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借着昏黄的灯光,飞快地朝小云使了个眼神,那眼神里藏着安抚,藏着让她稍安勿躁的告诫。
小云愣了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底的决绝里多了几分疑惑。
福英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眼睑,再抬眼时,脸上的惊惧褪去几分,竟带上了几分温顺。
她拖着被捆住的手腕,慢慢往床边挪,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怯意:“老爷……我听话……您别为难小云了……”
沈鸿年见她这般模样,满意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早这样不就好了?识相的,爷自然会疼你。”
他没留意到,福英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正借着挪动的力道,悄悄在身后摩挲。
丝巾捆得不算太紧,许是他急着逞凶,只打了个松垮的活结。
福英的指尖灵活地勾住绳结,一点一点地往外扯,动作轻得像猫儿挠痒。
她的目光扫过妆台,那里放着一把鎏金柄的剪刀,是白日里丫鬟剪烛芯用的,此刻正闪着冷幽幽的光。
“老爷……”福英又往前挪了两步,声音越发柔婉,故意拖着腔调,“您……您先松开我一点点,我这手被捆着,实在伺候不好您……”
沈鸿年被她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勾得心头火起,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当即摆了摆手:“也罢,便宜你了。”
他刚要起身,福英的手已经悄然挣脱了束缚。
她将那只自由的手藏在身后,指尖攥得发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剪刀。
小云瞧着她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屏住了。
沈鸿年被福英那副温顺模样勾得心头火烫,当即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掌直接攥住了福英月白纺绸小褂的衣襟。
“识相就好。”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酒气混着烟味喷在福英脸上,“爷这就疼疼你。”
话音未落,他手上猛地一扯,“刺啦”一声,纺绸小褂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
冷风灌进衣襟,福英浑身一颤,眼底却不见半分惧色,只剩一片冰冷的决绝。
沈鸿年的手已经探到了中衣的盘扣上,指尖刚碰到那细密的绳结,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他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福英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那把鎏金柄剪刀,锋利的刃口正死死贴在他的脖颈上,力道拿捏得极准,既没划破皮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别动。”福英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见血。”
沈鸿年浑身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能清晰感受到脖颈上那片冰凉的寒意,还有那剪刀刃口隐隐透出的锋芒。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梗着脖子低吼:“你敢!反了你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福英冷笑一声,手腕微微用力,剪刀刃口又贴近了几分,“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拉着你这个畜生垫背!”
就在这时,一直僵在原地的小云猛地反应过来。
她顾不上浑身的疼,手脚并用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了沈鸿年的胳膊,嘴里嘶吼着:“福英姐,快!别让他挣脱!”
沈鸿年被小云箍住胳膊,顿时动弹不得,他气得双目赤红,抬脚就往小云身上踹:“贱婢!放开我!”
小云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牙不松手,指甲几乎嵌进沈鸿年的皮肉里:“我不放!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今天就要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偿命!”
福英趁机将剪刀又往前送了送,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沈鸿年彻底慌了神,他能感觉到脖颈处已经渗出了一丝温热的血珠。
“别、别冲动!”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福英,你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想走?我都答应你!我这就放你们走!”
“现在知道怕了?”福英看着他这副丑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你对我和小云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的手稳稳地攥着剪刀,目光扫过一旁的小云,沉声道:“小云,去把他的腰带解下来!捆住他的手脚!”
“哎!”小云立刻应了一声,忍着身上的剧痛,伸手去解沈鸿年腰间的玉带。
沈鸿年急得破口大骂:“你们敢捆我?我是这沈府的老爷!你们捆了我,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那也总好过被你糟蹋一辈子!”小云红着眼睛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慢,很快就扯下玉带,将沈鸿年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死死捆住。
福英始终没有松开剪刀,直到小云把沈鸿年的双脚也捆得结结实实,将他推搡着摔在地上,她才缓缓收回手,却依旧将剪刀攥在掌心,警惕地盯着地上挣扎的沈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