑地看她一眼,还是朝屋里喊:“老易,贾家嫂子找你!”

易中海正蹲在门槛上刷牙,听见喊声,眉头皱起来。他慢吞吞漱了口,用毛巾擦擦嘴,才走出来。

“什么事?”

贾张氏看看一大妈,又看看易中海,一咬牙:“老易,咱借一步说话?”

易中海眼神一冷:“就在这儿说。”

“这……”贾张氏为难,但肚子不给她犹豫的时间,“老易,你看,我家实在揭不开锅了。东旭那点工资,买完定量粮就没了,淮茹还怀着孩子……”

“这事你该找街道办。”易中海打断她,“院里各家都不富裕。”

“我知道我知道!”贾张氏急道,“可是街道办那边,补助得下个月才发,这青黄不接的时候……”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老易,易继祖也是你儿子,你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空气凝固了。

一大妈手里的痰盂“哐当”掉在地上。

易中海的脸“唰”地白了,又“唰”地红了,最后涨成猪肝色。

“贾张氏!”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贾张氏豁出去了,“梦里头,继祖就是你儿子!你亲口认的!”

“那是做梦!是做不得数的!”易中海吼起来,唾沫星子喷了贾张氏一脸,“贾张氏我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我……”

他想说“我报公安”,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这种事怎么报?说贾张氏造谣她梦里给我生过儿子?

一大妈浑身发抖,指着易中海:“老易,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易中海急得跺脚,“那都是梦里的事!是做不得数的!”

“可她说你亲口认了!”一大妈眼泪“哗”就下来了,“老易啊老易,我跟你过了二十年,你居然……居然在梦里跟贾张氏……”

“我没有!”易中海百口莫辩,“那是乱七八糟的梦!都是假的!”

院里其他门陆续开了。

刘海中披着衣服出来:“大清早吵什么吵?”

阎埠贵扒着门缝,眼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

傻柱揉着眼睛从屋里探出头:“咋了?谁家死人了?”

贾张氏见人多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我不活了啊!易中海你个没良心的!继祖喊了你那么多年爹,现在翻脸不认人啊!”

“你放屁!”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那都是梦里的事!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贾张氏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梦里你对我多好啊,给我钱给我粮,还说以后让继祖给你养老……你还说,傻柱那傻小子都被我用继祖讹过钱呢!”

傻柱本来还迷糊着,听到这话“噌”就清醒了:“啥?讹我钱?”

易中海眼前一黑。

贾张氏这是要拉所有人下水啊!

“你闭嘴!”他指着贾张氏,手指都在抖,“梦里的事能当真吗?梦里我还当皇帝呢!”

“那我不管!”贾张氏耍横,“反正梦里你认了继祖是你儿子!现在我家快饿死了,你当爹的不能不管!”

傻柱走过来,皱眉看着贾张氏:“贾大妈,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继祖讹我钱?”

贾张氏眼珠一转,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索性都抖出来:“傻柱啊,梦里头继祖也喊过你爹!你还给他买过新衣裳呢!”

“我——”傻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贾大妈!梦里的事你也拿出来说?那梦里我还跟秦淮茹结婚了呢!现在我能去领证吗?”

秦淮茹在屋里听见这话,脸“唰”地红了。

贾东旭也出来了,脸色铁青:“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回屋去!”

“我不回!”贾张氏赖在地上,“今天不借到粮,我就死在这儿!”

易中海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今天这事要不摆平,他在院里就彻底没脸了。一大妈那边已经伤了心,傻柱也被扯进来了,要是再闹下去……

“你起来。”他声音沙哑。

“你不借粮我就不起!”贾张氏耍横。

易中海咬咬牙:“起来!我给你拿!”

贾张氏哭声戛然而止,麻溜地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真的?”

“等着!”易中海狠狠瞪她一眼,转身进屋。

屋里,一大妈坐在床上抹眼泪,见他进来,抓起枕头就砸过来:“易中海!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我就回娘家!”

“老伴你听我说……”易中海接住枕头,压低声音,“那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是做不得真的!”

“做不得真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一大妈哭道,“连儿子叫什么都知道!继祖……呵,这名字取得,继承香火,光宗耀祖!你想得挺美啊!”

