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没有像向古那样急速冲刺,而是小跑着过去。他的出招不似向古那样快,每一招都有板有眼,让人看得很清楚。
但是非常有力!
向古每一次格挡几乎都要用尽全力,这就导致他很难空出手来还击。
纵使他偶尔在盖聂出招间隙快速还得一两手杀招,也被有了防备的盖聂从容避过。二十多招过后,向古已经基本只剩下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第一剑客的实力,盖聂出招既不特别快,也不特别狠。但是出招部位却很巧妙,让人无法闪避,只能格挡,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经历过特种大队近乎变态的耐力锻炼,向古绝对撑不到三十招。
堪堪过了五十招,向古还在苦苦支撑。盖聂暗暗称奇,能在自己手下支撑到此刻的,向古虽然不是第一个,但是也是仅有的数人之一。
很快二人喂到了六十招,向古已然气喘如牛,盖聂头上也布了一层汗珠,但气息只是稍微加快,并无乱象。身后盖氏一派的众弟子也是第一次见师父与人交手这么长时间,不住地高声为师父鼓气。
就在盖聂以为再有十招就能拿下向古时,突然听到背后林石大喝:“住手!”
盖聂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他的四名弟子被林石他们挟持了。
原来林石的第二方案就是兵不厌诈,让向古一步步将盖聂引开,然后自己和范用他们挟持他的四名弟子,逼盖聂就范。
盖聂大怒:“你们这是何意,说好了规矩单打独斗,怎么使这肮脏手段?”
林石道:“那是你的规矩,不是我的,我们不是江湖上的人,不打架只打仗,这叫兵不厌诈。”
盖聂怒极,回身想抓住向古,却发现向古已经趁着他和林石说话的当儿远远退开了。
盖聂向林石走近几步,问道:“阁下要待怎样?”
“也不要怎样,只要阁下不要多事,让我等离开贵宝地就行。”
盖聂一声呼啸,不一会儿从庭院里又跑出十余人,众多弟子将林石他们团团包围。
林石道:“看来阁下是要鱼死网破了?”
盖聂摇摇头:“我只是想要阁下放了我的弟子们。”
“然后呢?”
“然后请阁下原路返回,或者在鄙处盘桓数日,在下定以上宾之礼相待。”
林石道:“你这位天下第一剑客,剑术是极好的,气度也不错,就是好管闲事,有这样的掌门,绝不是门派的幸事。”
“弊派自有弊派的规矩,鄙派幸运与否也不用阁下关心。如果阁下明知道有人要进入自己的家乡行凶杀人,阁下会全然不管吗?”
“看来,只好先牺牲了你这几位高徒咱们再动手了。我有言在先,我们不是江湖中人,今天你只要伤了我们其中一人,我保证这天下之大,再无你盖氏一门的容身之地。”
盖聂又犹豫了,他不是怕了林石的威胁,而是他被挟持的四个弟子中有两个是来自出身显赫的友人之家,如果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害死了他们,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他们的家人交待。但是就这么放林石他们过路,万一伤了自己亲友,让人家知道了盖氏一派就无法在附近立足了。
盖聂正在犹豫,但是他的四个弟子们年少气盛,毫不畏死,大声叫道:“师父,门派名声要紧,我们不怕死,动手吧!”
林石等人见盖聂犹豫,本以为威胁见效,谁知这四个不怕死的突然叫起来,本来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就在盖聂摇摆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时,这时山下匆匆跑上来一人,一边跑一边大喊:“掌门师弟!”
盖聂抬头看去,见是师兄盖荣,心中大喜,师兄到来,自己这边又多了一筹胜算。
盖聂迎到师兄身边,笑道:“师兄,你回来的正好,愚弟正好遇到些麻烦事。”
他们师兄弟二人,虽然盖荣的年纪大,但生性喜好游山玩水,游戏人间,不喜管理派中事务。当年二人的师父临终时本打算将门派交给盖荣,但被他推辞了。
盖聂年轻,但生性稳重,兼之天赋又高,当时已经打出了第一剑客的名声,就接替了掌门之位。外人以为老掌门偏心盖聂,其实完全不存在这个情况。盖聂做了掌门,但是对师兄从没有失过敬重。
盖荣看了看双方阵势,对盖聂道:“师弟,你先等一下。”说完他走到两方阵前,对林石几人拱手道:“请问几位可是武安君贤孙的好友?”
几人相互看了看,心中均想,怎么盖聂的师兄会认识李左车?
林石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如何认得我那朋友?”
盖荣转头向林石看去,这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赵王吗?
当时林石发表题为《大多数烦恼是因为吃得太饱》的演讲时,盖荣也在场。当时他认为这个说法道前人未所道,对林石能讲出这个道理十分佩服,就对这位赵王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几眼,让他把林石的长相记在了心中。现在忽然看到这位让他佩服的赵王竟然出现在这里,如何让他不感到万分惊讶。
盖荣声音有些结巴:“阁下,阁下是…是。”
林石一愣,看来这人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他并不记得盖荣,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问道:“阁下认得我?”
盖荣道:“认,认得。尊驾便是…”
“行了,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你看此间之事怎么办?”
盖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周围众弟子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快回去。”
众弟子相互看看,然后都看向盖聂,不知道怎么办。
盖聂走过来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盖荣道:“师弟,你先别问,师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是咱们的贵客,你先让弟子们都回去,将贵客请到府里再说。”
盖聂在师兄面前从不摆掌门架子,遇事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他从来都听师兄的。再者他也并不想真的牺牲几名弟子和林石他们闹翻,于是就顺势让众弟子先撤回去。