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灰蒙,风势稍减,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沙尘的干涩。在老李头的带领下,陈远一行人骑着马,朝着城外的将军冢行进。
越靠近目的地,植被越发稀疏,最后只剩下一片嶙峋的怪石和裸露的黄土山包。将军冢并非一个显眼的封土堆,而是一个依着山势开凿的墓穴入口,如今已被盗墓贼破坏,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野兽张开的巨口,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洞口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砖石和腐朽的棺木碎片。
“就……就是这儿了。”老李头勒住马,不敢再往前,指着洞口,声音有些发颤,“大人,小老儿就在这儿等着,你们……你们千万小心啊!”
陈远点头,示意赵虎带人警戒四周,自己则和阿青下马,朝着洞口走去。
离洞口还有十余丈远,陈远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并非恐惧,而是一种生理上的不适,胸口有些发闷,耳膜也有轻微的压迫感。他看了一眼阿青,年轻人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也感觉到了。
“师父,这感觉……”阿青低声道。
“嗯,有点像站在巨大的瀑布旁边,或者面对低沉的雷声。”陈远印证着自己的猜测。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和周围的岩石。
墓道入口处的岩石有明显的风化痕迹,但陈远的注意力被岩壁上一些排列并非完全自然的孔洞吸引了。这些孔洞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看似是天然形成,但仔细看去,其分布似乎隐隐符合某种规律,尤其是在风口的位置。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简易指南针,发现指针在这里微微颤动,指向并不稳定。“有磁场干扰,或者……有大量的金属矿物。”
阿青则按照吩咐,小心翼翼地采集着洞口附近不同区域的土壤和岩石样本。在背阴处一块潮湿的石头背面,他果然发现了一小片颜色鲜艳的红绿相间的苔藓,正是老李头所说的“鬼画符”。他用特制的小铲和镊子,连同一部分基质泥土一起,放入样本盒中。
“大人,这里有发现!”赵虎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指着不远处一堆乱石后面,那里有一些杂乱的车辙印和脚印,并非朝向墓穴,而是通向另一条荒僻的小路。“看车辙的深度和马蹄印的朝向,像是经常有重物往来,而且时间不长。”
陈远走过去查看,眉头微蹙。盗墓贼通常轻装简从,不会使用需要车辆运输的重物。这痕迹,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建设或者运输。
他回到墓穴入口,感受着那阵阵令人不适的“无声咆哮”,看着那些诡异的孔洞和苔藓,再结合这异常的车辙印,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因特殊地理环境形成的“诅咒”之地。
“阿青,重点采集孔洞内部的灰尘和附着物。赵虎,扩大警戒范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痕迹。”陈远吩咐道,自己则站在洞口,凝神感受着怀中轩辕镜碎片的变化。碎片在此地异常“活跃”,那温热的脉动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共鸣。
他深吸一口气,对那幽深的墓道产生了更强烈的探究欲。问题的答案,或许就在这“山神咆哮”的源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