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平原。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像是被厚厚的尘埃覆盖。大地龟裂，裂缝中偶尔冒出硫磺味的白烟。远处有城市的轮廓，但在这片平原上，更多的是废墟和残骸。
传送漩涡在平原边缘的一片乱石堆中浮现，四道身影踉跄跌出。
“咳咳……”林风刚落地就单膝跪地，咳出一大口黑血。那血落在地上，竟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将岩石烧出一个个小坑。
“林兄！”金鹏小郎君和战无极赶紧扶住他。
苏晓晓最后一个落地，脸色苍白如纸，但第一时间就看向林风：“你体内的寂灭之力还在侵蚀？”
“暂时压制住了。”林风抹掉嘴角的血，盘膝坐下，“但星枢的寂灭本源太霸道，我的混沌气只能困住它，无法彻底炼化。”
他内视体内。在丹田深处，一团黑色雾气正被灰色的混沌气团团围住，双方僵持不下。混沌气每一次试图炼化黑雾，都会引发剧烈反噬，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不灭经》第二神藏“万法不侵”还在运转，但速度很慢。刚才那一战透支太大，神藏本身也受损了。
“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战无极问道。
“至少三天。”林风睁开眼，看向远处的城市轮廓，“那就是灰烬平原的主城？”
“对，‘灰烬城’。”金鹏小郎君点头，“流放之地中部最大的交易中心之一。我们之前从集市过来，要穿过嚎哭峡谷、白骨荒原、黑沼泽，至少半个月路程。现在有了传送阵，直接到了平原边缘，从这里到灰烬城只要一天。”
他顿了顿：“但灰烬城是掠空商会的势力范围。他们在嚎哭峡谷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会在灰烬城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
“那就绕过去。”林风挣扎着站起来，“直接回集市。”
“你的身体撑得住吗？”苏晓晓担忧地问。
“撑不住也得撑。”林风看向战无极，“战兄，你族里的事不能拖太久。我们先回集市，你立刻联系族里，该回族就回族。”
战无极沉默了几秒，点头：“好。但在这之前，我得确保你们安全回到据点。”
四人稍作休整，便朝着集市方向出发。
灰烬平原很荒凉，但并非没有生机。偶尔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叶片呈灰黑色，坚韧得像铁片。还有一些小型生物在裂缝中穿梭，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金鹏小郎君在前面探路，他的速度最快，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预警。战无极断后，斗战圣体的气血虽然也消耗不少，但警戒周围绰绰有余。苏晓晓扶着林风走在中间，时不时拿出星图仪确认方位。
“按照现在的速度，三天能到集市边缘。”苏晓晓看着星图，“但前提是不遇到大规模袭击。林风，你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林风摇头，“我边走边调息。寂灭本源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好处？”苏晓晓一愣。
林风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缕灰黑交织的气流：“星枢的寂灭本源被我困在体内，虽然一直在侵蚀我的生机，但也在不断刺激我的混沌气进化。《万化源诀》的本质是‘熔炼万道’，寂灭之力也是‘道’的一种。只要我能抗住侵蚀，最终炼化它，我的混沌气就能拥有‘寂灭’特性。”
“太冒险了。”金鹏小郎君回头说道，“寂灭是诸天万界最危险的力量之一，多少强者沾染一点就化为傀儡。你现在体内困着一整团寂灭本源，就像抱着一颗随时会炸的雷火珠。”
“所以才要尽快回到集市。”林风收起气流，“集市有铁岩堡的防护阵，相对安全。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全力炼化这团东西。”
战无极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左侧的天空。
“怎么了？”金鹏问。
“有东西在靠近。”战无极眯起眼睛，“速度很快，不是生物，是……飞舟。”
众人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几个黑点正在迅速放大，隐约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
“是掠空商会的制式飞舟。”金鹏小郎君脸色一沉，“五艘，中型战斗飞舟。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可能是传送阵的能量波动被监测到了。”苏晓晓快速分析，“灰烬平原是掠空商会的地盘，他们肯定在关键节点布下了监测法阵。我们传送过来时引发的空间涟漪，足以让他们锁定大致范围。”
“现在怎么办？”战无极握紧拳头，“打还是跑？”