易中海头大如斗。

他走到柜子前,打开锁,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粮票和钱,他数出五斤棒子面票,又摸出两块钱。

一大妈看见了,尖声道:“你干什么?!”

“给她。”易中海闷声说,“封口费。”

“你疯了?五斤棒子面!两块钱!咱家不过了?”

“不过了怎么办?”易中海回头,眼睛布满血丝,“让她在院里天天嚷?嚷得全胡同都知道我易中海梦里跟贾张氏有个儿子?”

一大妈语塞。

易中海把钱票塞进口袋,走到门口,又回头:“老伴,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一大妈扭过头,没说话。

院里,贾张氏正伸着脖子等。

易中海走出来,把粮票和钱塞她手里:“五斤棒子面票,两块钱。去买粮。”

贾张氏眼睛瞪圆了,赶紧攥紧:“谢、谢谢老易……”

“听着。”易中海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敢提‘继祖’两个字,我让你在四合院待不下去。明白吗?”

贾张氏被他眼里的狠劲吓到了,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滚!”

贾张氏揣着钱票,一溜烟跑了。

易中海站在院里,看着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刘海中咳嗽一声:“老易啊,你这……唉,注意影响。”

阎埠贵扶扶眼镜:“五斤棒子面,两块钱……一大爷真是大方。”

傻柱挠挠头,嘀咕:“梦里的事也能讹钱?那我梦里还捡过金元宝呢,找谁要去?”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看热闹的笑:“一大爷,下次做梦带上我呗,我也认个干儿子。”

易中海拳头攥得“咯咯”响。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屋。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目光。

屋里,一大妈坐在床边,背对着他。

“老伴……”易中海走过去。

“钱和粮票少了。”一大妈没回头,声音冷冷的,“我数过。少了五斤棒子面票,两块钱,还有三张工业券。”

易中海僵住了。

一大妈站起来,转身看着他,眼圈还是红的,但眼神冷得像冰:“老易,咱俩过了二十年,我自问没对不起你。可你……你藏私房钱,我忍了。你跟秦淮茹那些算计,我也忍了。但现在,贾张氏?”

她摇摇头:“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就问你一句:除了这些,你还瞒了我什么?”

易中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能说什么?说他梦里算计傻柱养老?说他梦里想让秦淮茹生个孩子挂自己名下?说他梦里跟贾张氏还真有过那么一段?

说不出口。

一大妈看着他这副样子,眼泪又涌出来。她抹了把脸,从床底下拖出个箱子,开始收拾衣服。

“你干什么?”易中海慌了。

“回娘家住几天。”一大妈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静静。”

“老伴,你别……”

“别碰我。”一大妈甩开他的手,“易中海,我也想信你。可你看看你做的事——藏钱藏粮,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现在还跟贾张氏扯不清。我累了。”

她把几件衣服塞进布包,系好,拎起来就往外走。

易中海堵在门口:“你不能走!”

“让开。”

“老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易中海抓住她的胳膊,“那些事都是假的,都是做梦!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啊!”

一大妈看着他,看了很久。

最后她说:“老易,你心里有没有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别的——有算计,有养老,有传宗接代。我在你心里排第几,你自己清楚。”

她推开他,拉开门走了。

易中海追出去,却看见院里好几双眼睛在看。他脚步顿住,眼睁睁看着一大妈穿过月亮门,消失在胡同口。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头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是刘光福在楼上蹦跳。

易中海捂住脸,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

贾张氏攥着粮票和钱,像攥着救命稻草,一路小跑去了粮站。

排队的人不少,她挤在队伍里,肚子叫得更响了。前面有个老太太回头看她:“贾家嫂子,你也来买粮?”

“啊,是。”贾张氏含糊应着。

“你家东旭不是刚领了补助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贾张氏脸一热:“人多,不够吃。”

好不容易排到她,她把粮票递过去:“五斤棒子面。”

售粮员接过票,看了看:“粗粮票,只能买玉米面,棒子面得细粮票。”

“那就玉米面!”贾张氏赶紧说。

五斤玉米面装进布袋,沉甸甸的。她又用两块钱买了三斤红薯——黑市价,比粮站贵,但她等不及了。

抱着粮食往回走,贾张氏心里盘算:五斤玉米面,掺着野菜能吃七八天。三斤红薯,每天煮一个,也能顶几天。再加上家里剩的红薯……

“能熬到下个月了。”她松了口气。

走到胡同口,迎面撞上刘海中。

刘海中刚送完二大妈回娘家——二大妈说要回去看看老母亲,但刘海中知道,她是被昨天贾张氏那话气着了,回去散心。

“老刘!”贾张氏眼睛又亮了。

刘海中看见她,脸一沉,想绕开。

贾张氏却堵上去:“老刘,正好找你!”

