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是一扇需要电子权限卡的门。他尝试撬锁,但锁具先进,纹丝不动。
就在他考虑是否暴力破坏时,门内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
他立刻闪身躲到通道拐角一堆废弃的清洁工具后面。
门开了,两名穿着Kc灰色制服的维修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工具包,一边走一边抱怨。
“……b3西区那个新样本,生命体征波动太大,害得我们一晚上跑了三趟调设备。”
“听说是个女的,腿都烂了还硬撑着,适配性居然不低?‘博士’亲自下令要保。”
“保什么啊,我看就是‘毒血’提取的好材料,趁活着抽干净……”
两人说着,走向通道另一头,很快消失。
孙念安的心脏狂跳起来。b3西区,女的,腿伤……是张雪!她还活着!
但听他们的意思,Kc留着她是想提取所谓的“毒血”?
等那两人走远,他迅速闪到门边。门还没完全关上,他侧身挤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相对宽敞的设备层,布满了管道、阀门和各种控制箱。
空气里有淡淡的臭氧和冷却液味道。他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检修梯。
爬上b3层,他更加小心。这一层明显是工作区域,走廊干净整洁,灯光柔和,墙壁是冰冷的白色。
偶尔有穿着白大褂或灰色制服的人员匆匆走过,大多戴着身份牌。
他对照着记忆中的方向,向西侧摸去。沿途避开了几个明显的监控探头,躲在通风口或消防柜后面等待人员通过。
“med-Eval”的标识出现在一扇双开的气密门上。门旁有刷卡器和视网膜扫描仪。
进不去。
他观察周围。医疗评估室旁边有一个“样本临时存放室”,门开着,里面似乎没人。他闪身进去。
房间里温度很低,排列着几个类似停尸柜的金属抽屉。
空气里消毒水味浓得刺鼻。他快速检查,抽屉都是空的。
但他在墙角一个废弃物回收桶里,看到了一件染血破损的衣物,是张雪之前穿的外套!
她确实被带到了这里,而且衣服被换掉了。
他退出来,目光落在医疗评估室门上方。那里有一个通风管道口,格栅看起来很普通。
他需要进去看看。如果张雪在里面,如果她还清醒……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快速搬来一个闲置的推车,踩上去,用匕首撬开通风格栅。
格栅比预想的要松,似乎不久前刚被人动过。
他钻进通风管道,里面黑暗狭窄,但能听到下方隐约的仪器嗡鸣和……极其微弱的、压抑的痛哼声?
他顺着管道爬向声音来源。
透过下方另一个通风口的格栅缝隙,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那是一个小型观察室。
张雪躺在一张狭窄的医疗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器的管线,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头因为痛苦而紧蹙着。
她的左腿被重新包扎过,但纱布下依然能看到不祥的暗红色渗出。
床边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记录数据。
“神经活性勉强达标,但身体机能太弱,‘毒血’提取风险很高,容易造成样本提前崩溃。”一个研究员说。
“博士的意思,先稳定,用‘催化剂’激发潜力,再提取。这样得到的‘毒血’纯度更高。”另一个回答,“准备注射N-7型催化剂。”
“N-7?那会极度痛苦,而且可能引发不可控的神经变异……”
“执行命令。”
其中一个研究员转身走向旁边的药剂推车。
孙念安的血瞬间冲上头顶!
没有时间了!
他猛地踹开通风格栅,在两名研究员惊愕抬头的瞬间,从天而降!
落地的冲击让胸口伤处剧痛,但他毫不在意,左手一挥,打翻了药剂推车,瓶瓶罐罐摔碎一地!
右手已拔出匕首,闪电般刺向那个正准备拿注射器的研究员!
研究员惊恐后退,匕首划破了他的白大褂,在他胸前留下一道血痕。另一名研究员则尖叫着按响了墙上的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区域!
孙念安顾不上追击,扑到床边,一把扯掉张雪身上的管线监护贴片。“张雪!醒醒!”
张雪睫毛颤动,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孙念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迷茫,随即化为焦急:“快走……他们……”
“一起走!”孙念安弯腰想抱起她,却发现她身体异常沉重,而且右腿根本无法移动。
“我的腿……被他们打了肌肉松弛剂和固定剂……”张雪虚弱地说。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
孙念安看了一眼手中仅剩的武器,又看了一眼张雪苍白却坚定的脸。
血清带来的力量在血管里嘶吼,冰冷的饥饿感灼烧着理智。
倒计时,正在飞速归零。
而他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杀出一条血路。
警报声如同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耳膜上。
医疗评估室的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门外传来Kc安保人员粗粝的吼叫和武器上膛的铿锵声。
张雪躺在狭窄的病床上,左腿被固定剂锁死,只有眼睛还能传递出急切的恳求:“念安……别管我……”
孙念安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皮肤下暗红色的网状纹路在警报灯的红光下如同活物般搏动、蔓延,已经爬上了小臂。
血清带来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咆哮,那股冰冷的、非人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声音在颅骨内低语:杀戮、吞噬、毁灭。
他反手将匕首插回腰间,右手抄起从药剂推车上滚落的一个金属器械托盘,左手从昏迷的研究员身上扯下身份卡,在门边的电子锁上快速一刷。
“嘀”一声轻响,门锁解除。
几乎同时,门被外面的人猛地撞开!两名全副武装的Kc安保端着冲锋枪冲了进来!
孙念安如同蓄满力的弹簧,将手中的金属托盘全力掷出!
沉重的托盘旋转着砸在当先一人的头盔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后倒去!
第二个安保立刻开火!子弹擦着孙念安的肩头飞过,打在身后的医疗设备上,爆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