林风看了眼远处的飞舟，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状态，摇头：“打不过。我现在的战力只剩三成，你们也消耗不小。五艘战斗飞舟，至少配备了五十名战斗人员，还有灵能炮。硬拼是找死。”
“那就跑。”金鹏小郎君当机立断，“我在前面开路，战兄断后。苏姑娘，你扶着林兄跟上。我们往‘嚎哭峡谷’方向跑，那边地形复杂，飞舟追不上。”
“可嚎哭峡谷距离这里至少两百里。”苏晓晓皱眉，“以我们现在的速度……”
“我有办法。”金鹏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符箓，“金鹏族的‘风行符’，能临时提升速度三倍，持续一个时辰。但用了之后，我会虚弱三天。”
他看向林风：“用不用？”
林风盯着那枚符箓，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飞舟，点头：“用。回到集市后，我帮你炼制三枚‘混沌聚气符’作为补偿，效果不会比金鹏族的‘风灵丹’差。”
“成交。”金鹏小郎君咧嘴一笑，捏碎符箓。
嗡——
金色的光芒从破碎的符箓中涌出，化作四道流光缠绕在四人脚上。刹那间，林风感觉身体一轻，仿佛重力都消失了。
“走！”金鹏低喝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向前射去。
战无极、林风、苏晓晓紧随其后。四人的速度快到极致，在灰烬平原上拖出四道残影，眨眼间就冲出数百米。
天空中的飞舟显然发现了他们，引擎轰鸣声骤然加大，五艘飞舟调整方向，加速追来。飞舟侧舷的炮口打开，幽蓝色的光芒开始凝聚。
“他们开炮了！”苏晓晓回头看了一眼，惊道。
“不用管，继续跑！”林风吼道。
话音刚落，五道粗大的灵能光束从飞舟上射出，撕裂空气，轰向四人刚才所在的位置。
轰隆隆——
大地被炸出五个深坑，冲击波席卷开来，将周围的碎石卷上天空。但四人早已跑出爆炸范围，头也不回地向前冲。
飞舟紧追不舍，不断开炮。灵能光束在灰烬平原上炸开一团团火光，尘土飞扬，硫磺烟雾弥漫。
“这样下去不行。”金鹏边跑边说，“风行符只能持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们速度会暴跌。而且灵能炮虽然打不中我们，但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会影响速度。”
“往那边。”林风指向左前方，“那片石林。”
众人望去，大约十里外有一片密集的石林。那些石柱高低错落，最细的也有水桶粗，最粗的直径超过十米，像是远古时代留下的遗迹。
“好地方！”战无极眼睛一亮，“进了石林，飞舟的视野会被遮挡，灵能炮也没法瞄准。”
四人改变方向，朝着石林狂奔。
飞舟上的追兵显然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炮击更加密集，试图在他们进入石林前拦下。
一道灵能光束贴着林风的左肩擦过，衣服瞬间焦黑，皮肤传来灼痛。林风闷哼一声，混沌气本能地涌向伤口，驱除入侵的能量。
“林风！”苏晓晓急道。
“没事，继续跑！”林风咬牙。
距离石林还有三里。
两里。
一里。
飞舟上的炮手急了，五艘飞舟同时开火，数十道灵能光束交织成网，封锁了石林入口。
“冲过去！”金鹏小郎君吼道，速度再提一分，整个人化作金色流光，硬生生从光束网的缝隙中穿过。
战无极紧随其后，斗战圣体的气血爆发，在体表形成一层赤红光罩，强行撞开几道光束。
林风则拉着苏晓晓，混沌气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灰色盾牌，盾牌旋转着，将射来的光束弹开、偏转。
轰轰轰——
爆炸声在身后接连响起，冲击波推着四人向前冲。林风背后的盾牌破碎，但他也借着这股力道，带着苏晓晓一头扎进石林。
石林内，光线骤然暗淡。
数十米高的石柱如森林般耸立，遮蔽了天空。石柱表面布满了风化的纹路，有些还残留着古老的雕刻。
四人一进石林就立刻分散，各自藏身在一根石柱后，屏息凝神。
天空中的飞舟在石林外盘旋，显然不敢贸然进入。石林地形复杂，飞舟庞大的体型在这里反而是劣势。
“他们不敢进来。”战无极透过石柱缝隙观察，“但肯定会在外面守着。我们被困住了。”
“未必。”金鹏小郎君看向石林深处，“这种规模的石林，肯定有地下暗河或者洞穴系统。只要能找到出口，就能摆脱他们。”
“问题是我们没时间找。”林风靠在石柱上，脸色更白了，“我的混沌气最多还能压制寂灭本源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如果还没安全的地方闭关，寂灭本源就会爆发。”
苏晓晓快速翻找背包，取出几块星盟的存储水晶：“等等，我在星火前哨的资料里看到过灰烬平原的地质图……找到了！”
她激活一枚水晶，投射出灰烬平原的三维地图。地图放大到石林区域，显示出一套复杂的地下网络。
“这片石林下面有一个古老的溶洞系统，是远古时期地下河冲刷形成的。”苏晓晓指着地图，“溶洞有三个出口，一个在石林西北方向十里外，一个在东南方向十五里外，还有一个……在石林中心的地下湖。”
“地下湖？”战无极皱眉。
“对，一个直径约三百米的地下湖。”苏晓晓放大那片区域，“湖水与地下河相连，但湖本身是个封闭空间，只有几个隐蔽的水下通道能进出。如果我们能到那里，飞舟绝对找不到。”
“怎么下去？”金鹏问。
“有一个入口。”苏晓晓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标记，“在石林中心，第三十七号石柱的基座下，有一个被碎石掩埋的竖井。竖井深约五十米，直通溶洞。”
