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安不退反进，合身扑上！速度之快，在对方眼中几乎留下一道残影！
他避开枪口，左手擒住对方持枪的手腕向上猛抬，右拳携着血清赋予的狂暴力量，狠狠砸在对方毫无防护的下颌！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安保的头颅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向后扭曲，身体软软瘫倒。
门外还有更多人。脚步声从走廊两侧涌来。
孙念安抓起地上掉落的一支冲锋枪，检查弹匣，还有大半。他将枪甩给张雪：“会吗？”
张雪挣扎着接过，虽然虚弱，但握枪的手势标准而稳定。“会。”
“帮我盯着后面。”
孙念安说完，弯腰，用没受伤的右肩抵住那张沉重的金属医疗床，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暗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如同熔岩般亮起！
床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竟被他硬生生推动了！
他将病床当作移动掩体，推着张雪，向走廊一端冲去！
床体挡住了正面的大部分子弹，叮叮当当打在金属床架上！
张雪趴在床上，用冲锋枪向后点射，压制从后方追来的敌人。
她的枪法精准，虽然身体虚弱，但每一发子弹都让追兵不得不寻找掩体。
走廊并不长，尽头是一扇标有“紧急出口”的门。
但门旁守着另外两名安保，见他们冲来，立刻举枪射击！
孙念安将床猛地向前一顶，撞向那两人！
同时自己从侧方翻滚而出，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精准地扎进一名安保的咽喉！
另一名安保被病床撞得踉跄后退，还没来得及调整，孙念安已经扑到近前，一拳轰碎了他的喉结！
他拔出匕首，一脚踹开紧急出口的门。门外不是楼梯，而是一个小型货物升降平台，指示灯显示停在本层。
“进去！”他将病床推上升降平台，自己也跳了上去，按下下行按钮。
升降平台震动一下，开始缓缓下降。头顶，追兵涌到门口，子弹雨点般打在关闭的金属门上。
平台下行到一半，突然猛地一震，停了下来！头顶传来机械故障的警报声！
“他们切断了电源！”张雪急促道。
下方还有三层的高度，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孙念安看了一眼张雪无法移动的腿，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越来越亮、蔓延速度越来越快的暗红色纹路。
血清的效果正在巅峰，但那种冰冷的饥饿感和隐隐的失控感也在加剧。
没有时间犹豫。
他抓住张雪的手臂：“抱紧我。”
张雪毫不犹豫地扔掉打空子弹的冲锋枪，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孙念安用撕下的床单将她快速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攀上升降平台边缘的维修梯，开始向下爬。
每一级梯子都锈蚀松动，承重两人加一张病床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孙念安的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暗红色的纹路已经蔓延过了手肘，如同燃烧的烙印。
下方传来脚步声和手电光！Kc的人已经追下来了！
孙念安加快速度，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时，直接松手跳下！
落地时他屈膝翻滚，卸去大部分冲击力，但背上的张雪仍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他自己也感到胸口旧伤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浸湿了衣服。
这里似乎是地下车库或大型储物区，堆放着一些集装箱和废弃设备。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
“这边！”一个压低的声音从一堆集装箱后传来。
灰鼠！他果然还在接应。
孙念安背着张雪，快速跑向声音来源。
灰鼠从阴影中现身，看了一眼孙念安手臂上发光的纹路和背上的张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没有多问。
“跟我来，这边有条备用通风道，直通外围。”灰鼠转身带路。
他们刚跑出十几米，身后车库入口就涌入了大批Kc安保，手电光柱四处扫射！
“发现目标！在b1储物区！”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灰鼠带着他们钻进一个隐蔽在大型制冷机组后面的通风管道入口。
管道更加狭窄，孙念安背着张雪几乎挤不进去，只能侧身艰难挪动。
“前面……左转……然后向上爬……”灰鼠的声音在前面传来，有些喘息，“出口在……旧锅炉房后面……我清理过路线……”
管道内弥漫着灰尘和机油味。
孙念安能感觉到背上的张雪呼吸越来越微弱，环住他脖子的手臂也在失去力量。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他嘶哑地鼓励，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暗红色的纹路已经爬上了他的肩膀和半边脖颈，皮肤下像有滚烫的钢水在流动。
力量感依旧澎湃，但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灵魂都要被抽离的虚弱感也开始浮现。血清的效果，正在接近极限。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自然的光亮和新鲜空气。灰鼠推开出口的伪装挡板，率先钻了出去。
孙念安背着张雪，用尽最后力气爬出管道，滚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里似乎是厂区最边缘的废弃锅炉房后面，杂草丛生，远处能看到Kc那栋方形建筑灯火通明的轮廓，但已经有一段距离。
暂时安全了。
灰鼠迅速将挡板恢复原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能停，他们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他看向孙念安，“你……还能走吗？”
孙念安解开床单，将张雪小心地放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她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呼吸微弱。
他查看自己手臂上的纹路，光芒正在逐渐暗淡，但纹路本身并未消失，像一道道深深刻进皮肤的烙印。
那股冰冷的饥饿感减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海啸般的疲惫和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剧痛。血清的效果正在飞速消退，代价开始显现。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几乎摔倒。“能走。”
灰鼠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和一小包高能量压缩食品。
“吃下去，能恢复一点是一点。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片区域，找到更安全的藏身处。”
孙念安接过食物和水，先喂给昏迷的张雪一点水，然后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下压缩食品。
干硬的食物像砂纸一样刮过喉咙，但确实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热量。
他背起张雪，看向灰鼠：“带路。”
灰鼠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领着他们，没入厂区外围更加黑暗、更加荒芜的废墟地带。
身后，Kc的警报声隐约可闻，如同受伤野兽不甘的咆哮。
血路已经杀出。
但前方的路，依旧笼罩在未知的黑暗与危险之中。
而孙念安体内的“毒血”，与那逐渐暗淡却永不消失的纹路，正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化，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