“找我干什么?”刘海中警惕地看着她。

贾张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海中,你看,继祖也是你儿子,你不能看着我们娘几个饿死吧?”

刘海中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继祖啊!”贾张氏理直气壮,“梦里头,继祖是你亲骨肉!你忘了?你还给他买过糖葫芦呢!”

“你、你放屁!”刘海中脸涨成猪肝色,“那是做梦!做不得数!”

“怎么做不得数?”贾张氏撇嘴,“梦里你对我可好了,比易中海好!你说你就喜欢我这样的,实在,能生儿子……”

“闭嘴!”刘海中吼起来,声音都劈了,“贾张氏!你再胡说八道,我、我抽你!”

他说着扬起手,可手举到半空,却打不下去——打女人,还是打贾张氏这样的老寡妇,传出去他刘海中成什么了?

贾张氏却不怕,反而往前凑:“你打!你打啊!打完了你得养我们!继祖可是你儿子!”

这时,二大妈从胡同那头回来了——她忘了拿围巾,折回来取。

正好看见这一幕:刘海中举着手,贾张氏挺着胸往前凑,嘴里还喊着“继祖是你儿子”。

二大妈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刘海中!”她尖声叫道,“好你个刘海中!贾张氏那样的你都看得上?!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刘海中手一哆嗦,赶紧放下:“老伴,你别误会,她胡说的!”

“我胡说?”贾张氏见二大妈来了,眼珠一转,哭起来,“海中啊,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继祖喊了你那么多年爹,现在你不认了?”

二大妈冲过来,抓起墙角的扫帚就往刘海中身上抽:“我让你找!我让你找!找了个秦淮茹还不够,还找贾张氏!你口味挺独特啊!”

刘海中抱头鼠窜:“老伴!老伴你听我解释!那是梦里的事!假的!”

“假的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连儿子叫什么都知道!”二大妈边打边哭,“刘海中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院里人又围过来了。

阎埠贵扒着门缝,啧啧摇头:“老刘这是……晚节不保啊。”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啃窝头,看得津津有味:“打,使劲打!二大妈我支持你!”

许大茂趴在窗户上喊:“二大妈,抽他下三路!对对对!就那儿!”

刘家三兄弟也出来了。

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三个半大小子看着爹妈打架,面面相觑。

刘光福小声问:“哥,继祖是谁?”

刘光齐挠头:“不知道啊……听意思,是咱爹和贾奶奶梦里生的儿子?”

刘光天瞪大眼:“那不就是……咱梦里头的弟弟?”

三兄弟齐刷刷看向贾张氏的肚子——虽然那肚子不小,但一看就是肥肉,不是怀孕。

贾张氏见人多了,戏更足了,坐在地上拍大腿:“我不活了啊!刘海中你个没良心的!梦里睡了我现在不认账啊!”

二大妈气得浑身发抖,扫帚往地上一摔,指着刘海中:“行!刘海中,你有本事!你跟她过去吧!”

说完转身冲进屋,“砰”地关上门。

刘海中站在原地,脸上被扫帚刮出两道红印子,衣服也扯破了。他看着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又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脸,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贾!张!氏!”他一字一顿,“你到底想干什么?!”

“借粮!”贾张氏也不装了,“三斤,不,五斤红薯!借了我就走,再也不提继祖的事!”

刘海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想起昨天三个儿子骗了他三块二,想起二大妈回娘家,想起自己在院里好不容易树立的“慈父”形象……

“等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回家。

三分钟后,他拎着个布袋出来,狠狠摔在贾张氏面前:“五斤红薯!滚!”

贾张氏打开布袋看了看,确实是红薯,个头还不小。她麻溜地爬起来,拍拍屁股:“谢了啊老刘!继祖会记得你这个爹的!”

“滚!!!”