林风看着地图，又感应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做出决定：“就去地下湖。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闭关，地下湖是最佳选择。”
“但前提是我们能活着走到石林中心。”战无极看向石林外，“掠空商会的人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也会派人进石林搜索。五艘飞舟，至少五十个人，我们四个现在这状态……”
“那就让他们来。”金鹏小郎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石林地形复杂，适合埋伏。他们人多，但我们有地利。”
林风点头：“就这么办。我们一边往中心移动，一边设伏。不求全歼，只求拖延时间。只要到了地下湖，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四人迅速制定计划。
金鹏小郎君负责侦查和诱敌，他速度最快，适合在石林里穿梭，把追兵引到预设的伏击点。
战无极负责主攻，斗战圣体正面战斗力最强，一旦追兵进入伏击范围，他就出手雷霆一击。
苏晓晓负责布置简易的预警和干扰法阵，用从遗迹带出来的星盟设备。
林风则负责……休息。
“你现在的任务是尽可能恢复。”战无极认真地说，“等到了地下湖，你要立刻闭关炼化寂灭本源。在那之前，所有战斗都由我们负责。”
林风看着三人，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好。但记住，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保命第一。”
“放心。”金鹏小郎君笑了笑，“我们还没活够呢。”
计划确定，四人立刻行动。
苏晓晓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贴在几根关键的石柱上。圆盘表面亮起微光，很快又黯淡下去——这是星盟的“能量波动监测器”，能感应到百米范围内的能量流动，一旦有修炼者靠近就会报警。
金鹏小郎君则化作一道金光，在石林中快速穿梭，故意留下一些痕迹，把追兵的注意力引向错误的路线。
战无极选了一处地形最复杂的地方作为伏击点——十几根石柱呈环形分布，中间是一片空地。他藏在其中一根石柱后，气血收敛到极致，像一头等待猎物的猛虎。
林风在苏晓晓的搀扶下，朝着石林中心移动。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寂灭本源在体内左冲右突，混沌气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还有多远？”林风喘着气问。
“大概两里。”苏晓晓看着星图仪，“但前面有一段路很开阔，没有石柱遮挡。我们得等战无极和金鹏把追兵引开，才能过去。”
林风点头，靠在一根石柱上休息。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不灭经》，试图稳住伤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一刻钟后，远处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战无极的伏击成功了。
又过了一会儿，金鹏小郎君从石林中窜出，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但神色轻松：“解决了八个，剩下的被引到东边去了。趁现在，快走！”
苏晓晓立刻扶起林风，三人朝着石林中心狂奔。
开阔地带大约有三百米宽，地面铺满了碎石。三人一冲出去，就被天空中的飞舟发现了。
“他们在那里！”飞舟上有人大喊。
灵能炮再次开火，光束如雨点般落下。
“散开！”金鹏吼道，率先冲向左侧。
苏晓晓扶着林风冲向右侧。林风强提一口气，混沌气再次凝聚成盾牌，挡住几道光束。
轰轰轰——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三人险之又险地冲过开阔地带，重新进入石林密集区。飞舟的炮击被石柱挡住，只能徒劳地在外面盘旋。
“继续！”金鹏抹掉脸上的血，“不远了！”
又前进了一里左右，苏晓晓停下脚步，看着星图仪：“就是这里。第三十七号石柱。”
眼前的石柱比周围的都要粗大，直径超过十五米，表面布满了裂纹和苔藓。基座处堆积着大量碎石，看起来像是自然坍塌形成的。
“入口在下面。”苏晓晓指着碎石堆，“需要清理。”
战无极和金鹏立刻动手。两人都是修炼者，力量远超常人，很快就把碎石搬开，露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洞口。
洞口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有潮湿的冷风从下面吹上来。
“我先下。”金鹏小郎君当先跳了下去。
几秒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安全！下来吧！”
苏晓晓第二个下去。接着是林风。战无极最后一个，他跳下去前还朝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追兵跟来，这才跳进洞口。
竖井很深，但石壁上有一些凸起的岩石可以作为落脚点。四人花了大约三分钟才到底部。
