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刑天的通讯来了，语气透着震惊和凝重。
“念安，张雪，你们听着，事情不对劲。”
“先说徽章。我查遍了所有能访问的数据库，包括一些战前加密的军事和科研机构档案。这个螺旋图案，指向一个战前就存在、在大混乱初期就宣称解散的跨国生物科技联合体‘螺旋基因（Spiral Gene）’。”
“‘螺旋基因’？”孙念安和张雪都没听说过。
“对！它名义上是研究基因治疗和人类潜能的，有很多灰色传闻，涉及非法人体实验、基因武器研发，甚至和某些国家的情报机构有牵扯。大混乱开始后，它就销声匿迹了，都以为它垮了。如果这个徽章是真的……说明它很可能转入了地下，或者改头换面，一直存在！”
刑天喘了口气，继续说：“然后是那个飞行记录模块。我恢复了部分数据，虽然损毁严重，有一段清晰的航线记录。这架飞行器，不是从堰城附近起飞的。它的最后一段完整航线，起点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超过八百公里的山区！那里战前就是军事管制区和高级科研区，荒凉得很！”
“还有，模块里残留的加密通讯片段，无法破译内容，使用的加密协议层级极高，不是民间或普通军队能用的。还有几条指令关键词，翻译过来大概是‘样本回收’、‘静默接触’、‘避免与地方残余势力冲突’。”
“最后是那个Kc通讯器残骸。我做了深度分析，它接收的指令信号，源头不在堰城内，也不在你们发现的山区，而是在一个不断移动的、位置飘忽不定的信号源，很可能是在卫星或高空无人机上中继的。而且，这种信号编码方式，和我恢复的飞行器通讯片段里的某个次级协议，有相似之处。”
刑天总结道：“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博士’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和这个潜伏的‘螺旋基因’组织搭上了线。‘螺旋基因’对‘博士’的研究感兴趣，给他提供了支援，比如这些眼线设备和这支小队的装备。‘博士’可能躲在那个山区据点，也可能在别处，但通过这个网络在堰城搜寻有价值的目标，比如你们。”
孙念安和张雪的心沉了下去。对手从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变成了一个神秘而庞大的跨国组织。
“这个‘螺旋基因’，实力如何？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张雪问。
“不知道！资料太少了。从大混乱中存活下来，还有能力搞出这种专业武装小队和飞行器，绝对不简单。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会只是‘救援’。”
刑天忧心忡忡，“还有那些关于‘联合救援委员会’的谣言，我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官方或可靠信源。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搅浑水，或者……在为某种接管造势。”
通讯两端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孙念安打破沉默，“那个山区坐标，有更具体的位置吗？”
“有，但范围很大，是一个山谷地带。地图上看，有几个废弃的军事设施和科研站旧址。”刑天把坐标发了过来，“你们……不会想直接去吧？”
“先侦察。”孙念安说，“弄清楚那里到底有什么。同时堰城这边也不能放松。薇拉那边，你多留意，如果那个所谓的‘委员会’真的出现，或者有‘螺旋基因’的人混进来，立刻通知我们。”
“明白。你们千万小心！‘螺旋基因’不是Kc那种半吊子，他们更专业，也更危险。”
结束通讯，孙念安和张雪看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先去那个山区看看？”张雪问。
孙念安点头：“越快越好。如果是‘博士’的巢穴，或者‘螺旋基因’的前哨，我们必须知道具体情况。去之前，得和薇拉打个招呼，让她心里有数，也提防内部可能出现的渗透。”
他们再次联系了薇拉，简要说了一下“螺旋基因”的可能威胁和山区坐标的事，叮嘱她加强安置区警戒，注意排查陌生人，尤其是携带不常见高科技设备的人。
薇拉虽然吃惊，很快镇定下来：“放心，这边我盯着。你们自己保重，需要支援就说。”
一切安排妥当。孙念安和张雪没有多做停留，带上必要的装备和少量补给，离开了临时住所，朝着西北方向，快速进发。
无瑕之力让他们拥有惊人的耐力和速度。他们避开主要道路，在荒野和废墟边缘穿行，如同两道掠过地面的影子。
八百多公里的路程，在常人看来遥不可及，但对于他们，不过是大半天的疾驰。
傍晚时分，他们已接近刑天给出的坐标范围。眼前是连绵的荒山，植被稀疏，怪石嶙峋，显得格外荒凉死寂。
孙念安停下脚步，闭上眼，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如同无形的雷达网，向山区深处扫去。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有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很隐蔽，但确实存在。还有……极其稀少的、规律性的人造热源信号。距离大概十五公里，在一个山谷的背阴面。”
张雪也凝神感知，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很……安静。不像有大队人马，更像是一个隐蔽的观察站或者小型基地。”
“过去看看。”
两人收敛所有气息，如同融入山影的一部分，朝着那个方向悄然潜去。
随着距离拉近，感知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依托天然岩洞和少量人工建筑构建的隐蔽据点。
规模不大，但外围布设了伪装网和光学迷彩，还有隐蔽的传感器和自动防御武器。入口极其隐蔽，与山岩融为一体。
没有明显的人员走动，内部有几个稳定的生命信号，以及……一种熟悉的、令人不安的微弱能量读数。
“是‘毒血’血清，或者类似东西的残留波动。”孙念安低声道，“‘博士’一定在这里待过，或者……这里就是他的一个实验室。”
他们潜伏在据点外几百米的一块巨岩后，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