贾张氏抱着玉米面和两袋红薯,美滋滋地走了。

刘海中站在院里,看着周围那些目光,只觉得脸皮被一层层扒下来。

阎埠贵摇摇头,关上门。

傻柱啃完最后一口窝头,也回屋了。

许大茂的窗户“啪”地关上。

只有刘家三兄弟还站在那儿,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

刘光齐小声问:“爸……我们真有个梦里头的弟弟?”

刘海中猛地转身,眼睛通红:“没有!那是做梦!都是做梦!”

他吼完,看见三个儿子被吓到的表情,心里一痛。

“爸……”刘光天怯生生地说,“您别生气,我们就是问问……”

刘海中张了张嘴,想说“爸不生气”,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回屋写作业去!”

三兄弟悻悻地回去了。

刘海中一个人站在院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觉得很累。

---

贾张氏满载而归。

她把粮食藏在床底下,只拿出两个红薯,切成块扔进锅里,和早上剩的红薯粥一起煮。

秦淮茹看着她忙活,忍不住问:“妈,这红薯哪来的?”

“借的。”贾张氏含糊道。

“跟谁借的?”

“你管跟谁借的!有得吃就行了!”贾张氏不耐烦。

贾东旭起床了,听见这话,皱眉:“妈,咱家不能再借粮了。借了是要还的。”

“还什么还!”贾张氏撇撇嘴,“易中海和刘海中欠我的!”

贾东旭一愣:“什么意思?”

贾张氏自知失言,赶紧闭嘴:“没什么意思!吃饭吃饭!”

饭桌上,一家人沉默地吃着红薯粥。棒梗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毛五分钱——他今天起得早,多捡了一趟废纸。

“奶奶,给。”棒梗把钱递给贾张氏。

贾张氏接过钱,愣了下:“哪来的?”

“我挣的。”棒梗挺起胸脯,“林叔让我捡废纸,一斤一分钱。”

贾张氏看着孙子脏兮兮的小脸,又看看手里皱巴巴的毛票,鼻子突然一酸。

“棒梗啊……”她摸摸孙子的头,“奶奶……奶奶对不起你。”

棒梗不懂:“奶奶怎么了?”

贾张氏摇摇头,没说话。

她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里,棒梗偷鸡摸狗,最后冻死桥洞。想起自己撒泼打滚,把孙子教坏了。

现在,这个八岁的孩子,天不亮就起来捡废纸,挣来这一毛五分钱。

而她呢?她去找易中海,找刘海中,用那些荒诞的“梦里的事”要挟,换来粮食。

“奶奶。”棒梗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这个给你。”

是个玉米面窝头,用油纸包着,还温乎。

“哪来的?”贾张氏又一愣。

“林叔给的。”棒梗小声说,“他说我干活卖力,奖励我的。我吃了一半,这一半给奶奶。”

贾张氏看着那个窝头,眼泪“啪嗒”掉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她把棒梗搂进怀里,“奶奶不吃,你吃,你长身体……”

“奶奶吃。”棒梗固执地把窝头塞她手里,“奶奶吃饱了,才有力气。”

贾张氏握着那个窝头,像握着滚烫的炭。

她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想起那些不堪的话,想起易中海和刘海中羞愤的脸。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眼睛也红了。她摸摸肚子,轻声说:“妈,以后……别去借了。咱们省着点,能熬过去。”

贾东旭闷头喝粥,一句话没说。

但他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发白。

---

下午,林飞从厂里回来,听见了院里的传言。

阎埠贵“碰巧”在门口浇花,见他回来,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贾张氏今天早上,同时找易中海和刘海中认亲。”阎埠贵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说他们俩都是她梦里头的儿子的爹!还说梦里用继祖讹过傻柱的钱!”

林飞脚步一顿:“梦里的事也拿出来说?”

“饿疯了呗!”阎埠贵扶扶眼镜,“易中海给了五斤棒子面两块钱,刘海中给了五斤红薯。一大妈回娘家了,二大妈差点把老刘打残。”

林飞沉默了。

他想起那些混乱的记忆里,贾张氏确实用过“假怀孕”的招数,但那是在有特殊能力辅助的情况下。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居然还来这招?

而且……同时找两个人?还把傻柱扯进来?