底部是一个宽敞的溶洞，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霉味。前方隐约能听到水流声。
苏晓晓激活一枚照明水晶，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周围。溶洞很大，顶部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湿滑，有一条地下河从溶洞中间流过，水流湍急。
“顺着河走，就能到地下湖。”苏晓晓指着地图。
四人沿着河岸前进。溶洞很安静，只有水流声和他们的脚步声。偶尔能看到一些发光的苔藓，或是水面上掠过的奇怪生物。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出现在眼前。湖水漆黑如墨，但在照明水晶的光芒下，能看出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平静无波，倒映着顶部垂落的钟乳石，美得如同幻境。
湖岸很宽，铺满了细沙。岸边有一些古老的石制建筑残骸，像是远古时期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就是这里了。”苏晓晓松了口气，“根据资料，这个地下湖有天然的屏障，能隔绝外界探查。只要我们不弄出太大动静，掠空商会绝对找不到。”
林风走到湖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湖水冰凉刺骨，但对修炼者来说不算什么。
“我需要闭关。”他转身看向三人，“时间不定，可能一天，可能三天。这期间不要打扰我。”
战无极点头：“你放心闭关，我们给你护法。”
金鹏小郎君则在岸边巡视了一圈，选了一处相对干燥、隐蔽的地方：“这里不错，背靠石壁，前面有巨石遮挡。就算有人找到入口下来，也发现不了我们。”
林风走到那处地方，盘膝坐下。他取出几块从遗迹带出来的星尘电池，放在周围，布下一个简易的聚灵阵——虽然流放之地的灵气稀薄，但聊胜于无。
然后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万化源诀》。
混沌气在体内奔腾，将那团寂灭本源层层包裹。这一次，他不再压制，而是主动引导寂灭本源与混沌气接触、碰撞、交融。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
寂灭本源是纯粹的“毁灭”与“虚无”，混沌气是“包容”与“演化”。两者本质对立，强行融合只会引发爆炸。
但林风别无选择。
不炼化寂灭本源，他迟早会被侵蚀成傀儡。炼化，虽然危险，但有一线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丹田深处。
那里，灰色的混沌气与黑色的寂灭本源正在对峙。混沌气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将寂灭本源困在中心。寂灭本源则不断释放出黑色的丝线，试图侵蚀混沌气的壁垒。
“来吧。”林风在心中默念。
他操控混沌气，缓缓放开一道缝隙。
寂灭本源立刻顺着缝隙涌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冲向林风的经脉。
剧痛传来。
那是灵魂层面的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穿他的意识。寂灭之力所过之处，经脉枯萎，血肉消融，生机被掠夺。
但林风咬牙坚持。
他引导着这股毁灭之力，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每经过一处穴位，混沌气就会涌上来，与寂灭之力碰撞、交融。
滋啦——
每一次碰撞，都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发出刺耳的声响。林风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灰黑色的纹路，时隐时现。
岸边的三人看得心惊胆战。
战无极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手救援。金鹏小郎君则盯着林风身上的纹路，眉头紧锁。
“他在做什么？”苏晓晓低声问。
“他在……炼化寂灭。”金鹏沉声道，“但这种方式太危险了。寂灭是诸天万界的禁忌之力，连星盟巅峰时期都不敢轻易研究。他一个六阶修士，就算有混沌体，也太冒险了。”
“那怎么办？”苏晓晓急了。
“只能相信他。”战无极说，“林兄不是莽撞之人，他敢这么做，肯定有把握。”
话虽如此，但三人都紧张地盯着林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风身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灰黑色交织，形成诡异的花纹。他的气息也在剧烈波动，时而强大如渊，时而微弱如烛。
湖水平静无波，倒映着溶洞顶部的钟乳石。
但在湖水深处，在那片漆黑的深渊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漠然。
它看了一眼岸边的林风，又缓缓闭上。
仿佛从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