“她这是要把全院都拖下水。”林飞说。

“我看是。”阎埠贵撇嘴,“不过话说回来,这招挺管用。你看,一下子就弄到这么多粮食。”

他说着,眼睛又亮了:“小林,你说我要不要也……”

“阎老师。”林飞打断他,“我劝你别学。这种招数,用一次两次行,用多了,就把自己名声彻底搞臭了。到时候别说借粮,院里人见你都躲着走。”

阎埠贵讪笑:“我就说说,说说。”

林飞回了屋,关上门,从床底下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观察记录:第4天】

【现象:记忆混淆现实加剧】

【案例1:贾张氏同时向易中海、刘海中索要“梦里儿子的抚养费”,并牵扯傻柱。分析:混乱记忆在饥饿压力下扭曲为现实勒索行为。对象从虚构扩展到现实中所有可能提供资源者。】

【案例2:易中海、刘海中均选择“破财消灾”。分析:重生记忆让他们对“丑闻”极度恐惧,宁可损失物资也要封口。但副作用:家庭关系破裂。】

【推论:在生存压力下,道德约束力下降,混乱记忆会成为勒索工具。但这种行为的可持续性极低——当所有人都意识到“梦里的事不能当真”时,信用将彻底破产。】

他写到这里,停下笔。

窗外传来孩子的哭声,是刘光福又被打了——刘海中到底没忍住,还是抽了皮带。

然后是刘海中的吼声:“我让你们骗钱!让你们骗钱!”

接着是二大妈的尖叫:“刘海中!你还打孩子!我跟你拼了!”

鸡飞狗跳。

林飞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看着院里那出闹剧。

月亮升起来了,清冷冷的月光照在青砖地上。

前院传来阎埠贵打算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在计算今天这场闹剧里,谁亏了谁赚了。

中院,贾家亮着灯,窗户上映出棒梗趴在桌上写字的身影。

后院,易中海家黑着灯,一大妈还没回来。

林飞站了很久,直到院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想起那些混乱的记忆里,自己用特殊手段整治这些人,虽然解气,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

少了“人味”。

那些手段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人性中的恶,但也切掉了人性中复杂的、挣扎的、可能向善的部分。

而现在,没有特殊能力,只有混乱记忆和残酷现实。

这些人,在这些混乱记忆的警示下,在生存的压力下,会怎么选?

贾张氏选了勒索。

易中海和刘海中选了妥协。

棒梗选了劳动。

傻柱选了“演戏”。

许大茂选了“投资”。

阎埠贵选了……还在选。

“慢慢来。”林飞轻声说,“这才第四天。”

他拉上窗帘,点亮油灯,从床底下拖出那个小木箱。

打开,里面是二十斤玉米面,五斤白面,还有三斤红糖。

这是他用积蓄从鸽子市换来的,藏在暗格里。

他舀出半斤玉米面,用纸包好,又包了一两红糖。

然后吹灭灯,悄悄出门。

夜深了,院里静悄悄的。

林飞走到贾家门口,把纸包放在门槛旁,敲了敲门,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屋里传来秦淮茹的声音:“谁啊?”

没人应。

门开了,秦淮茹探出头,看见地上的纸包。

她捡起来,打开,愣住了。

月光下,玉米面和红糖泛着淡淡的光。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院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纸包紧紧抱在怀里,关上了门。

林飞回到自己屋,重新点亮灯,翻开笔记本,在最后补上一行:

【干预:匿名赠粮(半斤玉米面+一两红糖)。目标:缓解贾家生存压力,降低贾张氏极端行为频率。风险:可能被察觉。但,值得一试。】

他放下笔,吹灭灯。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院里,不知谁家的猫叫了一声,又归于寂静。

这一夜,四合院里很多人没睡好。

易中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屋顶。

刘海中摸着脸上的红印子,唉声叹气。

贾张氏抱着棒梗给的半个窝头,眼泪流了一脸。

棒梗在梦里还在数废纸:“一斤一分钱,十斤一毛钱,一百斤……”

只有林飞,睡得踏实。

他知道,这场“记忆与现实的冲突”,才刚刚开始。

而他要做的,不是用特殊手段惩治恶,而是用一点点的善意和引导,让这些在记忆泥潭里挣扎的人,找到上岸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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